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拜师
贺鸿雪知道自己只要身在魔界,就一定会和张穆再遇上。
她心中暗暗做下了魔界之主调张穆来和自己交接的准备,没想到魔界之主与她虚晃一枪,并没有让张穆与她强行接触。就在她以为可以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再见他时,他又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白色的礼服,修身剪裁的礼服更显得他身形挺拔,脸上的白色面具遮住了右半张脸,露出左眼角下妖艳的红痣。
贺鸿雪接受着他火热的吻,贴着他冰凉的面具,恍惚间仿佛看到月华流溢在他白色的面具上。直到二人都有些气喘,张穆才放开她的唇。游行的队伍已经走远,远远地还能听到欢乐的鼓乐声。
“你见过魔界之主了?”张穆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含着她的耳垂,舌尖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打转,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他半闭着双眼,细细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嗯。”贺鸿雪没有多说,只是略略点头。张穆作祟的双唇沿着她雪白的脖颈往下,又问道:“波涟虽然是个魔族,但是对人类很友好。”
贺鸿雪顿时有些生气,薅住他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身上拔起来,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仿佛整个人赤裸裸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我的什么人,管我这么多事。”贺鸿雪直直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说出她不爱听的话,她就会马上抽出点金笔杀过去。
“你是我带到魔界的客人,自然要多关心一些。”张穆头上吃痛,笑容里带了几丝无奈,但也只能这般由着她。
贺鸿雪没上他的当,直接反问道:“怕是穆先生又有别的工作吧。”
“我很想你。”张穆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才两天没见,谈何想念。”贺鸿雪嗤之以鼻,心里认定了他又在搞什么事情,只是她掌握的信息太少猜不到罢了。
“我很想你,而且,”张穆抓住她的手,往身体的某个部位带去,“它也很想你。”
贺鸿雪被他弄得羞红了脸,把手抽回来使劲儿甩,仿佛摸到了什么脏东西。
“它不是什么安静的东西,它想你,想把你弄得糟糕,把你弄得充满我的气息,”张穆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她耳边低语,“它是一个魔族的一部分,和我一样会狂乱,会有强烈的占有欲,不甘于做你的玩具,只想彻底地占有你。”
这话说得太露骨,贺鸿雪不知道怎么接,反而被他勾起了兴趣,双手不由自主地熟练地环上了他的脖子,由着他的双唇游走到他的肩头,轻轻地在她的锁骨上留下吻痕。
爱恨两重,以吻封缄,贺鸿雪原就不是禁欲的人,此刻干脆如鸵鸟般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好像惧怕这明亮的月光会照得她的内心无所遁形。张穆把人打横抱起,走向了路边的旅店。
月光从窗棂的缝隙偷偷流进房间,碰触到一室的旖旎春色。
贺鸿雪随着他掀起的波涛沉浮,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用亲吻他眼角的红痣来压抑住自己的呻吟。张穆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抬起上半身来,将她翻了个面,如野兽般吮吸着她的后颈,在光洁的后背上留下吻痕。
双双得到满足后,张穆还意犹未尽,企图再次拉着她沉沦欲海,却被回过神的贺鸿雪并指指着脑门,“毕令·无我·逆!”
毫无防备间,张穆在术法中沉沉睡去。
贺鸿雪喘着气,幸亏自己在无聊的时候把法令逆过来试着玩,发现了逆行的毕令·无我竟然有让神魂沉睡的功能。至于睡多久,这就不是她要管的闲事了。
月华如潮水般褪去,贺鸿雪看着张穆沉睡中的脸,心里有些恨恨的,又看着桌上交缠如二人的黑白面具,轻轻地把自己的黑色面具收到百宝囊里,走出了旅馆。
时值午夜,路上狂欢的人们早已回去,地上残留着彩纸和彩带,留下最后一份热闹给无家可归的人们。 她就像万丈红尘中的一个平凡人,只凭一轮圆月清净六根。
身体得到了餍足,精神却因此感觉疲惫,贺鸿雪有些心虚地往魔界之主的城堡方向走去。
此刻的羽云台出于诡异的平静中。在上门讨债事件后,杨易终于可以回到他的实验室进行实验。柳溶和符修然一起主持着贺鸿雪留下的保险事业。
柳溶出门鉴定伤情比较多,符修然此前一直在羽云台负责清点核算,是算账的一把好手。
虽然各大门派上门讨债被方续他们用贺鸿雪留下的保险赔付给对付了过去了,但是贺鸿雪当众被拱进魔界是许多人在场看到的不争的事实,这让羽云台的风评处在一个微妙的档口。
羽云台贺鸿雪通敌的传言不胫而走,不知是人为还是无心,消息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终于还是传回到了羽云台众人耳中。
魏春着急上火,贺鸿雪是羽云台的招牌之一,如今顶着污名下落不明,整个羽云台都陷入了不安的情绪之中。
“好了,这一管血就够了。”杨易指导着小苗给岑言抽血,如今小苗在实验室打下手有段时间了,也算杨易的半个副手。
“每个月过来体检一次,千万别忘了。”杨易叮嘱岑言,他最近对岑言的血液研究得出了一些不容乐观的结论。
岑言和岑青这对兄弟的血液是一种灵力超导体。杨易没有告诉贺鸿雪的是,他修复点金笔所用的超导体,就是用岑言的血液浓缩而成。
而对于岑言体质为何如此特殊的原因,杨易至今还未得出答案。
“我和哥哥自从有记忆起,就被人圈养着。”岑言听话地乖乖按压着被抽血的手臂,“我们没有见过父母,在逃出来之前我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岑言想到哥哥,平时总是带着不符合年龄的严肃表情的脸,写上了一丝少年的稚嫩和温和,“岑青和岑言这对名字,是我们出逃的一个夜晚,收留我们的一对老夫妻给我们取的。不过我们很快就从他们那儿逃走了。”
“为何?”杨易把盛放了他的血液的试管放在离心机里,进行血液的离心分析。
“圈养我们的人一直在追捕我们,我们怕连累两位老人家。”岑言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哥哥为了掩护我,还是被抓走了,再接下来就是我被寻珍坊的人抓到,哥哥被送进了红水阵。”
“这些事情你和鸿雪说过了吗?”
岑言点点头,他在登上天梯的那个夜晚和贺鸿雪说了很多,包括自己的身世,以及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杨易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分析手段还是有限,最好还是带两个孩子去灵犀谷找何信月再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觉得,圈养我们和抓走哥哥布阵的,大概不是一伙人。”岑言虽然是个少年,但经历的太多,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圈养我们的人,会定时放我们的血,但不会让我们死掉,除了人身自由,我们没有收到过肉体虐待。”
离心机发出嗡嗡的声音,血液在旋转中分层。杨易点点头表示认同:“他们养了你们十几年,确实不像是会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阵法就直接用掉你哥哥的性命。”
“我们在明处,有太多的东西和人在暗处。”杨易停下了离心完成的机器,把血清分层完成的试管拿出来,“而且……嗯,你的血液现在是稳定态,下个月不需要来抽血了,我带你们俩去一趟灵犀谷,找灵犀谷主看看。”
“杨师叔,贺师叔什么时候能回来?”岑言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易,那日他不在登仙台广场,没有目睹贺鸿雪的丢人一刻,明明都把人抓住了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会让人误会她是不是故意投敌去了。
“鸿雪……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杨易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能对付过去。
“我想好了,我想拜入贺师叔门下,不,是师父。”杨易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要改命,要带着和哥哥相同的血脉骄傲地活下去。
“你真的想好了?”杨易看着眼前的少年,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贺鸿雪,那般倔强和毅然决然,“你的血液虽然是对灵力有超导的性质,但是对于修仙来说并不是好事,它会让灵力极易溃散,无法在你的身体里聚集成型,你可能在修仙路上遇到极大的阻碍。”
“而且鸿雪是个天才,你要走的弯路她全部没有经历过,可能无法给与你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饶是如此,你还是想拜入羽云台疏星阁门下吗?”杨易问道。
少年坚定地点头,他知道前路坎坷不可知,但既然老天给了他接触天道的机会,他拼命也要一试。
杨易摸着少年的头,轻轻说道:“那我就以羽云台占星台主人的身份,替羽云台疏星阁阁主贺鸿雪收下你这个大弟子。”
“贺……师父没有别的弟子?”岑言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你是第一个。”杨易笑着回答他,“柳溶和符修然他们都是羽云台弟子,没有记到疏星阁门下。羽云台的弟子是这样的。”杨易觉得这孩子傻的可爱,来了羽云台这么久,还没搞清羽云台的结构。
“羽云台弟子分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又分为羽云台直属和不同山门的传承,掌门一脉是摘星楼,贺鸿雪是疏星阁,我这里是占星台,方续是绘星轩,魏春师叔便是羽云台直属,内门弟子不分高低,只有传承不同的区别。”
“那我从此就是羽云台疏星阁弟子岑言?”
杨易笑着点点头:“就等你师父回来,再举行拜师典礼,让疏星阁承认你,才算完成。”说完他又问在一旁的小苗:“你能,想好了想要不要拜入羽云台?”
小苗搓着衣角,依旧拿不定主意:“我的角……会不会让人认为羽云台和魔族勾结?”
“这种问题不需要你考虑,你只要遵从你的内心……啊,来人了。”杨易话说到一半,符修然敲了敲半掩住的门走了进来。
“师叔,贺师叔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儿还有好几笔生意需要核算呢?”
杨易有些头疼,打发他去找方续:“你看我一个做研究的,哪里懂生意上的事情,你问问方续那边能不能给你调俩人手?”
符修然无奈地走了,杨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隐隐的有些担心,但是又觉得有些事情不该让孩子们知道这么早,便按下不表了。
玄真剑门一直是剑修中执牛耳者,有着最强悍的剑道传承和上古法宝“斩仙剑”、“残阳”、“干将莫邪”。如今“残阳”一脉由秦旷传承,但“斩仙剑”已经有近百年没有认主。剑修一道本就难修,剑心更是难得,十个剑修中大概只能出一个拥有剑心剑修,也正是这一份艰难,使得剑修更加强悍,历史上剑修跨境界斩杀对手的记录数见不鲜。
玄真剑门建在日暮海边,海中的日升日落映衬着秦旷的剑心,他怀抱着“残阳”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落在浪边成了片片白沫。
“你在担心她?”扬羽在他旁边找了块干的礁石坐下,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事。
秦旷也不否认,对着师弟点点头。几十年的师兄弟到底是有别人追不上的默契,一开口就知道在说什么。
“贺鸿雪一个元婴大能,能有什么危险。”扬羽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男生女相,外表人如其名,如蝴蝶般脆弱而美好。然人不可貌相,一对双剑使得出神入化,在剑修中亦是翘楚
“魔界之主据说已经是大乘期。”秦旷言简意赅,道出了自己的担心。贺鸿雪被带进传送门的时候他刚扯出战阵,没能来得及回援。
扬羽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陪着他坐在海边打坐,缓缓运行着灵力周天。突然,他猛地占了起来,双剑“干将莫邪”出现在双手:“是谁?”刚才那股魔气他不会认错,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是冲着他们师兄弟二人而来。如今被他发现,便再也寻不到。
秦旷也感受到了魔物的气息,“残阳”半出鞘,等着来者出手。然而那股魔物的气息却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再也寻不着了。
张穆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一醒来就看到桌子上孤零零的黑色面具,不由得嘴角勾起弧度。他打了个响指,黑猫从窗口跳了进来。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问黑猫:“准备地怎么样了?”
黑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静静地坐在桌上,一对金色的眼瞳不懂不懂,嘴里发出了熟悉的声音:“一切都在按照穆你的计划安排中,但是你真的不担心贺鸿雪?她可是个大变数。”魔界之主的声音从黑猫嘴里传来,“你让我安排波涟去和她对接,自己又放不下她,我倒是有些搞不懂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放下她。”张穆对着镜子整理好昨夜压出了褶皱的衣服,“她始终会是我的。”
“哦?我看未必。”魔界之主的声音永远有些轻佻的意味,那是来自绝对强者的自信和习惯。“就算你是魔界的穆先生,恐怕也难吃定这个贺鸿雪,她可不是糊涂人。”和平和贺鸿雪相处不过几个照面,就感觉到了她的能为。这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而越聪明的女人越容易较真,越容易寻求真相。
“不说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魔界之主换了个话题,“这具肉身用了快百年了吧。”
“还能再用用。”穆先生显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还要去几趟人间,这具肉身还没有完成他的使命。
“那就好,保重身体,别……”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张穆单方面掐断了通讯。
料想他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穆先生对魔界之主一向不客气。
黑猫结束了通讯模式,有些疲惫地趴在桌上,它跟了张穆将近百年,有时候还是搞不懂他的行为模式,可能这就是他会成为“穆先生”的原因。
上一位“穆先生”陨落之后,张穆的名字从“穆先生的弟子”变成了“穆先生”,同时担下了魔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位置,将近两百年的时间让他的行事风格越发老辣直接,又不可捉摸。
“和泽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意识到穆先生是在问自己,黑猫赶忙爬了起来:“和泽将军和那个剑修对剑,受了不轻的伤,正在修养,不过他手下的兵马损失不大。”
张穆点点头,把黑猫抱起来围在肩上。“我们去看看羽族那些魔在搞什么。”难得他有心情说出自己的行程,明显心情处于一个相对明媚的状况。黑猫打心眼里希望贺鸿雪多来几次,面对着心情好和没情绪的穆先生,傻子才会选择后者。
羽族族长也是修行的魔族,已经三百多岁了,还停留在金丹期,基本是走到了修行和生命的尽头。倒是他有个争气的儿子,如今五十多岁就进入了筑基后期,不仅在羽族,放在整个魔族里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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