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背离

内斗中的cube一片混乱，但内斗归内斗,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比如推新团。cube的上一个男团BTOB是2012年出道,  年龄最大的徐恩光李旼赫1990年生，2019年就要考虑入伍问题了。cube招揽培养的男性练习生们有点水平的年龄也大多不小，新男团的事不能再拖。

        cube前两天已经放出了出道节目的预告,  郑智雍知道，不太关心,  不过即便他无意涉足,  事情有可能会主动找上门来,  郑智雍必须承认这一点。

        “新男团怎么了？”郑智雍想了一下可能发生的情况，“很需要前辈来带一下吗？”

        “实在没什么心情,  可是避免不了的话，还是要应付一下的”，龙俊亨说,  “而且上面不管是谁，希望后继有人的心是一样的”。不管新男团是哪边的人带出来的，三年之后beast和BTOB入伍了，4minute现在就要解散了,  CLC虽然是去年出道,  但同期已经火了twice、red  velvet、GFRIEND、mamamoo四个女团,  留给她们的市场极为有限,  未来还是要靠这个男团来挑大梁的。无论朴钟玟还是洪胜成,  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郑智雍沉着脸想了很久,  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硬邦邦的：“理由总是找得到的，以前的约定我愿意履行，不过现在没有心情，它也没有规定我在特定的时期完成任务。”

        “你还会继续……履行约定吗？”龙俊亨问。

        “不知道，当时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公司也确实帮助过我，现在一切都变了”，郑智雍缓缓地说，时不时轻咬着嘴唇，“我只能说时间还长，我还有时间调整自己，这是不是有点像在逃避问题？”

        龙俊亨半点不给面子：“是。”

        “那就这样吧，我需要时间来平静自己，我也有空间来逃避问题，和哥不一样。”

        龙俊亨看着郑智雍，眼珠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最终没有直接与郑智雍的目光对上：“算是吧，我们过去妥协了太久，现在意识到了，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足。”

        “日本市场就那么放弃了？”、

        “应该说一直没有真正地打开局面，而且你也知道，在日本活动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龙俊亨说。

        beast在韩国除了开头非议多了点，从第二次回归开始就一路顺风顺水，有人气有口碑，2012年之后的下坡路是大部分男团都会有的，beast在韩国的活动频率更低，所以看上去要更快一点，反观日本，进军日本时碰上日本市场的排外情绪渐长，上综艺节目竟然会被主持人用情趣道具调侃，beast的曲风也不是那么受日本人待见，多年下来在日本花了那么多时间，拜大市场所赐钱赚了一些，却没有真正打开局面——等兵役服完，那点在日本的人气就会散得一干二净。

        所以放弃，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我明白了。”

        “我很遗憾”，龙俊亨缓缓地说，“但那是你的自由，我没有资格要求”。

        “不确定会做到的事情，我无法给出承诺，对不起。”

        “我知道，其实我更想听到的原因是有害无益，所以你有所顾忌。”

        龙俊亨仰头将杯底的最后一点牛奶倒尽：“我先回去了。”

        “祝你们最后能够成功。”

        龙俊亨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郑智雍缓缓地拉上门，将房间内外隔绝，同时隔绝的还有当下困住郑智雍的遗憾不甘与有关过往的美好回忆。

        不想利益受损其实是最好的解释，可能与一个公司对立听起来还是挺严重的一件事，心生退意能够理解，在适当的自私被多数人认可与接受的情况下，这种说法听起来比“我因为张贤胜的遭遇很难过，也对你们的明哲保身有点别扭”要好多了，即使郑智雍并没有谴责的意思，他就是……有些介意。

        但这还不是最不能说出的真相——龙俊亨他们是不错的同事，很多做法郑智雍也都是认同的，但在一些问题上，郑智雍无法交出他的信任。

        就像如果找他说要在合约到期后离开公司的人是张贤胜，郑智雍只会觉得他想多在台上跳两年，随便签个公司或者干脆自己搭个草台班子都够用，郑智雍也乐意琢磨一下舞曲怎么写、和打歌节目的PD聊聊天或者租个小剧场为有兴趣去看的人服务，这点花费他不在意。可是龙俊亨来找他，郑智雍没过多久就开始阴谋论他们是不是想找CJ当下家，在签别的公司出来的人这一点上，CJ算是“经验丰富”的。

        无论龙俊亨有没有这个意思，这样的想法说出来都太尴尬了，郑智雍不想给自己添堵，也不想冤枉别人，他把想法藏在心里，嘴上糊弄过去。

        张贤胜不喜欢公开谈论问题，私下却从不掩饰自己对cube的一些不像话的举动的厌恶，而他的队友们更倾向于妥协，维持中立，“坚持到兵役”的想法在当时看来没什么问题，与张贤胜隔阂渐深因此之前对他没怎么维护，也不是什么值得谴责的罪过。可是cube渐渐肆无忌惮，先是张贤胜退队，后来是龙俊亨不像话的所谓“solo回归”，尹斗俊出演《无限挑战》半途而废，beast终于对cube寒了心，与这样一个公司继续共事和承受离开公司带来的风险与麻烦这两害相权，后者也终于变成了比较轻的那一个，但是张贤胜的离开已成定局，beast关于未来的计划怎样更改，都没有他的名字了。

        郑智雍知道因果的顺序难以颠倒，cube之前做得没有那么过分，身为艺人很难下决心距兵役只剩下两年的时候离开自己待了七年的公司，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能够真正意义上地冷静下来，权衡利弊，做出合适的选择，但根据现在的自己，郑智雍无法给出任何保证。

        有些人正在艰难地抉择，其他人正在……各过各的。

        退队事件由于锅都是张贤胜背着，在外人看来一点也不复杂，就是组合里有个人火了以后骄傲自大态度不佳觉得翅膀硬了可以单飞了就无组织无纪律了，不管这种行为仔细一想是不是或多或少有点智障，总之评论区是形成了一致的看法，没有吵起来，就出乎意料地风平浪静。

        对于正在活动的歌手们而言，还是郑智雍的活跃更具有谈论的价值。

        “恭喜twice。”

        因为平均身高一米八所以不是候补就到后面待着以免档到人的VIXX这次站到了前排，坚实的粉丝团体让他们在销量和投票上占据优势，音源上拖的后腿却也不是一点半点。

        虽然一位的奖杯没有落到手里，VIXX的成员们也没有那么伤心失落。打歌节目里音源的比重越来越大，如果不是《故事》和《黎明降临》在音源榜上与《cheer  up》撕得难解难分，顺便抢了太多公众的关注，给其他歌曲的音源拖了后腿，《逃生》在一位候补上都争不过郑恩地的《希望天空》。上一周VIXX已经抓紧时机拿下差不多一圈的一位了，这周争不过twice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不用说现今BigBang之外的男团几乎都只能在打歌节目里拿一轮奖杯，VIXX这回遇到了强敌，成绩却不比以往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走下舞台时他们的心情总体上还是比较轻松的，按李弘彬的话说：“我们不像输掉了，像功成身退。”

        “难道不是吗？”N说，“先忍一下，回待机室再说吧”。

        也许是出身小公司，还是公司推出的头一批偶像，VIXX的成员们或多或少都有点缺乏“交际花”的素养，和外人打交道远不如自己人关起门来自在。等待机室的门一关，大家都活泼多了。

        “下周谁能和twice争，防弹少年团？”“功成身退”的VIXX对一位已经不执着了，思维比较活跃的人例如Ken会关心一下后面的奖杯归属，“不，争一位还要再晚点，那时候twice回归也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都没什么悬念的”，李弘彬说，“除非thinker或者hani加入”。

        “hani就算了，她的粉丝基础不够，《黎明降临》和《故事》都没有实体专，可是thinker的人气真不是开玩笑的。”Ken说。

        没有人比现役偶像更清楚那个长了张偶像脸的音乐人到底有多能圈粉，进入二十代后因为对“人设”的认识渐渐加深而改了口味去喜欢的还在其次，就连十代的粉丝，男团最大的衣食父母，也有不少喜欢郑智雍的“双担”。幸好郑智雍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偶像了，做他的粉丝除了刷刷音源买张专辑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不然郑智雍早就被各大活动期男团及其经纪公司视为抢饭碗的存在了，哪能相安无事。

        现在郑智雍是国民度高的音源大物，和同样依赖国民度的女团间的冲突反而更多一点。

        “别说不可能的事”，除了唠叨的时候，作为队长的N一直很稳重，“《故事》那样的歌，怎么可能像我们一样宣传”。

        “私下说说而已”，李弘彬笑着说，“《逃生》的反响好，我们操心其他的干什么”，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错，从拿到第一个一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对于回归的成绩，VIXX的成员们的心态已经渐渐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转变，李弘彬也不例外，“哥，既然粉丝吃这一套，下次回归我要不要继续‘牺牲’一下”。

        一直静静地看着队友们的Leo终于开口：“我拒绝。”

        奈何李弘彬已经不怕这个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越来越软的哥哥了：“我都不介意，哥你不要那么小气了。”

        Leo沉默片刻，眯起了眼睛：“你先去练练演技吧。”

        “对，弘彬”，N与Leo站在了同一阵线，“如果连我都争不过，是不是有点不像话，你比我小三岁呢”。不说N主要是往综艺方向发展，作为组合队长和大哥的他还是1990年生的，兵役这道关在前面摆着呢，公司动用影视资源，理论上是该倾向于更年轻的李弘彬的。

        毒舌历来无往不利的李弘彬终于亲身体验了一回哑口无言的滋味：“……哥，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下次回归的概念怎么定”，RA|VI表面上在“责备”李弘彬，或多或少也确实帮他转移了话题，“thinker应该不会参与了，不知道他能不能介绍我和写剧本的人认识一下”。

        “不参与？他不会是在意网上说的那些事了吧，他给写歌的男团马上就不是完整体那种。”李弘彬立马接上。

        “好像是这样的”，RA|VI说，“他前两天和我说过，我感觉beast前辈的事情让他有点……受挫？”

        “他怎么说的？”N问。

        “问我对《逃生》的成绩满不满意，对下次回归有没有想法，我反过来问他想不想再设计一个概念，他就说不打算参与下次了。之前thinker虽然对写主打没有太多兴趣，对概念是很有想法的，这就很奇怪了。”

        “虽然有责任心不是什么坏的描述，怎么还是有点遗憾呢？”李弘彬摸着下巴说，“多好的一个合作伙伴啊，创作者里有他的名字就有好处了”。

        概念方面能出好的主意，鼓励组合成员亲自操刀写主打而自己从旁协助，更不用说“thinker”的名字对音源的带动作用了，《故事》和《黎明降临》火起来以后jellyfish想法强调了一下thinker参与《逃生》创作的事，结果《逃生》的音源被硬生生地拉回到了二十上下，做了这么多事还基本没收多少钱，态度也一直很不错，有比这更好的合作者吗？

        这么好的一个合作者却似乎有点毒奶属性，给外人无所畏惧的印象的郑智雍居然有点介意这一点，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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