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罪恶到访.11
猫野醒来后，也到了快放学的时候。
他躺在地上沉重地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慢慢变回了人。
闭着眼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抓到衣服裤子后站起来给自己套上，伸了个懒腰，进房间内的卫生间洗了把脸，猫野才清醒了好些。
出了卫生间，猫野一抬头就看见落地窗外的晚霞正不紧不慢地散开。
终于要放学了啊。
猫野打了个哈欠，打开了房间的门，为了让时间过得再快点，他决定找点事情做，比如巡视。
虽然也没什么好巡视的，一方面，他放出来的动物会按照他的意志进行监督管理，还会实时反馈消息给他。
另一方面，他就是啥也不干，呆呆站在原地，光是靠五感也照样能十分清楚地知道全校都在做什么。
但像个普通人一样观察还是有些不同的，就像此刻——
猫野在一间教室的窗户边停下，就看见里面一个学生扭头扫了自己一眼后瞬间惊慌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猫野觉得对方像在看自己又不像在看自己，下意识转过去看了眼背后——什么也没有，又转回来对那个学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那个学生已经坐稳了，一脸认真地盯着黑板。
如果他不是浑身僵硬，下半身一副拼命想要出逃的姿势那就更好了。
猫野饶有兴趣地又看了一眼，走开了。
他刚刚已经从课本上看到了学生的名字，鸟束零太；也从跟在学生的动物那里知道，这个学生好像能看到别人的守护灵。
是自己的守护灵惊到了对方？
猫野得到了一半的答案就心满意足地移开了注意力，而关于另一半的答案，惊到对方的自己的守护灵是什么，他打算留到下次再弄清楚。
有趣的东西，当然得珍惜地一点点品尝啦。
不过，这种小学校居然也有异能者在，他哪天有空可以好好问问动物们看看，有没有其他看起来像异能者的人，也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呢——就是还要自己来分辨是不是有中二病混了进来，有点麻烦。
天色变幻。
悠长的铃声响了起来，下课了。
猫野上一秒还隔着玻璃警告新来的转学生上课不要聚餐，下一秒就转移了注意力，毫不犹豫地转身，动作敏捷灵活地两三下就跳出了校门。
猫野在城市的高处穿梭，速度快得难以捕捉，唯有风才清楚他的踪迹。
横滨到了。
猫野兴冲冲地回到中原中也家。
中原中也似乎还没下班，此时不在家。
猫野没什么意外，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中原中也回来。
时间缓慢过去，电视已经换了几个台，猫野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任由电视内的声音继续响着，他自己起身在房间内乱走，时不时蹲下来在地上捡起些东西来把玩。
啊，他的牛奶弹珠居然丢在这里了啊。
不知不觉，夜深了。
中原中也披着皎洁的月光与浑浊的风尘打开了家门，就看到漆黑的屋子里，电视机在自顾自地播放着，闪烁着不明亮的光，照耀了面前一块地方，那里空无一人，只是茶几上放着空牛奶盒。
他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摘下帽子，脱下西装外套和鞋，把它们统统挂到了门口的架子上。
昨天猫野没回来，中原中也以猫野可能还得花段时间才会回来，但是以防万一，他今天还是尽量回了家。
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不知道有川等他多久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就想上楼，没走几阶楼梯就差点被绊倒了，他适应了黑暗，低头定睛一看，就见猫野趴在这里睡着了。
猫野上半身趴在二楼地面，下半身趴在楼梯台阶上，甚至还有只脚穿过栏杆垂在空中，姿势相当不羁。
但他趴在手臂上侧着头乖巧熟睡的样子，像极了中原中也小时候见他第一眼以为的天使。
“真是的，都说了不要到处睡觉啊，拜托了给我稍微认一点床吧……”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念叨，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先去洗个澡好还是先把猫野抱起来带回卧室好。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
吹了那么多风，血腥味应该已经散了吧……算了，还是先去洗澡吧。
中原中也多少次抱着侥幸心理都被猫野闻出了，这回很有自知之明地决定先洗澡，小心地跨过猫野来到二楼，还想迈步，脚踝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
他心里一跳，不知为何有一种慌乱从接触的地方不断向上蔓延，包裹住了心脏，又传递到了指尖，指尖动了动觉得它想做点什么。
把不知名的情绪压了下去，中原中也转身低头，果然是猫野醒了。
猫野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竖瞳在夜里发着摄人心魂的光——那种感觉又来了，让中原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猫野看到中原中也转头就收回了手，继续在地上趴着，一只手撑起头，冲中原中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嘴巴上却好似嫌弃般说:“中也——你身上血腥味好重啊，都把我吵醒了。”
中原中也的喉结动了动，想要拉低帽檐，手一抬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帽子摘了，有点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那我先去洗澡了。”
说着，他就快步往里走去。
“怎么这么急啊。”猫野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在楼上郁闷地坐了下来，撑着头发呆，“好饿啊——”
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还没吃晚饭呢。
“中也——我好饿——”猫野摸了摸肚子，冲中原中也的房间那个方向放声喊道。
安静了一会，里面传来中原中也带着回音的喊声:“等我出来再说！”
中原中也很快就换了睡衣，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了，湿淋淋的头发用毛巾擦过有些凌乱，“想吃什么？”
猫野想了想，“随便吧。”
这两位母胎单身的青年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做个泡面。
中原中也找出了两个大碗，拆开泡面。
猫野在一旁烧开水，因为无聊，他把手放到插座上边，决定跟电热水壶比赛谁先发现水烧开了。
中原中也放好了调料，看到猫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热水壶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眼中划过无奈的笑意，心中一软。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在这被周围漆黑包裹着的明亮中，中原中也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被压抑着的感觉再次复返，来势汹汹，中原中也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猫野身边，缓缓伸出手。
“赢啦！”猫野迅速拔下插座，高举起双手。
随后电热水壶才发出一个无力且短的声音正式宣告着自己的落败。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揉了揉猫野的头，手感很好。
猫野也不介意，还顺着中原中也的手熟练地蹭了蹭，“我好厉害。”
“很厉害很厉害，快点吃面吧，不是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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