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乱入的鬼画
与此同时。
灵异公交车的司机座上。
再次进入到和公交车“一体”的状态，林凡眼前的一切事物变成了惊悚的肉团。
四肢互相缠绕在一起的尸体，保持着基本的光泽，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瞩目。
乍一看，犹如被这片区域里的黑暗所针对，一眼望过去都是无法看清的地域，却让人能明显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公交车的本质是厉鬼，特殊性的由来姑且不知道，可能是从多厉鬼结合后的一种异变……”
望着自己脚底下踩着的身体，林凡强忍着恶心的情绪，自身的意识像是一滴落入湖中的水，融入这个可怕的“集体”，视野顿时变换成四面八方的景象。
再看过去的时候。
目光穿过了厚实的车厢，看到了缠绕着车轮的柳树枝。
茂盛的柳叶有些过于密集，尽管看起来只是脆弱的树枝，却紧紧将四只厉鬼所组成的轮胎给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些树枝可以看作是鬼柳树的一部分衍生灵异，所携带的灵异力量估计连本身的百分之一都没有，现在我有了屠刀，清理它们并不困难。”
林凡紧握着不曾沾染上任何污秽之物的屠刀，笃然感受到车厢在一阵摇晃。
是灵异公交车遭到了袭击！
他目光一寒，知道事不宜迟，不再浪费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某一处最粗的柳树枝斩了下来。
在挥舞着屠刀的一瞬间。
一股可怕的侵蚀之感像是一道急促的电流，从脊背蔓延至全身的各个角落。
林凡眼前的画面产生了幻觉。
他站在一处摆放着一具具堆积在一起的肉猪旁，不远处是一扇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大门。
这是一扇纯金的大门。
但是一抹血丝却将这份纯金给打破，从大门的中间向四周散开，如同是一张由血丝所编织成的蜘蛛网，有着自己的生命力，一边呼吸，一边不停的扩张。
“砰，砰，砰。”
这时，像是感应到了注视。
黄金大门后响起了清晰的，两长一短的敲门声，敲门的声音并不急促，只是在这异常安静的场所里，像是一根引燃的火线，瞬间将压抑的氛围推到最高潮。
“这是……”
注意到那扇黄金大门，更注意到门后传来的敲门声，林凡知道这是诡怀表所反馈的，来自屠刀的记忆碎片。
他关注的点，是那敲门声。
“两长一短……”
压制的画面在渐渐的淡去，林凡眼底闪过一丝思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敲门鬼杀人规律的前兆，民国时期是被鬼邮局的首任管理员，罗文松所驾驭。”
敲门鬼的杀人规律是杀死一切听到自己敲门声的人，而这个两长一短的敲门声，还是非常好认出来的。
“这扇黄金大门在原著里也出现过，是一种通往阴间夹层的通道，通往弥漫着各种厉鬼的灵异之地，而它居然出现在了屠宰场里面，看来屠户担心的就是这个。”
眼前的事物回到了原先的模样，林凡来不及多想，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放在脑后。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破空声。
屠刀狠狠落在细长的柳树枝上。
“咔嚓！”
像是一只手掌握住车轮的柳树枝应声而断，断裂的切口处不是植物的嫩白，而是一种如同骨头般的颜色，灰白的空洞里，流淌出一股股血液。
但是在同一时间。
使用屠刀的林凡也受到了这把灵异武器的反噬，无形的空间里落下了四面八方的刀刃，砍在他的身上，顿时浮现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越是可怕的灵异力量，使用起来的代价越大，像鬼种这样‘清新脱俗’的存在还是少的……”
林凡面色惨白，没有反应过来第一波的反噬，但面临剩余的袭击，身上涌现出的血丝将其挡住。
好在他现在勉强可以算是半个红衣，具有一定异类的特征，否则连挥舞一次屠刀的代价都承受不了。
灵异武器这种可怕的东西，不是异类连使用的权力都没有，因为以凡人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如同潮水般连番打击的代价，而灵异道具也是如此，冒然驱使道具，导致自己被坑死的人也不少。
“继续。”
林凡深吸一口气。
他再次举起屠刀，雪白的刀身倒映出自己决绝的脸庞，又是连续几下挥砍。
很快，一个车轮被清理出来。
而林凡也遭到了屠刀连绵不绝的灵异袭击，身上的血丝尽管无比艰难，但最终还是钉住了。
实际上，每一次使用灵异武器，所产生的反噬无异于对自己使用。
如果不是林凡暂时变成了异类，光是屠刀的一次袭击，便可以将他切成无数块碎片，跟被丢弃在屠宰场里的肉猪并无区别。
不打算休息，继续清理着车轮上的柳树枝，可是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比起先前更加距离的抖动传了过来，整个车厢都在未知的灵异力量中摇晃。
“第三波厉鬼果然不简单，何莲生和屠户挡不住他，我必须再加快速度。”
林凡面无表情的抬起屠刀。
他如法炮制的清理掉另外两个车轮上的柳树枝，再分散一点意识感应，灵异公交车的行动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连生长在售票员帽子女身上的绿芽，也开始慢慢的枯萎。
还剩最后一个……
感受到事情再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林凡准备一鼓作气，彻底清除掉柳树枝。
可是当目光落在最后一个车轮上的时候，他微微一愣，连屠刀都停滞在半空中。
只见在裹着一层皮革的轮胎之上，密密麻麻的柳树枝以各种不规律的形状胡乱缠绕着，但却不是现实当中的事物，而是一副崭新的油画！
“这是……一幅画？”
望着印在车轮上，好泛着一层水光，好似刚刚画上去的柳树枝油画。
林凡莫名想起了那个曾经在苏家大宅，有过一面之缘，戴着高帽的黑衣男，他的名字是画中人。
按照他目前知道的信息，遗留在现代的一切以油画方式存在的灵异，都可能是这位画中人所留下出的灵异力量，可是追溯到这比民国时期更早一点的时代，没想到还有它的身影。
“画中人……”
“它也是一只身上藏着非常多秘密的厉鬼，在民国时期出现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无论是苏瑞贞，还是鬼戏班的戏班主，都跟它有一定的关联。”
突如其来的乱入，让林凡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事情到了这个面上，已经是无法回头了。
锋利的屠刀瞬间切开油画。
组成树枝模样的颜料在一点点的褪去，可是底下露出的不是车轮，而是一顶黑色的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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