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恶
“哟,这不是肖公子吗?怎么变得这么彬彬有礼了?像换了个人一样。”易怀瑾嘲讽。
“他这哪是换了个人啊,明明是见云凤公子才名远播,想巴结,才装成这副模样罢了。”王钦讥笑。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肖公子受了教训,已经痛改前非,知道尊重他人了,看来是我太高看他了。”易怀瑾继续嘲讽。
“不是你太高看他,而是他太懂得踩高捧低了,若站在这儿的不是云凤公子,而是沈英,恐怕他早露出本性了。”王钦继续讥笑。
两人一唱一和,将肖越的心思暴露无遗。
别说,两人不愧是吵了多年的冤家,默契十足,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将肖越说得怒气飙升,额头青筋直跳。
肖越本打算出言还击,可碍于边婼还在一旁,自己还有事求她,忍了又忍,才将心中怒气勉强压下,直接问边婼:“不知云凤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边婼自然不想跟肖越独处,心里嘀咕,也不知这肖越到底想干什么,又是请自己把酒言欢,又是借一步说话,连易王二人的嘲讽都忍下了,实在不符合他往日嚣张跋扈的性子。
莫非他有事求她不成?
这样想着,边婼便淡淡地说:“肖公子有事请说,不用特意避开。”
肖越心里恼怒边婼的冷淡态度,面上却露出讨好的笑容,“云凤公子别听两位公子胡言,越平时性子是张扬了些,但还是知书识礼的。”
见边婼脸色仍很冷淡,肖越心里恼怒更甚。
这云凤公子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她竟半点不领情。若不是见她有几分才华,他早命人打过去了。
等他说明来意,看她还不捧着他!
于是他干脆不装了,得意地说:“越有一姐姐在宫里当婕妤,再过几月就是中秋了,想请公子写一出戏当作节礼呈给圣上,不知公子可愿意?”
肖越虽说的是问句,可面上却露出傲慢的神色,仿佛让边婼写戏,是对她的施舍。
边婼嗤笑一声,干脆拒绝,“不愿意。”
别说肖越态度傲慢,就算他恭敬地恳求,她都不会同意。
这辈子,她都不会为那个人写戏。
决不!
“你愿意就好,给圣上写戏那是你天大的机遇……”肖越自说自话,等说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了。
她怎么会拒绝呢?那可是为圣上写戏!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肖越目瞪口呆地望着边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公子可还有事?”边婼淡淡地问。
“你知不知道你拒绝了什么,那可是为圣上写戏!”肖越激动地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真是不知好歹……”
“怎么公子请云凤写戏,云凤就必须得答应吗?”边婼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若公子事先没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那云凤就再告诉公子一遍。”
她一字一顿道:“我!不!愿!意!”
声音清脆有力,如长剑嘶鸣,隐含着逼人的气势,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易怀瑾和王钦怔怔地看着边婼,他们从未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人,不喜欢众星捧月,也不为名利权势所诱惑威逼,一言一行皆出自于心。
自由、随性、豁达、不屈。
简直就像话本中神仙似的主角一样!
跟两人一样内心震撼的,还有颜珩,不过他想的更多。
这云凤公子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只是她拒绝得未免太过干净利落,连犹豫都不曾,这倒有些奇怪。
是因为看不惯肖越的傲慢态度吗?还是……
另有隐情?
肖越也想不到边婼态度竟这般坚决,气得手直抖,“你不要以为有几分才气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我姐姐可是宫里的婕妤娘娘,你要不答应,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边婼不耐烦,“那就走着瞧吧!”
说罢不再理睬肖越,径直快步入了席,颜珩、易怀瑾、王钦三人紧随其后,只留下肖越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骂。
“云凤公子,肖越那小子向来睚眦必报,恐怕此事不会轻易善了。”王钦皱眉提醒。
“是啊,肖越仗着有个婕妤姐姐,在学院里打架斗殴,无恶不作,你拒绝了他,他必然会报复。”易怀瑾也面露忧色。
边婼却不太担心,她身后的势力早已大到不可想象了,对付一个小小肖家,不过小菜一碟。
更何况她现在披着云凤公子的马甲,肖越要报复,牵连不到易家,她对他就更不会忌惮了。
见两人都担忧她,只好安慰道:“无碍,他有婕妤娘娘撑腰,我未必没有可以依仗的人,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听了,这才舒展了眉头。
“云凤公子为何会拒绝?为那位写戏,那是多少戏作家做梦都想的事。”颜珩面露好奇,可不自觉捏紧的筷子,却暴露了他不平的心绪。
她到底哪儿来的底气,毫不犹豫就拒绝那位?
连他这么多年,都不得不小心隐忍,装瞎装哀怨,不敢露出半点锋芒,唯恐碍了那位的眼,招来杀机,怎么她就这么恣意随性、自在快活?
易王两人闻言,也都好奇地看向她,显然也很想知道答案。
边婼不疾不徐道:“于别人而言,那是难以企及的梦想,于我而言,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我早已功成名就,又何须多此一举?”
她顿了顿,故作俏皮地眨着眸子,“再说,为那位写戏条条框框多得很,还不若让我闷在屋里睡大觉呢!”
三人听了,都忍俊不禁。
“怎么公子又想在屋里闷头睡大觉了?”一个调侃的声音传来,几人转头一看,正是傅明辉。
原来他忙完了应酬,便想过来与边婼几人聊聊天,正好听到边婼最后一句话,想到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就问了出来。
易怀瑾和王钦连忙将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与傅明辉听。
傅明辉先是震惊云凤公子竟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随后又不免有些担忧。
原本他与云凤公子结交,一个是她的确才华横溢,很让他赏识。
另一个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云凤公子在云朝才名颇盛,永宁王府与她交好,必会得到天下文人的追捧。
可现在与云凤公子深交后,他当真喜欢上了她洒脱豁达的性子,有了几分交往的真心。见她与肖家交恶,怎能不担心?
肖家虽只是富商,但宫里有个娘娘做靠山,同时又是皇子皇女的外家,权势愈加强大,连永宁王府都要给三分颜色。
云凤公子只是个文人,若肖家有意报复,她怎斗得过?
或许永宁王府出面,倒能庇护她一二。
这样想着,傅明辉便提议:“不若我出面,肖家看在永宁王府的面上,应不会深究。”
边婼没想到傅明辉竟待她如此真诚,心里升起一丝感激,可还是打算拒绝。
永宁王府出面固然可以解决这次的事,只是肖家吃了亏,心里必然有怨气,若是牵连了永宁王府,倒是她的罪过了。
“世子的好意云凤心领了,肖家的事,云凤暂且能对付,若真需要世子帮忙,云凤必然不会客气的。”边婼诚恳道。
傅明辉这才放了心,让几人吃好喝好,又去别的桌应酬了。
易王两人一开始碍于偶像的面子,不太敢敞开了聊,后来见边婼没什么才子架子,就都释放了天性,从吃喝玩乐聊到文学武功,俨然将边婼视为了知己。
而颜珩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性子温文儒雅,又长着一副赏心悦目的仙人模样,哪怕只静静地坐在那里,都不会让人忽视。
边婼总忍不住时不时地瞧他两眼,见他始终淡然自若,没有半点局促的模样,不由心生敬佩。
一个盲人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在宴席上淡定地听别人谈笑风生?
这样的心性,若说他只是个单纯的盲人,她是万万不信的。
这顿宴席,因桌上坐的都是边婼熟悉的人,她吃得很是愉悦欢快,连酒都多喝了几杯。
不过记着要赶在易家三口到家之前回瑞雪院,便找了个借口提前溜了。
回到瑞雪院,边婼立时吃了颗解酒丹,把全身上下都一换,到再也看不出半点云凤公子的影子,才躺下休息。
既要装病,总该认真点才是。
只是她左等右等,等到太阳快要下山,易家三口都还未回来,不免心生疑惑。
莫非被什么事绊住了不成?
正准备派宁远去问的时候,突然院里一阵骚动,只见易怀瑾身边的一个侍从慌忙地跑来。
“沈公子,出事了!”
天色渐黑,易家前院掌了灯,却没有往日温馨和谐的景象,丫鬟侍从们都面带忧色,小心翼翼地做着手里的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白嫣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手里捏着卷书,柳眉紧锁,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红了眼眶,但又迅速将眼泪压了下去,身子紧紧地绷着,时不时焦急地朝外张望,手里的书被捏变形了也毫无察觉。
边婼进屋见到这副情景,连忙快步上前安慰,“白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白嫣绷了半天的身子,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顿时卸了力,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阿英,怎么办?阿瑾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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