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如果祖羽知道他只是半夜偷偷闯了一次空门, 拍了张照片就陷入了掉马危机, 他一定——会做的更完美一些。
和人类混太久，他都忘记在隐藏自己的时候，需要掩盖的不仅有身形，还要气息了。
这大概是因为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窝, 太过放松的缘故, 完全忘记这个家里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他的气味。
而偏偏不应该有他气味的那个房间的主人, 还是个鼻子非常灵敏的家伙。
整个晚餐时间，塞西尔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祖羽, 甚至晚餐之后还非常难得的留下来和他们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家长。
而被观察的对象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人正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但他最近装幼崽装的很纯属，不管是吃饭还是看动画片的时候, 都没有露出纰漏。
这更加让塞西尔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了。
但等他回到书房，调出当时找到幼崽时拍摄下来的影像记录时, 这种怀疑又升高了。
那个时候，利奥是最早醒来的，也是最早发现他们的。
视频里, 当时比现在小了一大圈的幼崽在睁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立刻就炸毛了, 因为其他随后醒来的幼崽也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所以当时塞西尔并没有发现不对。
但现在再看当时的画面，幼崽的炸毛似乎并不是因为恐惧, 它的眼睛里确实有震惊, 却没有害怕之类的情绪。
相反——
塞西尔按下定格键。
投影屏幕中, 一双幼崽的眼睛被放大，黝黑的瞳孔里，像是盯上猎物的雄鹰，满满的全是危险的杀意。
不期然的，塞西尔回想起了当时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感觉到的危险气息，恐怕就是来自这只小小，看似毫无危险的幼崽。
只是这个眼神，祖羽就完全暴露了。
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塞西尔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靠着椅背注视着那双眼睛，脑海中迅速飘过各种神奇的联邦种族，却怎么都找不到能够伪装的如此彻底的种族。
联邦中的种族非常多，确实也有着变化自身外表伪装成另一个物种的种族，但能够如此彻底到连基因都一模一样的种族，如果有的话，他不可能没听过。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孤陋寡闻，塞西尔甚至登上星际网以匿名的身份询问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但后者均表示联邦里并没有这样的种族。
甚至，他们觉得就算是联邦之外也不会有。
身体可以变得一模一样，但生命体最本质的东西是没办法变的一模一样的，除非那是个克·隆体。
塞西尔前后调查了好几天，也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但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塞西尔现在绝对不会认为那只幼崽是只真幼崽了。
总不可能，伦恩才是利奥的克·隆体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塞西尔就惊觉自己陷入了误区。
他现在要查的不是谁是谁的克·隆体，而是在知道利奥确实有问题后，弄清楚他为什么要伪装成幼崽，混进梅尔韦德家。
想要弄清楚这些，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人当面对质。
但塞西尔不确定以对方的隐藏能力，他这么贸贸然的找人对质，得到的可能不是答案，而是打草惊蛇。
到时候不管它是直接翻脸，还是利用那种奇特的能力隐藏起来，又或者变成另一个人来完成它的目的，事情都会比现在更麻烦。
权衡再三，塞西尔决定暂时不揭穿对方，而是继续暗中观察。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把家里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转移了，再伪造了一份假的放在书房和卧室里，等着鱼饵上钩。
但他的所有准备完全没有用，一个月过去了，他防备的对象每天都过着愉快的幼崽生活，晚上也不再继续乱跑，他的房间和卧室再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东西也没有被翻阅的迹象。
就好像那一次的发现，只是他的幻想。
但那并不是错觉。
塞西尔决定采用下一步行动。
这一天，他回家的时候，给幼崽带回了礼物。
包装精美的盒子里，两只黑色的幼儿用个人终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
狮鹫幼崽专用的个人终端要比成人用的小的多，而且造型十分可爱童趣，完全不符合祖羽的审美。
但他这会儿却觉得盒子里的两个个人终端简直好看的像是在发光。
他抬起一只小爪子，喜滋滋的让塞西尔给他套上。
旁边的小狮鹫也有一个，但它不太喜欢前爪上被套上东西的感觉，戴上后就一直在甩它的小爪爪，想把上面的东西甩下来。
无奈这个人终端有自动调节大小的功能，戴上以后，就牢牢的扣在上面了，除非输入密码解锁，不然是取不下来的。
而很显然，小狮鹫还不到能使用密码的程度。
“这样好吗？”管家在一边道：“两位少爷都还这么年幼，现在给它们配上个人终端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关系，这是公司的新产品，里面载入了新的儿童辅助系统，除了通用语外，开发组还增添了狮鹫语的语言识别功能，正好我发现最近利奥和伦恩多少也会说一些狮鹫语了，所以让它们帮我测试一下。”
塞西尔一边跟管家解释，一边用眼角观察祖羽的反应。
之前他就发现这只假幼崽对他们的个人终端特别感兴趣，每次看到有人用都会眼睛发亮的看着，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抢过来自己用的样子。
所以塞西尔才有了送个个人终端给它们的想法。
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果然没有错，假幼崽如今的样子和旁边的小狮鹫真的是完全不一样。
而这两个个人终端里，都装有特殊的监控系统，只要终端被启动，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并且能同步监控对方在网络上的一举一动。
见管家还想说什么，塞西尔继续道：“如今的幼崽可比你想象的厉害，我上次参加宴会还听到有人说自己才一岁大的孩子已经能自己用全息舱登录星际网到上面的全息社区玩了，我们家的两只幼崽这么聪明，又只是个终端，不会有问题的。”
他很清楚怎么样更能说服管家。
果然，一听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就能自己上星际网了，认为自家少爷是最聪明的的管家立刻就不反对了。
“来，利奥少爷，我来教你用这个，你看，只要拍拍这里就可以打开了——”
看到管家去教假幼崽用个人终端，塞西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暗沉了下来。
管家对两只幼崽的爱完全是一样的，如果让他知道这里面的一直幼崽是假的，而且还可能是对梅尔韦德家图谋不轨的危险人物，一定会很伤心。
塞西尔一开始不说是不想让管家担心，但眼见管家一天比一天更加喜爱两只幼崽，他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祖羽得到自己的个人终端后非常兴奋，他好不容易才安奈住自己的激动，安静乖巧的在管家的教导下摸清楚了如何使用个人终端，然后就有些傻眼了。
梦寐以求的个人终端到手了，他却不知道该用它做什么。
要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祖羽现在就应该开始打游戏看小说听音乐逛论坛了，但是在管家的围观下，这些他都不能做，而且他也还没有弄明白这个星际网的情况，连要去哪里玩游戏都不知道。
能看不能用，不能更郁闷。
管家见他兴致勃勃的摆弄一下后就蔫了，还以为是新鲜期过去，对个人终端没兴趣的，就自己动手帮两位少爷找了一个适合幼儿玩的游戏。
一道投影从祖羽的个人终端里照射到地面，在地上形成了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正方形又被分成了很多小块，每一块都是不同的颜色。
只是一块虚拟的音乐地毯，每一个版块都是不同的音阶，只要幼崽踩上去，个人终端就会有感应，然后发处不同的音调，而且这音乐地毯并不会随着幼崽的移动而移动，只要幼崽不离开音乐地毯范围，它就会一直存在。
管家把手贴在一块绿色的方块上，立刻就有一个音阶响起，而且这声音发起的非常特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地面下发出的声音。
他有连续点了几下，一串音符飘了出来。
小狮鹫立刻被管家吸引，不再甩小爪爪，而是像管家一样去按那些方块。
一开始只是小心试探，后来它似乎感觉到了乐趣，小心试探变成一阵乱跑。
音符立刻变成了噪音，偏偏它自己好像觉得很有趣，依旧来回蹦跳。
而管家也不觉得这是噪音，他甚至在鼓励没有动的祖羽。
“利奥少爷也试试看吧，很好玩的。”
祖羽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泄愤一样的在上面一阵乱跳喽。
然后发现这种小游戏其实还蛮有趣的，特别适合发泄情绪。
于是，唯一一个变得异常痛苦的，就只有耳朵同样很灵敏，又因为现在是亲子时间而不能离开的塞西尔了。
塞西尔：……他大概是选错策略了，现在说要收回终端还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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