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罪恶到访.16
这一周，猫野期间就去了一次pk学园。
他觉得自己对有趣之事的期待已经酝酿得够久了，是时候品尝了。
所以那次去，他是想去问问那个叫做……那个能看到背后灵的少年，自己的背后灵是什么，可惜到了学校没找到人。
猫野找了张地图，确认了那个少年所在方位，才精准联系上跟在少年身旁的动物，得知少年病了一场，下周才能返校。
应该……跟自己没关系吧……
虽然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但猫野直觉可能是自己的问题，特别是在他问清少年开始生病的时间就是见了自己后的第二天。
不是吧，我的背后灵有这么吓人吗？！
无奈又沮丧的，猫野只能暂时作罢——这种奇趣可不能经他人之口啊。
在周五的晚上。
猫野在外面带着一群动物瞎跑，过了课程表放学时间不知道多久才一身汗地回了家，一开门发现以往总是比自己晚回来的中原中也已经在家了。
中原中也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新闻，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到猫野回来了就冲猫野挥了挥手，平静的语气下难掩雀跃，“听说你测试考了满分。”
测试，什么测试？
满分，什么满分？
我怎么没听说？
猫野一边开始在脑海中询问负责学校那边，自己的得力助手小浣熊，一边谨慎地对中原中也说:“啊，中也，我先去洗个澡。”
中原中也发现了猫野一身汗，无奈了笑容，催促，“快点去快点去。”
虽然一开始就指望猫野好好学习，也早就知道他不会好好去上课了，但是这样明目张胆也太张狂了吧？学校哪里有能够让猫野这种体力脱离常理的家伙流汗的活动啊。
今天学校发过来的成绩，中原中也虽然觉得不可能，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笑，但最让他抵挡不住笑意的是老师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在课桌上拍的，最先入目的是放在课桌正中间写着猫野有川名字、圈满红圈标了一百分的试卷，字迹看得出在努力模仿猫野，但也只有三分相似，在试卷左下角还有不明动物的爪印。
而中原中也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被课桌左上角的画吸引住了。
那是他。
画中的他坐在树上，眼神专注地侧着头看向画前的人。
中原中也不知道猫野还会画画，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专注起来居然还挺温柔，一想到自己那时在猫野眼中是这样的、还被猫野画了下来，他心中就有些别扭的羞赧，想回到过去把当时不好好听课的猫野揍一顿——
这样想着，他却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说不定比画上的还要轻柔几分，心像被只滚烫的手攥住，让他迫切地想见到猫野。
等了许久真的见到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学校的测试成绩拿出来说。
猫野洗澡的速度很快。
这么点时间够他问清楚事情了，就没有拖着。
‘大人，昨天学校有考试，我已经将您设定为满分。为了避免中原先生发现，我还模仿您的笔迹在您的座位写了试卷，保证万无一失。’
不啊，我考了满分就是最大的失误。
猫野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把刀别在腰间，抓起毛巾在头上敷衍地揉了揉就往楼下走去。
但是中也看起来挺开心，好像没发现的样子……
猫野沿着楼梯往下走，他走路的声音本来就很轻，即使带着刀也不影响他的动作。此时在家，他还爱光着脚，可以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他无声走到中原中也身后，动作轻盈地遮住了中原中也的眼睛。
中原中也露出思考状，沉默了几秒，“我想，应该是有川吧。”
说完，他拉下了围在他眼前柔软的尾巴。
这个是猫野小时候改进的“猜猜我是谁”玩法，猫野认为一说话就一定会暴露，所以不应该出声，但是那样又会让人无从猜起——
玩这个都是希望对方能猜到的，猫野想了想决定用尾巴围住人的眼，希望对方能通过毛发触感的不同猜到是他。
比较可惜的是，他当时忘了不是人人都有尾巴。
猫野把尾巴灵活地从中原中也手中收回，长腿一迈，从沙发上方跨了过来，坐到中原中也身边，“你还没傻就好。”
中原中也短暂地困惑了一秒，留恋地看了眼猫野还明晃晃露在外面的尾巴一眼，“你这回测试考了满分，想要什么奖励吗？”
你画的画我很喜欢，想要送你一件礼物。
猫野有些怜惜地揉了揉中原中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脑袋，视线一扫，有了主意，“奖励的话，请我喝你珍藏的酒吧。”
中原中也向来不吝于与猫野分享，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行，你还没成年。”
“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而且我记得你第一次饮酒的时候也是未成年吧？”
“……那也不行。”
“那算了，除了这个，我暂时没其他想要的了。”
中原中也纠结了一会，“好吧好吧，我答应，不过你少喝一点，绝对不准喝醉。”
“绝对不会喝醉。”
……
猫野有川和中原中也带着酒上了房顶。
今天的月亮只是露了个尖，但光线足够撑起夜里的世界。
月色朦胧，把世界都照得朦胧。
猫野开了瓶塞，在瓶口闻了闻，浓重的酒香不急不缓地上升，让空气一点点浸上酒气。
这确实是上好的酒，猫野却没有耐心地慢慢醒酒，只是简单等待了一会就吨吨下肚。
在开头微微的苦涩后，紧紧包裹住的更深一层的酒香在口中溢开。
猫野咂咂嘴，抱着酒瓶，脸上泛起微红，尾巴开始无规律地乱甩，看起来即将要打结。
中原中也坐在一边，端着个酒杯浅饮了一口，看到猫野一口闷后酒劲上来了，闷闷笑了两声，“你这么喝，很快就醉了。”
猫野眯上眼悠悠晃了晃身子，低声笑了几声，“我才不会醉。”
说着，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好香——”
中原中也无奈地看着猫野牛饮，举杯晃了晃，又饮了几口，用酒杯挡住了到嘴边无法压下的宠溺笑容。
豪饮，细酌，喝酒嘛，尽兴就好了。
屋顶上的空酒瓶多了几瓶。
“哈哈哈哈，哈哈哈——”
猫野站在屋顶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蜘蛛切当做指挥棒，随着他挥舞蜘蛛切的动作，屋顶下跳着天真曼妙舞步的猫猫狗狗充满节奏感地变换阵型。
一只脖颈间别着红色领结的猫爬上屋顶，调整了一下领结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猫野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夸赞，有些口齿不清，“好歌，好歌！再来一首，哈哈哈哈！”
听到猫野热情的赞美，中原中也放下手中的酒瓶和酒杯，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走到正在唱歌的猫面前蹲下身，抢过它脖子上的领结给自己别上，顶着熏红的脸，开始大声唱起歌来。
边唱着，他直直看向猫野。
“好听，好听！中也最棒！”猫野用尾巴接过用来指挥的蜘蛛切，空出手十分配合地鼓起掌来，随后蜘蛛切方向一转，正在跳舞的猫狗们停下来排好了队，开始给中原中也和声伴奏。
猫野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被剥夺了领唱地位、痛失升职机会的猫敢怒不敢言，跳回了队伍中。
得到猫野的肯定与支持，中原中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唱得更大声了。
平心而论，这是一支唱功了得、现场效果极佳的乐队。
但是大晚上的很难让人平心而论。
有人怀着怒意“啪”地拉开了窗，下一秒就又“啪”地拉了回去。
不为什么，拉开的瞬间就被一双双会发光的兽类眼睛盯着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那里面仅有的两个人类的眼神更是渗人。
一个凶狠，一个冷漠，审视的目光中充满了音乐会有杂音干扰的不愉悦，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让人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看透了一般。
……其实也挺好听的，听听也没什么。
这个演唱会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酒劲就像酒一样，在势不可挡的爆发后就缓了下来。
他们累了一般，并肩懒洋洋地在屋顶上躺下了。
参加活动的猫狗们无声地离开了，只有一只猫，在离开前不忘在中原中也那里拿回它珍藏的红色领结。
夜晚恢复了安静，只留下来往风声。
中原中也静下来吹着凉风，清醒了几分，扭头对猫野说:“你是不是喝醉了。”
猫野眨着在夜间格外明亮的眼，伸手从旁边拿起一罐酒喝了一口，“我才不会醉，嗝。”
他打了个酒嗝，连忙心虚地又喝了一口。
原来拿的酒都喝完了，猫野又去便利店买了几打罐装啤酒。
虽然口感相去甚远，好歹也能喝。
中原中也头疼地把头发往后撩了撩，放弃了挣扎，向猫野伸手，“算了，给我也来一罐。”
猫野弯了弯眉眼，把酒递给了他，“干杯？”
“干杯。”
铁罐撞击的声音并不悦耳，还有些低沉，但在安静下来的黑夜，也算得上清晰醒目。
月色又朦胧了几分。
猫野在屋顶上躺得好好的，突然撑着手坐了起来，惊诧地冲月亮大喊:“中也——你怎么到月亮上面了？”
中原中也在猫野身边躺着昏昏欲睡，听到猫野的喊声，察觉到猫野的动作，闭着眼伸手把猫野拉了回去，“别乱喊人——”
猫野被拉着躺了回去，扭头才发现中原中也还在他旁边，伸出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中原中也的脸，确认不是幻觉后，呢喃般感叹，“不愧是中也……来回得好快……”
“我可没动……你这眼神还敢说自己没醉……”中原中也慢吞吞掀起眼皮，说话的声音自以为很响，其实已经低不可闻。
猫野的脸被周围酒气熏烤着一直降不下温，看着中原中也还是笑得很自信，“区区酒……怎么可能影响我呢？”
中原中也看着猫野笑了两声，带着嘲意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了往日的束缚，在这样放纵靡靡的夜里，反而有了几分惑人的侵略性。
猫野自信的笑意不减，完全不逊色月光的双眸摄人心魂。
空气中弥漫着带着温度的暧昧酒香。
不知道为什么又向前靠了一点。
猫野舔了舔嘴唇，看着面前几乎要和自己贴在一起、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无措地轻轻舔了一下对方的唇。
嘴唇上的触感瞬间占据了中原中也整个大脑，他动了动喉结，嘴巴微微张开，有些生涩又僵硬地将手搭在猫野腰间。
感受到这鼓励般的举动，猫野反而又紧张了几分。
他一下一下地舔舐着中原中也的唇，越舔越用力，似乎想要把对方吞吃下肚，也仍是半天不得章法。
中原中也被舔得嘴唇发痒，心也如被羽毛轻柔地来回挑拨，最后没忍住笑了一下。
听到中原中也的笑声，猫野终于恼羞成怒地在他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气呼呼地爬了起来，三两下跳下屋顶，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中原中也缓了一会才坐起来，耳根通红地用手遮住了脸，低头闷闷地笑了会儿。
风徐徐吹来。
刚刚被猫野的气息完全霸占的空气慢慢散了，也不再那般炙热。
他清醒了一些，反而不知道要不要去追猫野了。
他的心中有些踌躇，于是呆在屋顶认真地想了很久很久。
最后决定，再等等。
……
夜半无人，猫野肆无忌惮地在地面和房屋间瞎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一直等脸上的热度降下，他才停了下来。
沿着大多数店铺都已关门的街边慢慢走着，猫野有些头疼。
他刚刚是亲了中也吧……应该算是吧不能因为方式不对就否认吧？！
猫野压根就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虽然中原中也只比他大三岁，但在他心里，中原中也更像是他当做榜样的长辈，有了中原中也的示范，他才开始学会如何像一个人一样生活——
酒精太误人了啊！
但说后悔也不会，他当时就是顺从本心嘛，再来一次他还想这么做。
现在猫野头疼的只是后续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心中认真想着事，肩膀突然被毫无防备地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特殊的牵引促使猫野转头，看向与他擦肩而过的人。
那是一位灰色头发的少年，身材高挑却瘦弱，病恹恹的驼着背，他也正看向猫野，一双梦幻般的粉色竖瞳明艳地嵌在他脸上，与他苍白的模样格格不入。
猫野只觉得这个少年万分熟悉，一种是冥冥中有所注定的熟悉，一种是他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的熟悉。
少年冲猫野露出了一个期待的大大笑容。
猫野眼前一黑，身体往后倾倒，感觉灵魂在重重地往下坠。
他突然想起，少年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有点像那个女人——猫野绒，他的，亲生母亲。
猫野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而坠落的感觉还在继续。
黑暗没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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