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落

旁边站着她的女儿姚柔柔，人如其名，姚柔柔，柔柔，温温柔柔。

        只见姚柔柔一袭白色素锦群，云水丝线绣成的孔雀开屏纹栩栩如生的印在裙摆，梳着飞仙发髻，上边简单地插着一根玉兰发簪，远远望过去还是真有几分仙子出尘的味道。

        紧接着下首站着三姨娘胡氏，胡氏是姚之宁去江南游玩带回来的女子，典型的江南女子特征，温婉可人，眉目如画，才情绝佳。

        许是姚之宁对温婉的女子有特别的执念，身边的人皆是如此，要么是小意温柔，要么就是温婉大方，大家心底也摸着清楚，纷纷投其所好，皆是这帮做派。

        可能温柔的人就是显得的毫无攻击力，整个后院不会有人飞扬跋扈，才会显得家宅安宁吧！可也只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胡氏身边还有个十多岁的女子，生的是娇小玲珑。一身鹅黄色小裙，梳着小圆髻，像一个小团子。

        这就是三姨娘家庶女，姚玉晴。生的同胡氏有七分像，只是眉眼还未展开，看得出以后也是个温婉美人。

        姚玉晴整个人藏在三姨娘身后，害怕见人似的。

        沈梦丹表面看着笑意连连，心里还是嗤之以鼻，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再看看自己的女儿落落大方，简直就是赏心悦目，沈梦丹自豪地勾了勾唇。

        姚之宁家中并无太多侍妾，大夫人在世时也就这么多人，他自己本身也不是重色之人，后院一派祥和也无争端，便也暂时还没有纳娶之心，这空缺的当家主母位置，定是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太多了！想着，姚之宁目光柔和地看了下二姨娘，并未觉得她的做派有什么不妥。

        半炷香过去了

        正厅上，各有各的心思。

        沈梦丹先开口：“老爷，楚小姐昨儿个落了水，许是不记得今早要来正厅见礼了，要不妾身再叫人去催催！”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先是说了大小姐不懂规矩，还叫人再催催，又说了落水，这是完全塑造了自己关心之态……

        老太太活了这么久，怎地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到底是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但是这等小事护个人还是能护的住的，许是懒得多费口舌，闭目养神吧……

        姚之宁紧皱眉头，他一直不喜欢姚楚楚和姚泽川。他的想起了死去的孙佳佳，他曾经的正房夫人。他也不知道怎地竟被将军府上的孙佳佳看上，可那时，他早已和沈梦丹互诉衷情，沈家也是巡抚官位，正与其门当户对，他又哪里会看得上一介武将家，只不过那会孙家打了胜仗，赏赐便要了赐婚被孙家横插一家，连带着孙佳佳好好的一个人就像一根刺一样如鲠在喉。

        孙佳佳要不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子非要嫁给他，他也不会委屈了沈梦丹做小，还好沈梦丹大度还愿意进门。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两个孩子的薄情寡义。他爱的孩子就只有沈梦丹的孩子，想着姚柔柔，姚之宁颇有一种成就感。

        思及此处，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姚之宁有些不悦。

        “不好了，老爷，救救我们姑娘吧！”半夏慌乱地跑过来，眼泪汪汪，急冲冲的就跪在大厅上。

        “起来说话，怎么回事！”老太太不怒自威，有条不絮的让半夏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半夏也不带思量，焦急道“昨儿个小姐和二姨娘在花园，不知怎地落了水！”

        此话一出，大家还在惊讶这事怎么还跟二姨娘有关。紧接着姚柔柔甜美的嗓音响起：“半夏丫头，这就冤枉了！我母亲只是经过，没弄清楚前，万万不能为了此事伤了家里的一团和气呀！”姚柔柔软绵绵的护着自己的母亲。

        半夏也不纠结姚柔柔的话，见相爷毫无反应，立即把目光转向姚老太太：“不管怎么样，求求老太太先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姚老太太最起身，随即姚之宁一众也起身，去往素心院。

        才踏入门口，姚之宁和老太太就一阵皱眉，这院子还真是素，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才把姚楚楚接回来住，竟然如此破败，院子里杂草丛生，竟然还横七竖八摆着一堆木材，一点也不像个院子，倒像是废弃的杂房！

        姚之宁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他基本不会踏足这里，这里以前就是孙佳佳的住所，她生产后身虚体弱，死后他更加不会踏足此地。可再怎么说，姚楚楚也是她嫡亲的女儿，相国府的大小姐，这般做派传出去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想到此处，姚之宁不满的看了一眼沈梦丹。

        沈梦丹也是心里叫苦连连，这院子她也没上心，倒是让姚楚楚这小蹄子钻了空子！

        沈梦丹感紧叫了个嬷嬷来吩咐了下去。

        还来不及细想，老太太轻哼一声领着身边的刘嬷嬷进了屋子。

        印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床上厚厚的被子，被子可不是金丝薄被，是陈旧的布料，一看就是丫鬟用的。看到来了人，扶桑赶紧迎上来，似是触及大家的目光赶紧解释“小姐突然畏寒，被子烂芯了，奴婢着急，只能将自己的拿了过来，老太太，您赶紧看看小姐，请大夫来吧！”

        沈梦丹心里一突，大夫的事大家都不知道，她原本摸清楚了姚楚楚就是个好性子，想来个恩威并施，没想到这么不禁风还烧起来了。

        沈梦丹先发制人，双膝像没有骨头一样，盈盈一跪，跪在姚之宁脚边，“相爷，妾身昨晚心绞痛的厉害，刘大夫正巧来了！许是我的奶嬷嬷心急，把刘大夫请来了不是。”说罢还怯生生的挤出了眼泪，用帕子拭了眼角边。

        姚之宁见状赶紧搀扶“都是一家人，你是长辈。”这么说来就是没事了。

        半夏和扶桑心里恨恨！

        此时，老太太一只手握住姚楚楚苍白的小手，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在庄子上婉约活泼的她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有感情的。此刻老太太的双手也在发烫，眼睛红红对着身后怒道“还不赶紧请大夫来！”

        屋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听见姚楚楚的胡乱呓语

        “太奶奶，太奶奶！你别走！”姚楚楚突然加高了声音，然后微微睁眼。

        姚老太太见姚楚楚醒来，还叫着她，眼下满是心疼“不走不走，老身就在这陪你我苦命的孩子！”

        “谁欺负你，太奶奶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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