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二重唱（一）
和众多颁奖典礼一样, 首尔歌谣大赏在颁奖和获奖者表演之间不断地循环着。奖项没有郑智雍的事, 倒少了许多麻烦, 同桌的歌手比如张在仁、洪真英、SAN E得奖的时候记得站起来表示祝贺就行。应付过这一阵, 他就可以坐下来继续当观众了。
EXID在2015年有两首主打，在首尔歌谣大赏上表演的是最新的“《上下》3.0”《hot pink》，正式表演前有因为《非首脑会谈》而出名的DJ、比利时人朱利安的预热，后面安希妍穿着亮闪闪的演出服装上台和她的队友们一起唱歌跳舞，这回没有出任何问题, 舞台完成得很完美。
没有出问题就是最好的, 郑智雍从开场到现在脸色一直不怎么好，此刻的无表情倒不显得违和。
与其被人看出不对来，脸臭一点就臭一点吧。
《hot pink》之后, 紧接着的就是张在仁与全圆佑合作的《幻听》。全圆佑画着浓重的眼线，手靠上握着话筒，与张在仁站在两个台子上遥遥相望。郑智雍听出他的声音还是有一点抖，发声倒比两天前学习、熟悉的时候更流畅了一些, 《幻听》中的rap本来就是抒情型，颤抖的程度不严重的话倒够不上放松事故的层次。
何况首尔歌谣大赏的现场收音是真的差啊……张在仁的现场唱得都明显比OST里差，全圆佑的rap即使在穿透力上稍逊，听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可原谅。
rap实力这个东西, 被人看低很容易, 要被高看一眼却很难。全圆佑至少避免了像他的队友vernon一样在大众面前留下“这位rap不行”的印象的悲剧, 不过要被称为rapper而不是“长得好看又不会唱歌才说rap”的rap担当, 全圆佑只有三种选择, 真实实力突飞猛进，组合人气到EXO那个级别有大批的粉丝吹，还有像现在这样，通过合适的方式和反复的练习投机取巧。这些都不是郑智雍所关心的事情。
颁奖礼才过去了三分之一不到，郑智雍所要参与的合作舞台也没有开始，他却觉得似乎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hip-hop表演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郑智雍已经习惯了舞台，即使是在首尔歌谣大赏与尹美莱等一种大前辈的合作，对他而言也算不上特别，不过例行公事而已。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围观颁奖礼分蛋糕，新人奖给了seventeen、GFRIEND和ikon，同是2015年出道的monsta x居然和ailee一起摊到了一个“舞蹈表演奖”，这个奖项上上届没有，上届还是金泫雅一个人拿的。2015年名副其实的音源王者BigBang拿到了数码音源赏，SAN E第二次拿到hip-hop赏，基本由音源大物型solo歌手垄断的抒情曲部门今年得奖的是BTOB，EXO连续第三年拿到大赏……郑智雍对此也没有任何感想。
他有想法的就两件事：
金俊秀得到了人气赏，但他没有接到邀请，不能到场领奖。虽然在2015年的11月30日国会通过了禁止无理由阻碍艺人出演电视节目的“JYJ法”，JYJ却依然处于被封杀的状态。这倒也没什么，封杀已持续了五年多，粉丝们也习惯了。首尔歌谣大赏在“JYJ法”刚通过的背景下给金俊秀提名，粉丝们劳心劳肝地投票最后还是不请金俊秀来，这种事做得就有点不厚道了。颁奖典礼的套路是只有主办方请了获奖者逼格高或者走不开不来的，没有不请颁奖对象的，今天晚上过后，大家都知道首尔歌谣大赏玩的花招了。至于“原本想请金俊秀来，却因为种种因素没能邀请”，这话说出来倒有人信，只是不能说，JYJ的三个人不止一次地说过很想出演电视节目，“邀请了但是金俊秀不来”“这种话太没有可信度了。
首尔歌谣大赏是否有苦衷不重要，真的玩了心机，也不足以让郑智雍太介意。他耿耿于怀的是，首尔歌谣大赏刚涮了金俊秀粉丝一顿，因为恋情刚刚曝光而处境敏感的安希妍在首尔歌谣大赏领奖当主持人，本来十分尴尬了，全贤武还拿金俊秀开安希妍的玩笑，是缺笑料了吗？
好吧，郑智雍承认，他就是偏心。
第二件事是年龄刚过三十、在歌谣界却是名副其实大前辈的宝儿领取最佳专辑奖的时候郑智雍想到的。
去年的首尔歌谣大赏，拿到最佳专辑的是因为《good luck》和《12:30》两次回归、在2014年赢来了回春的beast，在一年前，他们拿到了最佳专辑和本赏。
至于明年郑智雍会不会在这里收获属于自己的奖杯，如果会的话收获的又是什么级别的，他真的没有什么感觉。首尔歌谣大赏这种联欢会一样的分蛋糕场合，又刚刚坑了安希妍一把，郑智雍实在生不出什么雄心壮志来。
首尔歌谣大赏是年末大聚会的最后一环，在偶像运动会等新春特别节目之前，偶像们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了，粉丝的主力学生党要迎来寒假前的种种考试，公演之类的也会少很多，相比MAMA举办时大家到后面都为了各自行程匆匆退场、BigBang拿大赏的时候都没有几个艺人在台下，首尔歌谣大赏的气氛看上去无疑其乐融融了不少，比如说获得大赏的EXO做类似“安可”的表演时，坐在台下的艺人们几乎都站起来跟跳捧场。
郑智雍还是没动，只是坐着跟着拍手而已。他和尹美莱张在仁这样的高冷前辈坐在一起，不去和时时刻刻都能轻易high起来的SAN E比的话，并不是那么奇怪。
当然，郑智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他坐在尹美莱和张在仁旁边，而是他前面的脸色就不好，后面索性一直保持下去。
这样观众们的脑洞就开到了他所希望的方向。“你今天晚上怎么了？”退场之后，方基赫上来就发难，“网上都说你整晚脸色都不好，还有人说你是带病上场的”。
“开始是因为发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我没能控制住情绪”，郑智雍说，“后面是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我那时心情很糟糕”。
对所有的人反应冷淡和对某一个人反应冷淡相比，前者带来的麻烦其实少一些。
“让你心情很糟糕的事情，全贤武说的‘俊秀’？”方基赫已经把车门关好，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半点发动汽车的意思。
郑智雍终于变了脸色：“被拍到了？”
“我以前的同学在导播室工作。”方基赫说。
现场没有把镜头切到郑智雍那边不等同于郑智雍脸色剧变的那一幕没有被管镜头的人看到，只不过是导播室的人发现郑智雍脸色不对后没有切那边的镜头，为了保险起见甚至把镜头移开了。首尔歌谣大赏有时候固然会炒炒话题，无意义的争端还是能免则免。
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郑智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可不想有“全贤武调侃‘俊秀的hani’，致使hani流泪thinker脸色难看”之类的新闻出来。
“不对我解释一下？”
“如果是宰范哥遇到那种很尴尬的情况，我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好吧，那不一样，宰范哥已经不用在意那些”，现在的方基赫是没有办法糊弄的，郑智雍很快便放弃了挣扎，“我担心她，所以失控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对异性也可以有深刻的情感，说这样的话，我不心虚”。
“这样的话可能会取信于人，有IU的事在前面”，方基赫的声音硬邦邦的，听不出一点放松，“那说什么样的话你会心虚呢？你和hani只是朋友？”
“我只把hani当做朋友”，郑智雍纠正道，“如果说我们的关系的话，那确实在朋友阶段，有可能朋友还算不上，关系不错的熟人？”
“有谁知道这件事情？”方基赫问。
“只有你。”
方基赫扭过头，车内黯淡的灯光下，郑智雍看到了他的经纪人脸上的怀疑。
“她恋爱的事，我半年前就知道了，不想有麻烦，所以不想说，今天是我没有控制住，有了迹象，出于合作者的义务，我不说谎”，郑智雍盯着方基赫的眼睛，“这件事谁能知道，谁不能知道，你做判断吧”。
如果把事情传出去，对安希妍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就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了。
方基赫的目光摇动，最后低下了头，叹气道：“我希望你录完《二重唱歌谣祭》就离开韩国。”
郑智雍的嘴角向上勾了勾：“不是还有偶像运动会吗？哦，对了，中间有半个月，你订机票？”
“我回去问问”，方基赫已经接受了郑智雍的要求，可是还忍不住牢骚，“《二重唱歌谣祭》都有点不想让你去了”。那里有EXID的许率智啊，现在方基赫一想到“EXID”就觉得胃疼。
郑智雍会做出这样的事，倒不是多么地让他惊讶，共事了三个月以后，方基赫知道喜欢上有男朋友的人在郑智雍眼里根本不是什么罪过。
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女艺人呢？简直不能更倒霉。
这话方基赫还不敢说，他知道自己如果一说出口，郑智雍的回答绝对是：
“被我喜欢，hani才是最倒霉的。”
《二重唱歌谣祭》的行程对于郑智雍而言，最大的问题不是许率智也要去，最大的问题是，除了许率智以外，出演这个节目的还有参加了首尔歌谣大赏、与郑智雍同桌、目睹了他在台下的“变脸”的洪真英。
洪真英将这件事情告诉许率智，许率智再说给安希妍，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其实非常小，郑智雍之所以会忧虑，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意，依然一点也不想让安希妍知道。
恋爱问题不再成为她的困扰和软肋之后，知道身边有个人喜欢或者喜欢过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现在让她知道，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义呢？
郑智雍远远地看了一眼在他之前走进摄影棚的许率智，低下了头。
“你在想什么？”同样出演《二重唱歌谣祭》新春特辑的zico问，郑智雍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心里有事”的表现。
“我在想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不要现在和你说。”
zico：“？我没得罪你吧？”吊胃口不人道的朋友！
这边zico在为郑智雍的吊胃口而内伤，在另一边，许率智则陷入了困惑之中。
春节试播版嘉宾七位，其中女性有许率智、郑恩地和洪真英，与男歌手那边郑智雍和zico是朋友、zico和郑俊英又是至亲这样剪不断理起来也不乱相比，三位女歌手彼此都不熟悉。洪真英是唱trot的，许率智因为二次出道的缘故，年龄大资历却不深，圈内且团外的朋友并不多。
所以她不明白洪真英时不时对她投来的关注目光是怎么回事。她和洪真英上一次打交道还是一年前的《蒙面歌王》春节试播版，两个人在第二轮对上，许率智靠对《成为歌手的理由》精彩又充满了真情实感的演绎，战胜洪真英晋级。在这之后就没有交集了。
我有什么好关注的？
不对，与其说那是关注，应该说还有一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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