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自裁

莫凌风缓缓点头，眼角却是有泪水滑落。
  “自那日仙魔大战之后，我便被一具万年古魔的神魂所伤，本来，我以为，对方只是一缕神魂而已，没想到，那缕神魂中竟然隐藏着一只魔神，而且，还是一只魇魔之魂，所以，便用全身的修为，封印了那只魔魂，直到上次，我为了帮师父找回那九把失去的青云剑，不得已动用了魔魂……”
  “你别说了。”奚如影泪如雨下，为了宗门，为了师兄，凌风这孩子不惜入魔道，可是，青云呢？师兄呢？又是怎么对待凌风这孩子的，她真想好好问一问师兄，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啊？
  奚如影身体不停地抖动，却是再也不敢靠近莫凌风半步，她知道，对方既然已经入了魔，那么，随时都可能魔化，人族与魔族自古便不能两立，一旦莫凌风被彻底魔化，那么，他就会沦为整个人族的公敌，成为各大修真门派竟相追杀的对象。
  所以，她不能让他变成人人唾弃的魔人。
  呛啷一声，一道耀眼的青光划破天际，奚如影拔出了自己的秋水长剑。
  “凌风，你既已入魔，便不再是我青云宗的弟子了，你休怪师叔心狠手辣。我不能让你被其他宗门的人追杀，也不能让你死在同门的手上，就让师叔送你一程吧！”说完，一抬手，轻轻一转，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
  莫凌风一怔，脸色一变，却是变得有几分难看，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深知，一旦有人知道他已经入魔了，那么，他的生命就该终止了。尽管，这些年，他一直隐藏不曾暴露分毫，甚至，变成了一个废人，被同门耻笑，被同门辱骂，被同门按在地上打，他也不曾还手。
  因为，他很清楚，他体内的魔魂一旦启动，便会被发现，到时，他将彻底沦为青云剑宗的罪人。
  “师叔，我没有对不起青云吧？”莫凌风心如死灰，一向爱护自己的师叔竟然要亲手杀他，他有些难以接受。
  “你是青云最大的功臣，若没有你，青云也许早就不复存在了。”奚如影由衷地说道。
  当年，若不是莫凌风一人一剑挡下那数千只魔军，恐怕，今天的青云宗确实不复存在了。
  “那你可知晓，这些年，青云宗是如何对我的？”莫凌风语气一寒，眼神之中寒芒毕现。
  奚如影陡然一僵，诧异地看向莫凌风，心头狠狠一颤，张嘴吐出一句：“凌风，是青云对不起你，是师叔对不起你，你到了地下，不要怪任何人，只怪师叔就好了。”
  “师叔，为了不暴露入魔这件事，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曾动武，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奚如影一怔，也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因为，在我心中，我仍旧是青云剑宗的弟子，我莫凌风仍旧是青云的大师兄！”莫凌风声如嘶吼，震得整个神霄峰嗡嗡作响。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忽然，神霄峰后，数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好好好，好一个青云弟子，好一个青云门人，你还知道自己是青云剑宗的门人么？”来人身材瘦削，仿佛一根竹杆相似，正是青云宗的二长老纪述平。
  所有人都用目光审视着莫凌风，奚如影和莫凌风心头都纷纷一震，莫凌风的眼睛看向人群，那里，青云掌教李玉符正站在人群之中。
  “莫凌风，你既然自诩为青云门下，当知道，我青云与魔族向来势不两立，你明明知道青云的门规，还在入魔以后隐瞒事实，莫凌风，你犯了我青云九十八戒律中的第五条，与魔为伍，当逐出青云，废去修为。”
  莫凌风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看向青云九剑，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悲愤莫名。他自小便是师父李玉符带上山来的，而今，为了青云，他不得不离开吗？
  莫凌风一咬牙，暗暗做了个决定，一抱拳：“师父，诸位师叔，我知道自己隐瞒入魔一事不对，但我也是情非得已，而且，这么多年来，弟子并没有做出一丝一毫伤害人族的事，相反，弟子一直在除魔卫道。”
  “你不是说魔本来是道么？”青云掌教的声音悠悠响起，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爱徒。
  莫凌风心头狂震，看向师父李玉符，一时间，有些语塞。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青云剑宗之前叫青云门，数万年前，被魔道所灭，后来，慢慢演变成了青云剑宗。
  所以，青云剑宗上上下下对魔族恨之入骨。
  莫凌风不知道师尊到底是真想知道，还是故意想为难自己，所以，一时间，只得苦笑一声：“师父，那是一位前辈的话，他说，世间本无魔，亦无佛，魔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生灵而已，魔亦可以修道。”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一向不苟言笑的青云掌教李玉符仰天大笑，其他人也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
  莫凌风心头一凛，自己的师父他还是很了解的，看过情形，恐怕，今天，自己走不出这神霄峰了。
  “前辈？莫凌风，恐怕，你就是那位前辈吧？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李玉符嘴一撇，不屑地看向莫凌风。
  莫凌风心头咯噔一下，诧异地看向师父李玉符，此时，一向待他宽厚的师父在这一刻变得如此陌生。
  “那位前辈还说了什么？你不妨一次说出来。”李玉符十分鄙夷地看向莫凌风，眼神之中充了讽刺。
  “那位前辈说，他不日前来，带弟子离去。因为，他知道，青云剑宗容不下弟子。”
  “带你离去，莫凌风，你痴人说梦呢吧？你既已入魔，何人能从我青云剑宗带走你？”二长老纪述平再度开口，语气之中充斥着一股杀意，很显然，他准备动手了。
  “莫凌风，你为了给自己洗脱魔化这件事，竟然编出来什么魔本来是道，还编出来什么前辈？真是可笑至极！你怎么不说，有人能一剑斩开我青云剑宗的护宗大阵呢？”一旁，四长老也出声讽刺。
  世人皆知，青云剑宗乃是修仙门派，青云剑宗的护宗大阵乃是无上的法器，当年，曾挡住了魔族数位神魔的攻击，而且，当时的青云宗还借助大阵重创了魔族一位魔帝。
  莫凌风眉头紧皱了，扫了一圈，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警觉。
  “凌风，你自裁吧！”奚如影突然说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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