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如果
我逃出医院那天,下着雨。
蒙蒙细雨,风挟来雨丝打在脸上,沁凉的让人心窝发凉。
荷花村38号。叶小荷。
原来是荷花的荷,不是合作的合。
我一出门就打了车,司机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找到荷花村。
“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他抹了一把汗,因为我怕冷,他把冷气调高了,自己热出一身汗。
我把钱给了他,连声道谢,正要下车,他又说:“我说小姐,你一个人出去不怕危险吗?”
“万一有个什么事?这个地方——————太偏远了,呶,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他掏出手机,皱皱眉头,对我说道。
“没有关系,我这里有熟人。”我笑笑,“你放心,谢谢你。”
司机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荷花村,大抵还是不放心,道:“有熟人吗?外面下着雨,你没有带伞,把这伞带着吧。”
我接过伞,略感抱歉,道:“那拿走你的伞,你不就没伞,不如留下电话,我回头再还你。”
“不用不用。”他挥挥手,又往四周留意了几眼,这才调转车头,车子扬长而去。
荷花村不过住着几户人家,人烟稀少,往前走了几十米,都不见人影。
中午时间,应该大家都回去吃饭了才是。
我撑开伞,缓步向前行,被谢常飞禁锢了三天,胎儿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至少在见到朱乔之前。
边走我就想,我该如何开场白?
我在医院的病历资料上看到关于他的情况。
他的脑袋曾经受到强烈的撞击,就诊后情况良好,关于失忆的问题,医生却给了这种说法。
失忆这种东西很难讲的通,首先,现在他的身体并无异常,头部检查也无恙,失忆或许是因为受到强烈的惊怕,导致记忆选择性的封闭。
这种视为暂时性失忆,说不定某一天受到一些东西的刺激,他会恢复记忆也不定。
另一种是长久性失忆,也就是说,他因为头脑的创伤,一些神经遭到损坏,导致很久关于出事前的事情完全被清洗掉,这样的话,恢复记忆的可能可以是亿万之一。
医生生恐我不懂,比喻了关于记忆的说法,就像是你电脑里的资料被你永久删除之后,再也恢复不了一样。
如果他永远记不起我,永远不知道我是谁?那我是否依然执着。
我心里问自己。
这个问题一直在脑中盘旋,是不是失去了记忆的就不再是朱乔呢?
他已经没有了朱乔的灵魂,就好像————————好像他的魂早就消散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有别人借尸还魂,借了他的身子。
所以,他可能不是我的朱乔,他是阿屋————————
不可能这样的情况,我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朝前走,我仍然认为还是有希望。
朱乔对我的记忆怎么可能轻易的删除掉呢?
他不舍得,我不甘心。
“阿屋阿屋,人家要吃清蒸鱼,你蒸得鱼好好吃,晚上弄得我吃好不好?”
小女生娇俏的声音,听到耳中总觉得有几分的矫揉造作。
然而,并不是这种矫揉造作吸引了我,而是接下来的这道声音太令人熟悉。
“好啊,你这么喜欢,我天天都做给你吃。”温和平淡的声音。
明明赋予的不是朱乔的感觉,可这声音——————是如此的相似,太相似。
“朱乔,你那么会做菜,以后我要有钱,就请你当厨师。”
“阿寻妹妹,怎么这么见外啊,咱俩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甭说请了,你就不请呀,我也自来的,你当真喜欢的话,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给你做,不带重样儿的。”
我突兀的出现,显然引起两人小小的惊讶。
回忆如潮水,将我淹没,我湿着双眼看着朱乔,手中还撑着伞,旁边野草丛生,透过细雨,空气中尽是泥腥味以及青草味道的味道。
我哑着嗓音,正想叫朱乔。
“你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啊,都说了他不是你的什么乔,他是阿屋,我叶小荷的未婚夫。”
她挡在前面,阻止我看朱乔,杏目圆睁,柳眉倒竖,气势汹汹。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侧了侧身子,努力的寻找朱乔的眼神。
“朱乔——————”我说。
“小姐,你真的认错人,我不是你说的朱乔。”他出现,冷漠丝毫不带感情。
“你是。”我固执的说着,握着雨伞的手骨节渐渐发白。
“他不是不是不是,你这个真烦。”叶小荷横在面前,对着我的胸前推了一把。
我往后退几步,站定身子,问道:“你说他不是,你有证据?”
“你说他叫阿屋,你的未婚夫?那好,请问你知道他是哪年哪月出生?他有没有身份证呢?”
叶小荷顿时结巴,依然大着嗓门,以为这样能替自己增长气势。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为什么说与你知!”
“你不敢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阿屋,他明明就是朱乔。”
我从包里把朱乔的身份证以及朱乔曾经与我合照的一堆相片递过去,直伸到朱乔的面前。
“朱乔,你说你是阿屋,那你对你自己又知道多少?你记得你的过去吗?关于你是阿屋的过去?”
我的脸因激动而涨红,晃着手里的一堆相片,道:“这些——————这些,包括我这个人,都有你的过去,你知不知道。”
朱乔伸出手正准备接过我手里的相片,叶小荷却一把拍落,将我手里的相片全部打落。
这里的路面并非水泥铺就,上面一层层的黄泥。
相片掉了下去,雨水打了下来,和着黄泥,相片里,两个花儿一样的人儿,被掩入黄泥。
一抔黄土掩风流。
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用她的大脚踩着‘我跟朱乔’,整个脑神经似被扯了起来。
一把发狂,合尽全力,将她推倒在地。
只是,我哪里会料到————————
她整个人落下的时候,手正正扎到一块尖锐的玻璃块。
那黄泥之中,隐藏着玻璃碎瓶。
血涌而去,她失声尖叫的时候,整个手也跟着提起来,碎掉的玻璃瓶扎入她的手心里。
根深蒂固。
我还有心思看着玻璃瓶上面有字,荷花香酱油。
很山寨的酱油瓶。
“啊啊——————好疼好疼。”她尖叫着,居然——————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朱乔脸色都变了,立马打她打横抱起,往回奔。
我跟在他的身后,因为并没有料到她会伤到,她也推了我,我没有倒。
而我一推她,虽然用尽了力道,但我明显比她瘦弱多了,力气只怕也不及她这么健康的一个人吧。
荷花村有一间小小的诊所,那个所谓的医生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
我看着,上面有头皮屑,还有几根头发,更另人可怕的时候,我离近他时,闻到那衣服还有一股油味。
朱乔,你从小亦是养尊处优,这样子的生活你如何接受得了?
“不行——————,得送去大医院,不然这手真得废了。”那个医生说,摇摇头。
抬头的瞬间才看到我,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出神了好一会儿。
朱乔忧心忡忡,道:“那——————那现在只能送医院了吗?可是她的手一直流血,是不是得先止血。”
朱乔,你也是医生,这些,你都该懂的。
果然,他取来止血带,在叶小荷的上臂处绑上,动作娴熟连贯。
旁边的医生愣了愣,半晌才说了句:“这你也懂?傻子也懂这些。”
“请注意你的措辞,他不是傻子。”我愤怒出声,医生吓了一跳,略略多注视了我几眼。
没敢吭声。
朱乔很快将叶小荷抱了出去,步履飞快,丝毫顾不上我。
我正要跟着出去,后面一双手拽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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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的话,大人千万表花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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