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罪恶到访.18
脑海中不属于猫野的记忆终于安静下来。
猫野趴在床上平息了一下心情。
说实话，虽然看到那位少年的面容时就有种直觉，但真的确认了他还有一个弟弟，实在吓了他一跳。
他还真是永远也想不到他父母会做什么啊——
不管是在他刚出生那年，就把他扔到动植物已经统统变异成和外界完全不同物种的野生无人区，因为“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
还是十岁那年，听信了奇怪组织的话，带他去参加了关于异能力的可疑实验，因为“他应该更加完美”；
亦或是在他快要成年的这一年，突然给了他原来他还有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弟弟的惊喜，这次原因他们没说，他也心知肚明，因为“他不够符合他们的期望”。
“呵。”
猫野冷笑了一声。
他对自己满意得很，他们哪来这么大的意见，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
休息了一下后，猫野就立起了身子，一边叫老鼠们去洗澡，准备出门，一边灵活地跳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虽然现在的体型跟他原来的体型相差得有点大，但他适应得还算可以。
猫野用爪子勾开了抽屉，和记忆中看到的一样，里面有一本笔记本躺着。随着他跳进抽屉的动作，抽屉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对着上面浅浅一层灰哈了一口气，开始翻起了笔记本，里面内容很杂，有日记和读后感，也有随笔和杂谈，毫无规律地分布在各页。他不紧不慢地翻着，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既然知道了他现在的处境，猫野也不急着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从空展示的记忆中，他失去异能力那次事件背后策划者跟神秘来信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之前不找背后策划者的麻烦是因为毫无头绪。
事实上，时隔两年，猫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时闻到的味道从记忆中提出来，顺着味道寻踪，结果摸到了墓园内的一座墓碑前，而上面写的墓碑主人死亡日期居然是五年前。
线索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彻底断了。
后来从赤司征十郎那里知道他家的事，猫野隐隐有了怀疑，特意留给赤司一只橘猫，在保护赤司的同时，也在关注着赤司夫人的一举一动，可惜那之后赤司夫人毫无异动。
现在有了新的线索，猫野没理由就这样放过那些人。
而他的身体那边，空会以他的身份继续活动，并不需要多担心。
说起来，空的记忆中有一些内容是隐藏的，也就是说现在猫野能知道的大概都是他特意向猫野开放的——
其实涉及信息的部分并不太多，很多记忆都是没必要展露的……猫野有点不太想知道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特意把内心最隐秘的想法给他看。
“吱吱，吱吱吱。”大老鼠推开了门，闻到房间内多出了猫的味道也没有惊慌。
‘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猫野正看到画着一个太极图案的一页，听到声音就快速粗略地把后面翻了，没有看到第二个涂鸦，心中了然，跳回桌上，用尾巴把抽屉带了回去，轻盈跳到了地面。
“走吧。”柔和的少年音一出口，猫野就皱了皱眉，不是自己的声音被自己发出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踏出了房门，就看见走廊里放了一个简易的木制小轿子，旁边端正站着四只老鼠。
猫野上前用毛绒绒的掌拍了拍小轿子，这一次没有再开口，而是选择用意念交流，‘质量不错。’
老鼠们一齐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喜色，‘大人满意就好。’
猫野踏上了小轿子，懒懒地趴下，甩了甩尾巴，示意可以走了。
站在轿子旁的四只老鼠一齐端起了轿子，在其他老鼠羡慕的眼神中，昂头挺胸地往前走去。
其他老鼠看着猫野他们走远了才跟上，慢慢均匀分散在他们四周。
这是大白天，猫野闻到每个房间内都有人，但偏偏寂静得毫无生气，显然是空之前干的好事。
虽然这样的寂静间接让猫野出行方便了一些，他也并没有觉得多舒服。
猫野向来自我，无法体会他人的喜怒哀乐，但鲜活的生命对他来说，总比死寂来得有趣一些。
一行人……一行动物很快出了这个地方，为了减少麻烦，他们是跳墙走的，轿子还分外稳。
原本在的地方偏僻，他们进城里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因为猫野只来得及给老鼠们进行最低层的进化，所以这么段路下来，他们也感到累了，看到房屋渐渐密集了起来，就准备趁现在方便先换个班。
猫野就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他也需要休息一下，虽然轿子很稳，他还是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幸好脸上都是毛看不出什么，要是换成人形，他估计已经脸色发白了。
实在太虚弱了。
猫野恹恹地闭上了眼睛。
‘大人，您需要喝点水吗？’从北方传来一个声音。
‘好。’猫野不抱希望地应了。
等对方走近，猫野才发现对方就是递给了自己镜子的那只老鼠。
猫野对着杯口卷了几口温热的水下肚，稍微舒服了一点。
‘哪来的热水？’他还以为从河边打的水。
‘因为考虑到您的身体或许喝不了生水，所以从其他房间找的开水，现在凉了一些。’
猫野点了点头。
所有生命之间充满差异，他的异能力能让动物进化，而这种进化在使动物变强的同时，也在拉大这种差异。就像这只老鼠，获得的是与其他老鼠同种程度的进化，就显露出了更为优越的智力。
可惜猫野现在精力有限，不然就立马给小老鼠试试第三层的进化了。
显然这只小老鼠的表现确实让猫野有些意外，因为他现在给动物们用过的最高层进化就是第三层，而且总共也只给了pk学园的小浣熊、横滨的黑猫、赤司家的橘猫这三位。
好好休息了一会，猫野呕吐欲缓了下去，才感觉到饥饿感。
他很想带新招募的手下们去吃顿好的，只是身上没钱——
不知道为什么，从两年前那次事件开始，他就常常为没钱而感到烦恼，难道那管药剂还有这种歹毒的副作用吗？
猫野叹了口气，决定先去找书店。
是的，空经常去借书的书店，他记的内容经常以去那家书店为开头。
「今天又在荒岛书屋看了一会儿书……」
这样指名道姓的，坚持着从头写到了尾。
来往行人多了起来后，猫野他们就把路线从大路转移到了屋顶。
不出意外，书屋应该会在这附近才对，不然行程再长一些，空第一次来的时候会无法赶回孤儿院，这与空的笔记不符。
在城市交界处寻找了一会，就在一条年久失修的街边看到了一家店，有着木制的门，纸糊的窗，招牌上有着荒岛书屋几字，但已经褪色了大半。
猫野直接指挥着老鼠们抬着自己进去了。
就像笔记里写的那样，或许是因为市中心开了更大的书店，也或许是爱看纸质书的人少了，几乎没有人会来这家书屋，店里现在只有一个戴着白色毛毡帽、看着像是老板的人。
他正坐在柜台后面，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本书，似乎在认真读着，和煦的阳光撒在他精致的侧脸，看起来十分美好。
在猫野懒洋洋趴在轿子上进店后几秒，老板像才从书中世界脱离出来般抬起了头，看向猫野，露出几分惊讶和笑意，“老鼠与猫的组合？真是有趣。”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猫野只是直觉认为这位老板有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不和谐。
他从小轿子上跳了下来，上半身贴着地面伸了个懒腰，甩了甩通体灰色的毛。
嗯，虽然灰色也比较耐脏，但怎么也没有黑色耐脏呢。
猫野下了轿子，老鼠们就像收到指令般涌进书屋开始找与太极有关的书。
这家书屋很小，几只老鼠就够翻个底朝天，猫野没有一起找，而是当着老板的面跳到了柜台上，熟练地拉开了柜台的抽屉想找点钱去吃饭。
而在埋头一番努力的寻找后，猫野只找到几张小额纸币和几个硬币，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灰猫的动作，听到灰猫十分人性化的叹气后，终于出声，“可爱的小猫咪，你是饿了吗？虽然我没有钱，但可以带你回家请你吃饭。”
他说着，就向猫野伸手，想要挠挠猫野的下巴，被猫野避开了。
猫野叼着钱跳下了桌，站在了书屋门口，金色竖瞳冷漠地看了老板一眼，转头看着老鼠们搜索。
“真让我伤心。”老板状似失落地敛起了眸，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他等待了一会也没见猫野有半分反应，沉吟了片刻，开口缓缓念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猫野半点没听懂，但是他听到了“太极”二字，狐疑地扭回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老板。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空的线索指的不是在与太极有关的书上，而是与书店老板的暗号？
但是空的异能力能够附在书上悄无声息改变书本的内容，应该是他一开始的想法更合适才对……还是说这位书店老板有什么值得空冒险的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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