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打脸2.0
“我以为brand new只运营音乐人。”
“说起来好听而已，在主流中没有分量, 即使是double k, 过得也不算好”, rhymer说，“Mnet这几年对hip-hop音乐消费得太厉害，听众早晚会有疲倦的一天, 在这之前，要尽量多做一些事才行”。
rhymer解释到这个地步, 郑智雍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我差点忘记了block b的存在, 感觉有点心虚啊。”他自嘲道。
“不一样的”, rhymer说，“在brand new练习的孩子们很不错, 可是我没有那个幸运再遇到一个zico了，能再遇上一个朴经那样的孩子，我都要感谢神明了”。
朴经相比之下没那么出名绝对不是因为他弱, 是zico太强了，block b出道前赵PD是想把朴经留给另一个组合当队长的，被朴经的绝食逼得让了步。现在回过头看朴经当时的做法，从哪个角度讲都英明得不能再英明了, 不说朴经和zico十多年的情分, 赵PD后来推的组合TOP DOGG, 混得可是相当不怎么样。
“如果是朴经, 那对一个组合最重要的还是制作人和企划社。”郑智雍说。朴经有能力归有能力, 他的个人色彩太浓厚, 并不适合为组合掌舵。
再度在心里为zico的能力默默跪下。
“不一样的，有没有那样的孩子，推广策略不一样。”
郑智雍的脸上写着：您请讲。
“如果brand new的练习生rap能有朴经的水平，我会让他参加《show me the money》。”
哦……很有道理。“给Mnet打电话吗？”郑智雍明知故问。
“打。”rhymer笑着说。brand new music和Mnet在与hip-hop有关的综艺里各种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已经不是秘密了，私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们派的人又不是能力不足，再说了，真的严格起来，郑智雍和AOMG得到的正面剪辑，不也是沾了和Mnet有关系的光？
“没有那么厉害的rapper怎么办呢？”
“去明年的男生版《produce101》吧”，rhymer说，“也给Mnet打电话”。
郑智雍适时地被他的话给逗乐了：“I.O.I是真得很火啊，明年的竞争会很激烈吧。”I.O.I就是今年年初的大型选秀《produce101》最后选出来的十一人女子组合。
“不一定，有一些女生能用的模式，放在男生身上不一定适用，反过来也是一样。”
“嗯，没错。”
两个人闲聊着走到了rhymer的办公室，rhymer请郑智雍坐下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看上去很是诚恳。
绝对有事，郑智雍想。商业上的合作根本不需要rhymer放低姿态，rhymer好歹是brand new music的社长，就算对着地位比他高的人也没必要谄媚，做出这个样子可能性只有一种，他有求于人，还不是“你帮我这个忙哥们绝对会还人情不让你吃亏”的类型。
也就是说，他有点心虚。
“我必须要先对你说一声抱歉”，不出所料，正事还没说，rhymer就先对郑智雍道了歉，“有一件事，不是你的过错，但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唉，怕什么来什么，郑智雍也只能认命，然后面对问题：“那是谁的过错？”
他的声音还是柔软亲切的，言语间却藏着几分机锋。rhymer的话让他想起了全仁权那档子事，从天而降的麻烦什么的，还真是非同一般地讨厌啊。
郑智雍不会立即发火，他就是问得直接了点。
rhymer表情有些艰难：“做错的人……verbal jint。”
“什么？”
郑智雍心里刚刚的烦躁和怨念刚刚升起了个小火苗，就被讶异取代了：“哥做了什么事？”
rhymer满脸惭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verbal jint本尊：“酒后驾驶。”
这下还要加上难以置信、失望和一点点愤怒，各种情绪全都卡在郑智雍的胸口开会，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TMD叫什么事！
郑智雍与verbal jint的关系，是肯定比不上他与AOMG亲密的，甚至比起他和时常有意见分歧的zico和西出口也要逊色不少。verbal jint本身是一个很喜欢提携后辈的人，虽然眼光不错不会胡乱地夸赞，但被他吹过的年轻rapper还是有一些的，比如zico刚刚开始在地下活动的时候，就被verbal jint当做hip-hop界的明日之星大力夸奖了一番，用词比他吹郑智雍的时候肉麻多了，话说回来，郑智雍的画风在rapper里面很不正常，verbal jint能够从中分辨出郑智雍的实力和志向并旗帜鲜明地表达认同，也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即使不是亲密的关系，在郑智雍的心里verbal jint与其他前辈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他会在《kiss the radio》上带着感谢意味说到verbal jint当初的提携和认可。
现在回头再看，他又要被打脸了，比强仁那次还严重。强仁对他充其量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的人，verbal jint却是少有的格外赞赏郑智雍、也被郑智雍所尊敬的前辈。
“什么时候的事？”郑智雍心累无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心累的同时还要想想办法。
“6月20日，当时被一个叫《追击60分》的节目拍到了”，郑智雍还没有问更具体的情况，rhymer主动说了出来，“那个节目的人听说你准备恢复活动，想在更合适的时间放出视频，有更多的话题，我又运作了一下，把事情暂时压了下来”。
但肯定是没法一直压下去的，郑智雍复工、引人注目的时候，就是《追击60分》放出视频，让他里外不是人的时候。
“现在节目之间的收视竞争是很激烈。”每年那么多节目开播，那么多节目被砍，那么多节目胎死腹中，艺人那么多，过得滋润的很少，这一点放在幕后其实也是同理。
郑智雍的感叹让rhymer干笑了两声，在这时展现出的那一点同情心，rhymer更愿意理解为试探或者说疏远：“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我们也不例外。”
“我知道”，郑智雍淡淡地说，“rhymer哥有什么想法吗，还有……verbal jint前辈”。
“镇泰会在新闻出来之前，公开道歉，也会当着你的面。”金镇泰，verbal jint的本名。
行吧，后辈小辈的低头司空见惯，前辈长辈为了表达歉意而对年龄和资历上的小字辈放低姿态，看上去也算有诚意。
“可以。”
郑智雍压着嗓子说。
他也没有吃亏，《追击60分》的节目组对他应该没有恶意，但不能改变的是他们想利用verbal jint和郑智雍炒热度，而且是采用在郑智雍刚刚开始动作时爆出消息，让郑智雍里外不是人的手段。稍微用力过猛，郑智雍就又要歇两三个月等风声过去，否则就要挨嘲讽。节目组可以不在乎郑智雍的处境会尴尬到什么程度，郑智雍不能不在乎。
不骂verbal jint会被人嘲讽敢作敢为的形象是设定，骂了会被介意无理因为人家再怎么样都是前辈和长辈之前对郑智雍也很不错，郑智雍倒是想说他一开始也没想高调张扬到这个地步，走到今天不完全是他的本意，网友拼命骂他的那些事不是打酒驾司机就牵扯到他的残疾，都是他绝对不能低头只能正面硬扛的，才在不知不觉间留下了什么都敢做的印象，可惜没人会相信。
既定事实已成，郑智雍唯有接受与适应，他对《追击60分》的做法没有太大的恶感，毕竟犯错的是verbal jint，而节目组是勤快地出去采风机缘巧合拍到了素材。理解归理解，郑智雍不打算被他们架在火上烤。
“后天晚上有个场子，去的主要是rapper，有不少年轻人”，rhymer说，“地址我稍后发给你”。
“我知道了”，郑智雍也懒得说他记得住，“我要先回公司一趟”。
他没有提出要见verbal jint，rhymer也没有提：“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愉快的合作。”
“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郑智雍用温和、又冷淡无力的口气说。
这种事即使去问安硕俊，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时间到了以后，郑智雍如约而至，看到了几个认识的人，和更多不认识的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景利恩说，“这几个月你出来的次数好像还没有我频繁吧”。
“我不出来，生活也是很充实的”，郑智雍很自然地在景利恩的旁边坐下，说，“做hip-hop的朋友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啊，又不用挨骂”。
自嘲这一招永远是无往不利的，地下对郑智雍的又爱又恨，也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又过来了呢？”坐在景利恩旁边的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是参加过去年那一届《unpretty rapstar》的Kitti B，郑智雍助战全智允时与她打过照面，但没有因此熟悉起来。
“好久没有挨骂了，有时候又觉得不太充实。”郑智雍说。
郑智雍为什么过来不算是一个关键的、重要的问题，他这样说了，大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郑智雍好不容易露个脸，就算要问问题也有很多更有价值的，典型就是景利恩：“你今天有想说的话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还是更喜欢完整的曲子”，郑智雍说，“不过时机合适的话，说两句也是可以的，你呢？”
“差不多，我已经不太追求在这里的胜利了。”
“看来你编故事编得很成功？可惜我已经不打游戏很多年，恐怕没办法体验。”
“很多故事的存在是为了让人活得轻松点，如果你愿意接受‘梦’，那你也可以成为受众。”
“这样吗？”听到景利恩的话后，郑智雍稍稍转变了态度，“那为什么不呢？”
今晚的舞台的主力军是年轻人，hip-hop这几年热度高，想当rapper的人也变得更多了，在圈子里有资历的、因为种种原因没混下去或者混得不大好的老人想挣口饭吃还有一点顾忌，那些年轻气盛很有可能没过中二期的孩子却无须担心那么多，堂堂正正地说“觉得说rap很帅”，就伸手去抓话筒。
最后说出来的是什么话呢？还是我很牛我想泡妹子我会挣很多钱……郑智雍越到后面越理解Simon D曾经说过的话，《show me the money》的存在捧红了hip-hop，也在毁掉hip-hop。rapper去参加那个节目就是为了吸引眼球，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们会做吸引眼球的举动，用吸引眼球的内容。这会给观众们留下误解，让hip-hop变得单一和狭隘。
只有实力非常出色的人，能够在内容上追求更多的深度和适当的剑走偏锋，去年的典型是郑智雍，今年的典型是bewhy。可惜无神论者郑智雍和虔诚教徒bewhy的思想不兼容，合作还是不要指望了。
郑智雍看着台上稚气未脱、似乎还是个高中生的孩子念着什么“如果实力能够折算成外表，S.M.会找我出道”，觉得二十五岁的自己真得已经老了。
这次聚会找的地方不是夜店也就不限制未成年人进入，还真是来了不少小孩子啊。
“如果外表能够折算成实力，你过不了第一轮《show me the money》。”郑智雍小声说道，说完以后，他冲着旁边的妹子们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不想吵架，拜托——”
别做扩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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