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颜控的特殊防具售卖商
北海发现了一块带着花香和寒风远航而来的冰，半见城迅速封锁了海域，并向圆桌审判发送了情报。
得到情报的还有山都，他点开图片，那块很显然不属于自然力量制造出来的冰总让他有种熟悉之感。
北海，花香，寒风，冰块。
当初他剖出楼烦的元核，就是在那块种着极光的北海深处的冰域。
所以他很难不怀疑，那个地方出事了。
可是楼烦的元核还在那里。
时间还是那么紧迫啊。
所幸等待的时间并不枯燥，一周的时间也并不漫长，很快就迎来了古鸦街的再次开启。
收拾行囊，这一次他们都卸下了机械甲胄，更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这玩意没什么用还可能会影响逃跑的速度。
轻装简从迈进单独给他们开辟的一条通道，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古鸦街。
人间正是毒辣的日头，古鸦街内却是一片凉爽，太阳高高的挂着，散发着温暖的温度，风倒是大些，甚至有点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完全适应了这里的情况之后，他们才仔细观察起来。
入目一片天空之城的景象，云就在身旁飘着，柔软而纯洁，他们的脚下是一条宽阔而悠长的街道。街道的两旁立着巨大的石像，高耸入云，叫人看不清晰。
道路是透明的，可以看见滚滚的洪流在脚下奔腾不息，小桃蹲下，河流倒映出她的影子。
只见她不断得变化着，成长、苍老、逝去……然后直到腐烂的身躯从白骨中褪下，一个小小的蠕动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抬起头来，正是小桃的模样。
“啊！”
她被吓得跌坐在地，嘴唇微张，满眼惊恐，指着洪流说不出话。
山都连忙抱起她柔声安慰，轻轻地拍打她的背部，就像以前一样。可是这次却没有奏效。
李桃姜下意识地否定那是自己，但是那画面死死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越发清晰。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不敢置信却又确信那就是自己的矛盾情绪之中。
那是我吗？
那会是我吗？
我会什么会在那样一个黑漆漆的角落死去，又在白骨里获得新生？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这段记忆，却又觉得死亡的痛苦如此真实，新生的挣扎也如此深刻？
不可能！那不是她！
对！山都说过她有家人的！
她绝对不是从尸体里重生而来的怪物！
这算什么？？自然法则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存在？一定是假的！假的！！
看着怀里的人抖若筛糠，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字眼，小脸惨白的模样惹得山都一阵心疼。
他垂眸看向洪流，什么都没看见。
“这河看起来奇怪得很啊。”
楼烦紧锁着眉头，他看见了小桃沉睡在渔阳弄的样子，但并非安详，而是有数不清恶劣的手从她身上汲取着力量，小桃也因此睡得更沉，神色痛苦。
“你看到什么了？”
山都问，他释放出了灵魂力量，强制小桃陷入睡眠。
“看到小桃受苦的画面。”
山都蹲下身子，触摸地面，他的手掌之下，洪流异常平静，就像是在害怕他一般。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左手上有一节外附骨，那是小桃的家人留下来的。
看来这一切跟小桃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元绪以一个水生生物的专业告诉山都，这不是普通的洪流，它不能够孕育生命，在元绪的记忆中，只听长辈提起过，在遥远的海域深处，有一片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做归墟，那里是所有生命的终点。
归墟？
归墟早就破灭了，在远古的那场大战之中，与众神一道陨落了，那片海域绝对不是归墟，而且很可能，是因为小桃而变成这样的。
没有等他们在思索什么，引路人姗姗来迟，声音嘶哑地询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
楼烦将元核递给他，随后告诉他他们想要去书店。
古鸦街除了那位交换梦境的书店，就没有第二家书店了，引路人笑了笑说没问题，让他们跟上自己。
“请稍等，我记得这里有一家特殊防具售卖部，请先带我们去那里。”
山都从楼烦的兜里掏出元核，笑着递给引路人。
引路人有些瑟缩，迟疑了一会儿，快速地从山都的手上取走元核，打包票说没问题。
“走吧。”
“小桃会不会太重了，我来抱吧。”
不由分说，楼烦从山都怀里接过小桃，推攘着山都跟上引路人。
按照规则穿戴完毕后，他们径直走向特殊防具售卖部。
古鸦街，顾名思义，一条满是古鸦的街道。
放眼望去，这条街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可见的遥远。
两侧是高耸的石像和城墙一样的围栏，围栏上贴着一张张制作粗糙的海报，上边大概注明了这家店铺名、售卖的物品以及所需要的物品。海报的年代看着十分久远。
引路人示意他们掀开海报，并告诉他们店铺的入口就在海报的后面，山都照做，四人鱼贯而入。
特殊防具售卖部的店主是一位痴鬼，对美貌有着迷之追求，但他的审美似乎有些特殊。
店铺并不大，一下子进入四人，就更显得拥挤了。幽暗昏黄的灯光垂下，落在那些造型奇怪的护甲兵刃上。他们的面前有一张方桌，桌子上放着两只透明的水晶球，仔细看去，竟然像是两只透明的眼珠子，正冷漠地盯着他们。
“许久不见啊山都。”
方桌的对面歪歪扭扭的躺着一张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由石头制成贵妃椅，倚在上边的人神色恹恹的，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伸出手去拨动开关，小店铺内顿时被火把照亮，他的样貌这才被楼烦等人看清。
他的腿修长浑圆白皙，交叠着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罩着一身轻薄的白纱，看不清风景，白发晶莹剔透地披散着，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此时他正撑着头打量着跟着山都一道前来的奇奇怪怪的人。
看着个个模样标志，但是皮囊里套着的……
一个被千年王八占了身体，一个没有元核被吊着命的看不出是什么元兽，一个看起来天真其实满负血腥昏迷不醒。
还有山都？
他怎么这么憔悴了？一副要死的样子。
“是很久不见了。这次来也是有事相求。”
山都尽量保持客气。
“什么事啊。”
店主收回了视线，满不在乎地搭话。
“我需要辟水珠和定风石。”
“什……什么？！”
店主这下倒是没有云淡风轻的模样，爬起来就要薅山都的领子。
“作为交换，我给你的我的脊椎骨。”
山都俯身在店家的耳旁轻轻地说道。
“你认真的？”
妖神的骨头就换辟水珠和定风石？他的脑子坏掉了吧？还是他受什么刺激了？
这比买卖他可不敢做，这可是渎神啊，他只是个小小的痴鬼，可不敢渎神。
“很划算不是吗？”
“呵！划算到我以为你在算计我。”
店主偏头，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楼烦把视线投过来，他觉得山都在和这个店主进行什么不好的交易。
“只是一根骨头而已，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你……”山都看着痴鬼被薄纱盖住的身体，笑了笑，“你多久没站起来了？多久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了？你或许都忘记白斑蝉蛾长什么样子了吧？”
“只要炼化了我的脊骨，你就可以获得自由，而你只需要付出两颗珠子的代价。”
店主看着山都，眼神复杂。
身为妖神，山都所说的话不假，甚至直戳他的心窝。可是他凭什么呢？凭什么炼化来自妖神的脊骨呢？他是渴望自由不假，可是他却不敢冒这个险。
他在古鸦街生活了很久了，这样乏味的不见天日的生活，已经消磨掉他所有的气性。
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痴鬼而已。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神殿。”
山都继而到。
店主瞪大了眼睛。
神殿。
神殿？！
那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那个被打上诅咒的标签的地方？
他去那里干什么？找死吗？虽然他是妖神，可是这拖家带口的，他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吗？
“我很可能捣毁神殿，到时候，整个古鸦街都会消失。”山都波澜不惊地说着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也知道你们是什么成分，有几个人能逃出覆灭的命运呢？所以，好好考虑吧。”
“你！”
“好好考虑吧。”
良久，店主才迟缓地点头，给出了同意交易的表示。
随后山都跟随店家去取辟水珠和定风石。
当着店家的面，山都将手伸进身体里，一寸一寸地将脊骨取出，血淋淋地递给店家，弄得他一时手足无措，找了半天才找到能够盛放妖神骨头的容器，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山都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有些佝偻起来，又被他强撑着站直。
痴鬼不知道山都有没有再生骨的能力，心下也见不得山都如此狼狈，取出来一节漆黑的骨头，交给山都。
“这是接骨木，你要是不嫌弃，就先顶替着吧。”
“多谢。”
能遇见接骨木的确是意外之喜。山都拿起它，调整了一下位置，稳稳地放进了身体，替代了脊骨，只是看着还是有些别扭。这小痴鬼能有这样的东西，真是不枉费他的能力，难怪他能够活到现在呢。
“是我该谢你。”
山都交给他的脊骨，无疑象征着他再生的机会。他是最低劣的恶鬼，何德何能呢？
四人离开了特殊防具售卖部，跟着等待已久的引路人继续向书店前进。
而痴鬼静静地望着脊骨出神。
他当初因为觊觎洛神的美貌，所以起了歹心偷了洛神的脸而被神罚，困在这个地狱里，而今却是承了妖神的福能够得到新生。
可是这妖神，好像也接受过神罚？
脊骨上有不少细碎的裂纹，而且逐渐扩散起来。痴鬼眼睁睁地看着脊骨粉碎在他的眼前，一时悲愤欲绝。
山都似是听到了他的哀鸣，嗤笑一声。
在古鸦街里的人，有几个是能被原谅的呢？
就说这个小痴鬼，当初敢觊觎洛神的容貌，今天就敢接手他的脊骨。他表现得畏畏缩缩，其实心里的欲望大着呢。
不过山都也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不想在他的身上费心。
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存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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