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虫室的雷光
驼背佝偻的间桐脏砚，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在维克托前面。
维克托跟在他的身后，他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让他从生理上感到有些不适。
但很快，他就把这股臭味抛之脑后了，因为更加让他生理不适的场景映照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里是虫室，也是间桐家的魔术成果结晶之一。”
间桐脏砚用略带有夸耀的语气，在维克托面前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樱会定期在这里接受改造，为了适应间桐家的魔术......”
维克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个昏暗的密室里，成千上万的各种虫子堆积在中间的大池子中，一个他熟悉的少女躺在正中央。
维克托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偏开头。
他见过无数恶心和惨烈的情景，但眼前这一幕地狱一般的景象，突破了他任何对于恶心和残忍的想象。
“间桐脏砚，这是刑罚吗？是Rider被我打败后对樱的惩罚？”
维克托虽然没有变身，但声音却已经冷漠得毫无感情。
“刑罚？当然不是，这只是她日常的工作而已。”
间桐脏砚咧开笑容时，看起来像是一只大号的虫子，格外的面目可憎。
“这只是她十一年一如既往的日常任务，你也知道的，人类的改造是一个漫长的工程。”
维克托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是愤怒、是惋惜、是恶心、是难受......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事。
“间桐脏砚。”
“嗯？”
“恐怕我们之间的差距比你想象中大得多。”
嘭！
即使没有变身，维克托的这一拳也打出了破风声，他甚至惊奇自己这幅瘦弱的身躯也能打出如此痛快的一拳。
这饱含着愤怒的一拳正中脸中央，把瘦小的间桐脏砚整个击飞，但奇怪的是，维克托感觉自己没有打到头骨的手感。
但维克托没有时间深究这个问题，他马上脱下了外套，朝着虫池走去。
即使早一秒钟都好，他只想着快点让这个女孩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把手给我，樱，快！”维克托踩进虫池中，脚下踩破外壳的诡异触感让他一阵反胃，没有管企图沿着他的裤脚爬上的各种奇形怪状虫子，把手伸向虫池正中央的樱。
“维克托老师？”
一丝不挂的樱睁开眼睛，对于自己身上爬行的虫子视若无睹，但看见维克托的时候却一脸的震惊和慌乱。
“不！不要看我这个样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长，不要——”
维克托眉头一皱，果断地走上前去把外套披上樱的身体，然后强行地拽住她的手打算把她拉出来，而池子里的虫子似乎看出了他的行动，疯狂地躁动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在卫宫同学他们到来之前先穿好衣服——”
樱看着维克托身后，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
“小心！”
“妄想心音（Zabaniya）”
樱的警告似乎晚了一步，维克托腰间光芒一闪，御守的防护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击破。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仿佛某种异形之物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中，牢牢捏住了海克斯符文核心。
是宝具！维克托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美狄亚的御守最多只能防范普通的偷袭，但对于宝具来说这种防护实在是太脆弱了。
“太可惜了，维克托，我是真的以为能时隔数百年再次遇到知己。”间桐脏砚缓缓地站起来，他的脑袋可怖地凹陷下一块，但却貌似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你让我想起来曾经的挚友霍恩海姆......不过看起来，并非魔术师的你，还是无法接受吾等的宏愿。”
而此时，一个被宽大黑色斗篷笼罩的身影，逐渐出现在间桐脏砚身后。
这个神秘者浑身漆黑，脸上带着一个骷髅状的面具，而更加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右手尺寸很明显和身体不相应的比例，长度异常的右手闪耀着不详的橙红色光芒，手里仿佛在握着一颗半透明的心脏。
“这是用你们的武士Assasin尸体召唤出来的真Assasin，只有深谙从者召唤系统后门的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数只虫子从脏砚的衣领里爬出，然后钻入他凹陷的面部，填充了被砸进去的部分。
“可惜了，你放弃了和我合作的选项。既然如此，就在这里成为饵食吧，被真Assassin的宝具一瞬间杀死也是你的幸运......”
在脏砚的命令下，整个虫池的虫子朝着维克托涌来，如同潮水一般把他淹没。
“御......主，他......他的心脏.......无法......”
真Assasin发出结结巴巴的声音，听起来知性比较低下，而他的巨大右手似乎想用力捏碎虚影心脏，但却始终没有成功。
“混乱风暴！”
一枚蓝色的奇点出现在虫室的正中央，随后以此为中心，无限的电弧在密闭的虫室中疯狂肆虐着，场面如同雷神降世一般震撼。
混乱风暴的效果是对范围内的每个敌人单独放电，虫子虽然数量众多，但它们单独的防御力和生命力都挨不了几发闪电。
“看来你没有和你的盟友——Lancer的御主交流情报。”
虫子在电击之下成片成片的死亡，全身被金属覆盖的维克托在虫群尸体中缓缓站了起来。
“以心脏为特攻对象的宝具......哼，这对我可没什么作用。”
“啊——”同样遭受着雷击的间桐脏砚发出凄惨的悲鸣，虽然真Assassin挡在他的身前，但是在密闭空间下他的防护几乎毫无作用。
而且真Assasin似乎是战斗智能比较呆滞的样子，在没有得到间桐脏砚命令下没有选择攻击，只是一味地进行毫无意义的防守。
间桐脏砚的皮肤开始飞速焦黑绽开，而他的身体里居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构成，这些虫子似乎想分散飞走逃窜，但混乱风暴的电弧无情地把它们一一击落。
奇点只存在了短短6秒钟，但当混乱风暴的持续时间结束时，整个虫室的虫子几乎都已经被消灭殆尽，密室之中弥漫着厚厚的白烟，还有浓郁的焦臭味。
“间桐......不对，樱同学，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维克托身旁的樱也挨了好几发的电击，不过混乱风暴这个技能维克托以前也没试过在队友在场时使用，所以只能认为它是敌我不分的范围攻击。
“我没什么事......但爷爷他。”樱紧抓住身上维克托的外套，脸色煞白地看向前方。
只见间桐脏砚已经完全不成人样，他半跪在地上，身体大部分已经焦黑溃烂，身旁虫子尸体洒落一地。
有那么一瞬间，维克托对他产生了一丝的怜悯之情。
毕竟作为研究者，他也理解当自己因为寿命无法触及理想的时候，那种甘愿踏足禁忌搏命一试的心情。
但是他的这份心情马上被对于脏砚对樱所作所为的愤怒所覆盖了，即使维克托再堕落的时候，也不会拿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理想的垫脚石。
嘭！哐当！
武器交碰的响声隔着天花板从头上传来，维克托立刻把手按在腰间的御守上和美狄亚建立通讯。
在刚才看见虫室的时候，他就已经通知美狄亚他们攻进间桐邸，但看起来他们受到了阻碍。
“御主，我们已经突入到间桐宅邸了......但是我们遇到了敌人！神秘的金发青年从者拦在了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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