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欢喜
叶微被按在床上，睫羽轻颤，他好像玩脱了：“殿下，冷静。”
谢梵似笑非笑：“你给孤想个冷静的法子。”
叶微清冷的话里透着一股子寒意：“要不，你忍着？”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在床上，让他忍？
很好，确实是叶微能说出的话。
谢梵无奈，却拿叶微没办法，只好轻骂：“小没良心的。”只管撩不管灭。
“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居然还教训起他了。
“就是比你大，”谢梵弹了下他的额头，“叫声哥哥来听听。”
叶微把头偏过去，用行动拒绝。
“叫声哥哥，我就不碰你。”
“真的？”他不太信任谢梵。
谢梵把额头抵在叶微额头上：“真的。”
叶微有些落不下面子，以往只有其他人叫自己哥哥的，他还从来没有叫过别人哥哥。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忍，于是闭上眼，轻轻喊了声：“哥哥。”
谢梵戏弄他：“没听清，再叫一声。”
他以为叶微会恼怒，不理他，结果没想到，叶微真的加大了声音，又叫了一声：“哥哥。”
谢梵垂眸，在他紧闭的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
叶微以为自己过关了，今晚可以松口气，谁知道谢梵突然伸手去解他腰带。
“你想作甚？”叶微捂住腰带。
“躺好，别动。”他轻笑，“想什么呢？当然是给你检查身体，谁知道你今晚在景王府有没有受伤。”
“我说了没事。”叶微拒绝。
谢梵：“你的话不可信，不亲自检查我不放心。”
行吧，不就是检查身体，反正全身上下早被他看过了，甚至还被他亲手上过药，清理过身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微躺平，任由谢梵给他脱衣服，让他伸手就伸手，让他抬脚就抬脚。
谢梵忍不住笑道：“你要是在床上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叶微疑惑：“现在不就在床上？”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谢梵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老老实实闭嘴了。
“你别勾我。”谢梵眼尾微微上挑，“不然我可不保证做出什么事。”
叶微偏了偏头，不去看他。他绝不会承认，方才那一刻，他心里在想，要是谢梵真做出什么事，他可能也不会拒绝。
叶微没有骗他，身上确实没有受伤，唯一的痕迹还是他前段时间在床上亲自留下的，直到现在还没消退。
手指抚过这些痕迹，叶微打了个激灵，总觉得谢梵的手太热了，每碰过一个地方，就会产生异样的感觉。
叶微沉思片刻，问道：“以前我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还上了药，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是，怎么了？”谢梵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看叶微的身体，所以不管是清理、上药还是穿衣，都是他亲力亲为。
只是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只听叶微幽幽道：“那你给我清理身体或者上药的时候，就跟现在这样似的，没少占便宜吧。”
谢梵：“……”
谢梵沉默，叶微说的还真是实话，毕竟做这些事需要摸来摸去，不知不觉就把便宜占完了。
叶微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果然如此。”
“要不……”谢梵出了个主意，“你把便宜占回来？”
叶微回以他淡淡微笑。
他不介意，自己还介意呢。
两人不约而同略过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叶微说：“检查好了吧。”
谢梵点头：“好了。”
“那我穿衣服了。”虽然不冷，但在另一个人赤身裸/体，叶微还是很不习惯，尤其是现在他看得到，不像以前那样蒙着眼，他可以破罐子破摔。
叶微总归还是要脸的。
他抓住扔在旁边的衣服，用力一拽，拽不动。
他偏头去看，原来另一半被谢梵抓在手里，怪不得怎么也拽不动。
叶微面露不解。
谢梵低声笑了笑：“阿微，你怎么这么傻。”
莫名被说傻的叶微：？？？
豁，谢梵是世界上第一个说他傻的，这叶微可忍不了。
“我哪里傻了？”他静静反问。
谢梵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见过在床上脱了衣服，还能好好穿回去的吗？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叶微：“……？”
谢梵抓住叶微的衣服，猛得甩了出去，慢慢落到地上。没过多久，一身黑衣也被扔了出来。
床幔落下，烛火微微晃动，映出一对交叠的身影。
第二天，叶微醒来，发现自己在谢梵怀里，谢梵还没醒。
他想了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醒得比谢梵早，也是第一次，醒来时谢梵还在他身边。
他伸出手，描摹对方的眉心。
谢梵眼睛动了动，他连忙收回手，装作什么也没干的样子。
谢梵睁开眼，看见他，说了一句：“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以前他为了在叶微醒前早早把他送回去，几乎一晚上都不睡觉，这次不用了，因此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不用了。”叶微说。
谢梵：“那就起吧。”
他不喜欢宫人贴身服侍，穿衣这种事一向是自己来，叶微还在纠结要不要当着对方的面穿衣，结果一抬头发现谢梵已经穿好了。
谢梵穿好衣服后，非常自然地捡起了叶微的衣物。
“……？”叶微，“干什么？”
“帮你穿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往常他醒来后叶微还在睡觉，确实是他帮叶微穿的衣服，甚至已经成为习惯了。
“……”叶微不习惯，他摇摇头，“不用了。”
今天没有早朝，两人穿好衣服后，谢梵便陪着叶微一起用早膳。
太子这个身份就是不一样，早膳都丰富多彩，想吃什么有什么。
叶微又发现了一件事，谢梵夹的好像都是他爱吃的。
等再一次给他夹了想吃的食物，叶微终于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眼神。
谢梵解释：“你多看了它好几次。”
那一刻，叶微心中不是滋味，这是第一个会关注他是不是多看了这道菜几眼的人，在这么下去，他怕是会被养的离不开谢梵。
虽然不用上朝，但身为太子，还有一堆朝政等着谢梵处理，怕叶微无聊，就问他要不要让江总管带他在宫里逛逛。
叶微摇摇头。
谢梵又一想，宫里也没什么可逛的，老皇帝还没死，他那些妃子还住在后宫，万一叶微碰见了哪个，误以为是他的妃子，那就不妙了。
再者，他处理政务的时候，要是叶微能陪在身边，就不会无趣。
与他待在一处，便很欢喜了。
叶微倚在塌上，手里拿着话本，是谢梵特意吩咐江总管找来给他打发时间的。
话本还是老一套才子佳人、书生小姐地故事，一看就是不知道哪里的穷酸书生意淫的。
他换了本看，意外发现里面竟然夹杂了一本很不正经的艳书，两位主人公都是男性，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即便是看这种书，叶微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一点波动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四书五经呢。
谢梵处理了一部分政务，想休息一会儿，就去找因为说话。
这要是被江总管看见了，少不得要惊奇，要知道以前的谢梵从来不知休息为何物，不批完奏折是不会离开桌子半步的。
休息是假，找叶微是真。
“在看什么？”谢梵坐到他对面。
“一些话本杂书，”叶微轻描淡写把艳书合上，放到其他话本上面，“比不得殿下看的，都是国家大事。”
见状，谢梵也只以为是普通的书，没有去翻。
这时，他突然瞥见叶微腰间挂了个东西，是他送给叶微的玉坠。
“什么时候挂上的？”
叶微顺着他视线看去，才知道他说的是这个东西：“前几天。”他眼神含笑：“殿下不是说送给未来妻子的，要不要还给殿下？”
“不用，”谢梵立马拒绝。
然后实话实话：“其实这话是我瞎编的。”
叶微：“……”
“哦？”
谢梵：“这东西不是我母亲要传给未来媳妇的，也不是要送给未来妻子的，都是我编的。”
叶微手放到腰间玉坠上，做出想拽下的动作。
谢梵忙道：“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他认真道：“不是因为他们是送给未来妻子的，所以给你。而是因为送给了你，所以他们是送给未来妻子的。”
叶微垂眸，松开了手。
“为什么是鸟的形状。”他问。
“我也不知道，”谢梵想了想，回答，“这个玉坠其实是我亲手雕刻的，当时突然兴致来了，想雕个小玩意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冒出了一只小鸟的形状，就顺便雕出来了。”
“现在想想，倒是正好和你很配，你是青鸟，它也是。”
叶微轻轻说：“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一直戴着。”
谢梵直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和叶微这算是在一起了吧，两人说开后进展太过顺利，一夜之间简直就像换了个天地。
啧，这一切功劳都要归于景王跟沈寒，既然如此，就不杀他们了，不过必须严惩，不能让他们好过。
既然两人已经说开了，这会儿谢梵终于问了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阿微，你……喜欢沈茂吗？”
他没少吃沈茂的醋。
叶微这样的性格要是不喜欢，怎么愿意嫁给沈茂。
叶微轻咦：“你没查过我以前的事情吗？”
“没有。”谢梵从未查过叶微的过去，他等着有一天对方能亲口告诉他。
“我不喜欢沈茂，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丝毫感情。”
这对谢梵来说真是一个大惊喜，没有什么比叶微不喜欢沈茂更让他高兴。
谢梵的喜悦是不露声色的：“那你为何要嫁给他？”想起什么，他皱起眉头，“是不是他逼你的？”
“算是吧，”他说，“也可以说是我自愿的。”
他把当初沈茂是怎么看上他，故意想了个办法博他欢心，结果自食恶果，最后又联合众人逼他嫁给他的来龙去脉都给讲了一遍。
叶微发现当初参与这件事的沈茂、庄献死后，他已经能用非常平静的语气把这事说出来，甚至情绪不会有丝毫波动。
他是真的解脱了。
叶微不生气，听完了整个事情经过的谢梵却忍不了，表情越来越难看。要不是沈庄二人已死，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谢梵起身，走到叶微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人抱在怀里。
叶微依偎在他身上，轻声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们也遭到了报应，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放下了。”
“可惜三年前青帝祭的时候我还没回京，没有看见阿微的风采，要是我那时候回京了，看见你，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的，这样我就能把你提前抢走，绝对不会让沈茂多看你一眼。”
“然后呢？”
“然后？”他似乎看见了那副想象中的场景，嘴角勾起，悠悠说，“然后我会慢慢接近你，一起培养感情，暗地里偷偷给你准备聘礼，等你也喜欢上我了，就求婚，我们也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要是不喜欢你？不接受呢？”
“那我就把你抢回上阳宫养起来，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看见我。”
叶微蹙眉：“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那怎么办？”
叶微轻飘飘说：“你哄哄我，我就高兴了。”
谢梵愣住了，低笑，自从他们坦白交心后，叶微好像越来越可爱了，总是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让他悸动的话。
“好，那我哄哄你。”
-
等谢梵把奏折批改完，已经中午了，太阳高照，两人又一起用了午膳，
谢梵让人准备的全是叶微爱吃的菜。
期间江总管眉飞色扬，上阳宫的气氛也轻松极了。
叶微以为谢梵对待宫人们和善，大家才这么轻松，与他想象中的森严宫宇不一样。
殊不知谢梵虽不会随意惩罚宫人，但平日里气势威严，宫人们做事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什么纰漏。
叶微来后，谢梵身上的威压没有那么重了，宫人们也不必提心吊胆，整个宫殿的氛围才轻松下来。
午膳后，他们倚在塌上休息。
突然，谢梵轻哼一声，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叶微问道。
“头疼。”
谢梵帮叶微揉过头，如今他头疼，叶微自然要回报回去，于是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地揉。
“怎么会头疼，让大夫……不是，让太医看过吗？”
“老毛病了，以前遇过刺客，撞到头，受了点伤，就时不时头疼。”
“嗯。”
“对了，”谢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还丢了一些记忆。”
叶微手指顿住，他似是不经意间问道：“什么记忆？严重吗？”
“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太医说不严重，只是丢了几天的记忆而已，不过几天，能发生什么事，不记得就不记得。只是后来就有了时不时头疼这个毛病。”
原来谢梵头部受过伤，估计救他的这件事恰好就在忘了的那几天里。
陈年旧事，提起也没意思，两人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叶微也就没说。
阳光正好，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风吹起话本，掀开几页，谢梵随手拿了一本。一打开，全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内容，谢梵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抱着学习的态度观摩。
叶微没发现谢梵拿着的正好是那本艳书，也就给了谢梵看完的机会。
他以前从不看这些东西，只觉得无聊，然而跟叶微在一起后，便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起来，类似的书或者图也看过不少。
这本写的也不错，文笔细腻，描写的也是绘声绘色，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其中。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叶微看过的，想到这里，谢梵不动声色多翻了几页，于是他就在叶微眼皮子底下把书看完了。
看完后还不忘调笑叶微：“江怀最近是越发放肆了，居然敢让阿微看这种书。”
叶微：“……？”
他蓦地发现谢梵手里居然拿着那本艳书，下意识去抢，没抢到。
谢梵这会儿头也不疼了，他笑着说：“阿微可看完了这本书？”
叶微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看完了，”谢梵低笑，“阿微，孤与书中人物相比，谁更厉害？”
叶微微笑：“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梵挑了挑眉，故意道：“假话。”
叶微：“……”
这要他怎么说？
说你没他厉害，这是假话，真话就是你比他厉害。
说你比他厉害，谢梵肯定会笑吟吟说谢谢你的赞赏，原来我在阿微心里这么厉害。
这是假话？谢梵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最关键的是，这种话叶微也说不出口。
于是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对于叶微的沉默，谢梵只会变本加厉：“阿微，我在书里学到了很多知识，要不我们今晚试试吧。”
谢谢，不约，我们不约。
叶微起身准备离开：“殿下还是找别人去试吧。”
谢梵从背后抱住他，不让他走：“没有别人，只有你。”
从始至终。
谢梵又赢了，于是到了晚上，叶微没能强硬起来，由着他把从书上学来的知识在他身上试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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