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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面具


贺鸿雪这回是乡下人进城,看啥都新鲜。魔界都城崇安的街道铺满了厚重的青石板,脚蹋下去结实冰凉。

魔界的建筑风格与人间大相径庭,建筑多为砖石结构,辅以各种繁复的尖顶和金属的包边装饰,确确实实给了贺鸿雪一种身处“异界”的感觉。

贺鸿雪可以感受到,崇安城确实曾是一处钟灵荟萃之地,应该是处于灵脉节点的灵力充沛之地。

这种地方在人间一般会成为修仙门派的据点。比如羽云台,身倚昆仑龙脉,承继了昆仑玉虚宫的全部灵脉。按照现行的修行理论,品级在天级以上的灵脉才有资格称为“龙脉”,而今人间只有昆仑和蓬莱两条灵脉可称为“龙脉”。根据各处的考古和记载,上古修仙界的“龙脉”比现在多得多,可支撑的修仙法门也远多于现在。

如今的修仙门派多建在名川大山上,而根据古籍记载和考古发现,曾经的修仙门派很有可能是凌空而建——也就是浮岛。那才是真正的缥缈飞升,踏月凌空。然而如今即使是昆仑龙脉上的羽云台,也无法使哪怕一座建筑物凌空而起保持稳定,更多的灵力供给给了门下的修士修行和护山大阵的运转。

对于此点,贺鸿雪在观察了崇安城的一些建筑以后,有了一些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张穆,崇安有没有图书馆之类记载历史的地方?”

“有的,而且很大,需要我带你去吗?”

“暂时不用,以后再去,我们先逛逛。”贺鸿雪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张穆问道:“我能飞起来看看吗?”

“打算飞多高?”

“为什么这么问?”贺鸿雪不解。

“因为崇安城的飞行管制要求飞行种族飞行之前必须报告飞行高度,控管中心将会统筹飞行轨道,防止撞击事件发生。”张穆虽然百年未曾回到魔界,对于这些规矩还是烂熟于心的。

“一百丈吧。”贺鸿雪在心里默默算了个数值说给了张穆,之间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笛子吹了三声,片刻之后小笛子里传出三声回应。

“可以了,一刻钟内一百丈的轨道上没有其他飞行物。”张穆收好那个小笛子,冲着贺鸿雪点点头。

贺鸿雪拉起张穆的手,藏在袖中的点金笔尖闪过咒纹“箕令·北客”,顿时平地狂风大作,将二人拉伸到一百丈的空中。随即贺鸿雪袖中点金笔伸长三尺,她简单挥毫后,一张飞毯出现在二人脚下托住二人。

一百丈的高度并不能俯瞰整个崇安城。

“你可以在这个高度巡航。”张穆提醒贺鸿雪,她从善如流,驾驶着飞毯往东南西北各个方位都转了一圈,任然不能把整个崇安城尽收眼底。

一刻钟到了,二人从云头中下来,贺鸿雪问了张穆一个问题:“你觉不觉得,整个崇安城就像一个原本腾空的建筑群,被拍扁了贴到地上似的。”

“这个问题,或许你能在图书馆找到答案。”张穆的笑容里带了些神秘,他终究大了贺鸿雪百来岁,修行能力不论,其他的东西知道的比她要多得多。

“还是先逛逛街吧。”比起直接去找答案,贺鸿雪更喜欢发掘答案的过程,而且她不是杨易那种研究员,一定要得到一个标准答案才罢休,没一会儿便被路边商店橱窗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是面具吗?好精致啊!”贺鸿雪指着橱窗里一个类似眼罩的东西,上面装饰满了各种珠宝蕾丝,还有长长的羽毛拖在边上,非常好看。

“对的,那是节庆时候会用到的面具,有这种只挡住眼周的,也有挡住全脸的。”张穆指着橱窗另外一角的一个全脸面具,红色的底纹上勾勒了各种繁复的花纹。

“那是崇安城的狂欢节,那天意愿参加游行的魔们都会把自己打扮成认不出来的样子,带伤这些华丽的面具,沿着固定的道路游行,沿途的商户和人家就会打开门窗,向路过的游行队伍和尾随的孩子们扔彩条和糖果。”张穆边说边推开了那家商店的门,对着贺鸿雪做了个“请”的手势,非常优雅地请她进店一观。

“这不是,穆先生!百年不见了,这才听到您回来的消息,就看到您了,嘿嘿。”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贺鸿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人正从间出来的阁楼上往下爬,手里还拿着几个未加工的朴素面具。

“希尔,老伙计,真高兴还能看到你。”张穆显然和这位老板很熟悉,笑着从半空中接住了老板希尔,放在了柜台上。

矮人希尔道了谢,甩甩胳膊,有些哀伤地说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

“如今你也两百多岁了,我也三百多岁了,离开也就这两年的事了。”矮人把未加工的面具放进柜台的工具旁,“能再看见你一次,真好。”

贺鸿雪听得出来,这位老板是真的为能见到张穆而开心,就像一位忘年的老友。

“这位是?”

“是我的阿莫拉。”张穆这句话的最后三个音节是魔语,贺鸿雪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见希尔的表情突然从轻佻变得柔和,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啊,我们的穆先生也有了自己的阿莫拉,真好,这样你就不是总是一个魔孤孤单单的了。”希尔又爬进了柜台,从一堆作品里找出了黑白的一对,分别覆盖了左右各半张脸。

“这对给你们,我做了好久的,现在看来只有你俩配得上它,哼哼。”说罢希尔便把黑色的面具塞给了贺鸿雪,白色的给了张穆。

张穆又和希尔半人间话半魔语地聊了一会儿,贺鸿雪就像个小老鼠,在商店的个个摆台之间来回地看,手里拿着那个沉甸甸的面具。两个魔聊地差不多了,张穆过来牵着贺鸿雪的手,在希尔的目送下走出商店。

“阿莫拉是什么意思?”贺鸿雪问道。

张穆却不回答,只笑着说:“狂欢节就快要到了,我们回来地真巧。”边说边比划着那个白色的面具,这是个遮住右半张脸的面具。张穆左边眼角的艳红泪痣大喇喇地晾在外面,真是遮了个寂寞。

话题就这么被他岔开了,贺鸿雪又好奇地问道:“他说你总是一个魔孤孤单单,小时后没人陪你玩吗?”

张穆一手拿着面具,一手牵着贺鸿雪,走到一个卖冰淇淋的摊位旁,买了两份冰淇淋。手上拿不下,只能把各自的面具放进百宝囊里。

“哇,凉凉的,好像冰碗,又甜甜的,这是什么?”贺鸿雪的注意力又很快被转移到了吃食上。

“冰淇淋,最常见的小吃,一年四季都有的卖。”

“你别岔开话题,一个魔孤孤单单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鸿雪腾出了手拿住盛放冰淇淋的小杯子,和张穆一起坐在摊位的小椅子上,终于没被他带跑偏。

“现在我是‘穆先生’,从前是‘穆先生的弟子’,所以我基本没有玩伴,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为成为‘穆先生’而被培养。”张穆的冰淇淋是牛奶味儿,雪白地像座小山顶。贺鸿雪的是抹茶味儿,她凑过头去在张穆的那杯上舔了一口尝尝味儿,然后又很大方地递过自己的让他也尝尝。

张穆从善如流地尝了她唇瓣上抹茶冰淇淋的味道。

贺鸿雪觉得自己的接受程度已经在张穆的一步步放肆中越来越高,这要放在以前,她一定会一巴掌给他扇飞到天边去。现在想来俩人的关系反正不差这一个亲嘴,竟然也随他去了。

“你就没有同门或者玩得好的小伙伴吗?”

张穆摇摇头,在他的记忆力,师父只是培养他的人,他没有师兄弟姐妹,也没有家人朋友,仿佛他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魔界的“穆先生”而存在。

“若说关系性上来讲,除了师父以外,和我关系最亲密的,应该就是魔界之主和小黑了。”张穆明显不满足于一个简单的吻,吐气间已经把舌头伸进了贺鸿雪的嘴里,狠狠地攫取了一番才作罢,满意地看着红着脸继续吃冰淇淋的张穆。

“魔界之主和我是上下级,而小黑是我的侍从。”张穆杯子里的牛奶冰淇淋有些融化了,白色的液体流在手背上,他举起手臂,轻轻舔去浓稠的液体,灼热的眼神看向贺鸿雪,让她想起了某个时候陷入疯狂的张穆,让她的身体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战栗。

她赶紧咽下最后两口抹茶味冰淇淋降降温。

此时的羽云台内,江鹤秋终于转醒,这让一直愧疚得要死一直守着他的魏春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大夫,快来看看,鹤秋醒了!”慌忙间他甚至恢复了曾经的称呼。

何信月在外间捣药,放下了手里的伙计,慢悠悠走进来道:“和你说了他并未伤及经脉,只是匕首上涂满了来自魔界的让人昏睡的药,一时我找不到解毒的草药而已。”

她坐在已经醒了的江鹤秋身边,为他细细把脉。

“我没事。”江鹤秋的声音有些嘶哑,魏春赶紧为他拿来一碗水,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去。

“鸿雪呢?”喝完水,江鹤秋第一时间问的就是贺鸿的下落。“被张穆拐到魔界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江鹤秋听罢便要启动云髓星图查找贺鸿雪的命星,被何信月和魏春一起拦下了。

江鹤秋想了一下,说道:“也是,他本没想杀我,自然也不会伤害鸿雪。”

魏春和何信月面面相觑,不得他话中之意。

“他那一刀我在躲避的时候就发现了,并不是冲着我的要害来的,他只想阻止我开阵。”江鹤秋已经在魏春的搀扶下,靠着几个软枕坐了起来,平日束得整齐的发冠散开,一头青丝披在肩上,少了些作为掌门的威严,多了些温润君子的气息。

魏春看着这样的江鹤秋,仿佛回到了三四十年前,江鹤秋还不是掌门的时候,那个朗月清风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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