第4章：呕！熏死我了
“我专门捉鬼的！”云舒不屑冷哼，用手搓着身上的油污。
真是太脏,太恶心了！
一撮一大疙瘩灰，也难怪，据原身记忆提供的消息。
从出生到现在就洗过一次，那一次还是不小心掉河里还差点儿淹死……
云舒摆动着肥胖的身躯，肚子上的肉一层层的，里面积攒了不少污垢，她用手指抠着。
可能是夏季的原因，河里的水并不凉，还有一丝温暖，很舒服。
头发都成一绺一绺的了，难怪头发那么痒。
油的都成条了，原身是真不嫌弃自己啊。
头皮痒的她都怀疑里面住上了一些可爱的小虫子了。
云舒整个人屏住呼吸往下面潜了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块肥皂都没有。
两只胖手使劲揉搓着头发，洗干净是不要想了。
河边树影绰绰，云舒眼尖，眉梢染了笑意，呼啦游过去摘了几颗皂荚。
可能因为气候地方不同，这皂荚树极矮，就像是小灌木丛一样。
她拿胖拳砰砰两下砸的稀烂，往头发上搞了一些，终于清爽了不少。
陆子清还在那边叫魂似的喊着：“黑丫，黑丫……”
云舒洗好后感觉整个人瘦了五六斤一样轻松。
要上岸了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拿擦干身子的东西。
“喂！那小孩，去给我拿块布，我擦身子。”
云舒喊着，不是她不叫他名字，是实在不知道啊……就听他娘叫他清儿清儿的。
尽管原身才十五岁，但是自己好歹二十了，所以叫他一声小孩也不过分。
被称作那小孩的顾子清脸都黑了。
却还是怕她死在河里，一两银子就真的打水漂了，喊道：“我洗了澡都是晾干的，你晾一会儿。”
“我他妈，”云舒在河边对着他那细长脖子，“卡死你。”
她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爬上岸，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要穿。这衣服刚还不觉得，现在直接呕了出来。
这确定不是从粪缸里捞出来的衣服。
穿是不想穿的，想着再穷家里也该有两件换洗衣服吧？
这破衣服用砸烂的皂荚液洗了十几遍，才堪堪搓洗干净。
过去很长时间了，陆子清以为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应该已经穿好衣服了。
就转过身，借着月光就见白花花的一片，刚退散下去的红晕重新涌上脸来。
吓得他赶紧闭眼面树。完了！都给人看光了，要给这黑丫负责了……
云舒又用旁边的草啊藤条啊啥的，编了个勉强遮体的，抱着这衣服往回走。
她心里起了捉弄人的坏心思。轻手轻脚走到树边，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压着声音低呼：“还我命来……”
谁知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云舒倒是体会到这是什么意思了。
陆子清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闭着眼仍不敢张开。
手里的烧火棍到处乱挥着，云舒愣是被打中好几棍。
好家伙，要不是他闭着眼，她都以为他是故意报复的！
“别打了，是我。”云舒摸着被打中的胳膊，人不大劲儿不小。
陆子清这才睁开眼，见她穿成这副样子，又赶紧闭了眼，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哟！还挺迂腐啊……云舒扯了把往下掉的草衣，往家去了。
陆子清久久不见动静，悄摸摸睁开一只眼，见没人了才舒了口气。
刚迈起一只脚，就听见与那晚河里喊救命的一模一样声音，响在这寂静无人的村庄。“呕……熏死我了！”
陆子清吓得一激灵跑得飞快，快跑到门口了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的烧火棍掉了。
忍着害怕又跑回大树底下捡了回去。
啊啊叫着跑回家。
烧火棍不大，但是少了这一根，就烧不熟一顿饭。
云舒站在同样只有一张板子组成的床边。
床尾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不是她的。
然后就没了……
陆戚见她儿媳妇从回来就站在床边，眼神凶狠，身上穿的露胳膊露腿的，极其不雅。
连忙拿了自己仅有的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小心翼翼地问：“黑丫，啊不是，儿媳妇啊，怎么了？清儿呢？”
“我没有衣服？”云舒实在是不想面对眼前这一切，隐约记得她是有两套的啊。
“被，被……”陆戚可怜巴巴不敢说，望着刚回来的儿子跟见到救星一样。
“被你奶拿去烧火了。”提起这事陆子清更心疼了，他娘一针一线做的大红鸳鸯喜服也被她奶扣下了。
“我奶奶的！”云舒白眼一翻，现在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了，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说：“又是这老太婆！吃饭，饿死了！”
“清儿，闭眼怎么走路啊，这是你娶进门的媳妇没事。”陆戚被儿子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陆子清摇头说：“我不看，我才不对黑丫负责，以后我要休妻！”
云舒满心期待掀开那个煮饭的小锅，脸一黑，这是一锅刷锅水吗？
几片不知道什么的菜叶子搁汤上面飘着，用木勺子一搅，里面的东西似乎是米？被熬的稀碎。
陆戚小跑过来，圆润的脚趾头不安叠着，嗫喏着：“黑丫啊，是不如你在娘家吃的，但是娘已经努力做的很好吃了，你快尝尝。”
云舒叹了口气，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这对母子又都一副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确实也不能苛求过多了。
“愣着干嘛，拿碗一起喝啊。”云舒搅动着勺子，眼一瞥才注意到她没穿鞋。“不硌脚吗？”
“啊？”陆戚倒是没想过这原先连话都不会说的傻丫头，竟然还会关心人了，连忙扯着粗布裙子将脚盖上说：“娘不硌脚的。”
云舒悟了，估计是家里穷的连鞋都没有了。
否则在这封建礼教的古代，妇女地位极其低下，怎么可能赤脚乱晃。
将自己的一双草鞋脱掉，用脚踢到她面前。反正自己脚胖，穿不穿没差，而且这鞋穿着真难受。
“做，做什么呀？”陆戚被她这动作吓一跳，心里开始哭了。想着儿媳妇该不会是让自己跪这鞋上吧？呜……好可怕……
“穿上啊！明天再给我编一双新的。”云舒理所当然地说：“你是婆婆，该做的。”
“云舒啊，娘……”真不会编草鞋啊……陆戚真的哭凄凄了，还不如让她跪那儿呢。
“叫我姐就行，叫娘太客气。”云舒转了一圈没发现碗，沉默了许久，脸似便秘道：“不会碗也没有吧？”
一脸尴尬的陆戚低下脑袋，儿子怎么还不来厨屋，儿媳妇好可怕……
“端着锅喝吧，这是给你做的，我们晚上不吃饭。”陆戚柔柔弱弱地说：“吃完去睡觉，明日娘去赚银子给你买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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