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UPR（五）
接到全智允的电话的时候, 郑智雍正在与刚刚发行了新专辑的IU在kakaotalk上聊天。
这张名叫《chat—shire》的专辑在10月23日的零时公开了音源, 紧接着便开始在各大榜单洗榜, 排在第一的理所当然是《二十三》, 郑智雍觉得曲风可能不会很对大众口味的《心有不甘》排在第二。
IU和thinker联合在一起的力量果然是最强大的。IU如此评价这个现象。
正在往音乐人方向上转型的IU与那些除了发歌开演唱会万年不出镜的实力派毕竟有些区别，宣传活动她还是要参加的，联系郑智雍也正是为了这个事情：“我会在采访里谈到专辑的事，记者们对于thinker应该会很好奇。”
“我们要对一下口供，对吗？”
IU：“god thinker, 告诉我, 我们犯了什么错？”
这只是玩笑，但在郑智雍短期内不会接受采访发表他对这张专辑的看法的情况下，IU提前了解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IU记者登场了。
“你最喜欢的歌曲是什么？”
“《二十三》。”
“你最喜欢的、自己没有参与创作的歌曲是什么？”
郑智雍犹豫了一下：“《zeze》。”
“果然是这首歌”, 并非专业的IU记者分心的速度不是一般地块，“可惜我们对zeze的看法不一样，你喜欢这首歌的原因我不好解释”。
“你又不是我本人，为什么要回答得那么详细”, 郑智雍吐槽道，“你直接说我们想法不一样就行了，这又不影响我对《zeze》的喜欢”。
“有多喜欢？”IU锲而不舍地问。
“我把《我亲爱的甜橙树》又看了一遍。”
“我很荣幸”，郑智雍的回应让IU非常满意, “不过, 你不是看过这本书吗？”
“过了差不多十年了, 不是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郑智雍的记忆力再好, 也不可能在这么长时间过后把一本自己没有看过多少遍的书里的所有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听到《zeze》这首歌以后, 郑智雍也起了重温一遍《我亲爱的甜橙树》的兴趣，反正这本书也不长，郑智雍在网上买了一本，收到以后花了一个白天就看完了。
别说，时隔多年再重温这本书，郑智雍还真的升起了一些与当年不同的感受，不止与当年不同，与IU的想法也有很大差异，但这不奇怪，thinker视角独特想法与众不同，这是多正常的一件事情啊。
总地来说，IU对郑智雍给的评价是很满意的。
“我拍的MV你看了吗？”
“‘一人女团’god IU大人，你需要我去贡献MV点击量吗？”对于音源大户来说，打歌节目的一位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MV点击量自然也不重要。
“MV里有很多我的想法啊。”
“等到我有时间的时候吧。”想到全智允刚刚打来的电话，郑智雍这样回答。
和全智允的合作对他来说真的有点难，对于IU的MV，郑智雍也真的没有多大兴趣。
等到全智允来找他说了自己的灵感，又给郑智雍看了她刚写好的歌词，郑智雍就更没有精力想MV的事了。
“普通的人的努力……很不错的想法。”
“你有灵感吗？”全智允问。
“有一点，但为了能够更快一些，你也要自己写一下rap词”，无意识中，郑智雍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椅子的扶手上拍着，“我的感觉比写前面一首歌的时候要好，可是你知道，时间不多了”。
完成创作还要排练，要花的时间可不短，郑智雍的创作风格使他的作品词曲非常契合，同时相比写好beat再填词的模式也更耗时。下一轮便是合作舞台，他们剩下的时间用来排练足够，加上创作就很紧张了，即使郑智雍有灵感的时候创作速度会非常快。
谨慎起见，郑智雍不建议把希望放在新生的灵感上面：“我觉得优先练习已经完成的歌曲比较好，新歌的创作我会尽力，但将希望寄托在它上面会有些冒险。”
出道多年的全智允自然明白一首歌的诞生花费的时间有多长，她也知道她的决心出现得实在太晚了，郑智雍最初向她提议的时候应该是来得及的，因为那时郑智雍除了鼓励全智允说出“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就时间问题说过什么。
好像还是太迟了，她想。
“如果这一次的作品比之前我写好的更强的话，我会尝试和节目组沟通，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与《unpretty rapstar》有关的曲子，即使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比如说——yezi的《crazy dog》，做成一首完整的曲子出音源，没有人会讨厌”，郑智雍似乎是在自顾自地说话，又似乎已经看穿了全智允的所想，“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不必了”，郑智雍的话让全智允猛然惊醒，“我会努力的”。
郑智雍做的已经足够，她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别人的拯救。全智允不能说多么有成功者的素养，但至少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紧张，这绝对不是郑智雍的托词。他原本给全智允准备的曲子叫做《不要改变》，全智允带来的新词目前带给郑智雍的灵感还是以片段形式存在的，曲名倒是定好了——《庸人》。全智允刚刚完成了《不要改变》的主歌中她自己的部分，郑智雍和《庸人》还在死磕阶段，《unpretty rapstar》的摄像机便找上门来。
节目录到后面，也到了讲各种“背后的故事”的时候，在这一点上《unpretty rapstar》和《show me the money》是一样的，来给全智允助阵的人是郑智雍，节目组就更加兴致勃勃了。
准确地说，来拍摄郑智雍和全智允的合作的不只是摄像机还有扛着它的人，一个自称是《unpretty rapstar》作家的女人向郑智雍阐明了节目组的意图：“我们需要一些素材。”
“可以，但请让我提前了解一下”，郑智雍说，他曾经在cube待过的事有不少人知道，具体的情形大家却算不上很清楚，他这一次和全智允合作，有一些问题是肯定有人会问的，“怎么称呼？”
“闵雅琳。”
“闵雅琳xi。”反正打交道的时间不会长，郑智雍也不搞什么自来熟，礼貌且生疏地问候道。
综艺节目都有台本，但不同综艺的台本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家族诞生》《RunningMan》这类娱乐性质浓重的综艺，连笑点的出现都可以预先安排，《unpretty rapstar》这样的真人秀，能够干预选手们的态度和选择，但管不到她们具体说什么话。
现在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她们按台本提问，郑智雍不一定按台本回答。
“你和智允xi是在cube认识的吗？”
“是的，认识的cube的所有人，都是去cube以后认识的，洪胜成代表除外，他在JYP、我在S.M.的时候就认识了，但只是‘认识’的层面，不熟悉。”
郑智雍当年好歹是S.M.顶层的练习生，他这种人其他公司都会盯着的，就算挖不到人，了解一下将来自家孩子的竞争对手也是应有之义。
“有没有交流过rap？”
“没有，我是一个称职的老师，教外语的”，郑智雍用风趣的口吻回答，不过他的答案在内容上还是比较清楚和详实的，并没有避重就轻故弄玄虚，“我在cube做过音乐，工作之外和beast的龙俊亨哥在音乐的创作上面有过很多交流”。
“在cube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rap？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thinker？”
“我是地下rapper的事他们知道，我自己不喜欢在公司说这些……和俊亨哥都没有谈过呢”，郑智雍笑着说道，然而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对，我在公司的时候说过rap的，上课的时候被他们鼓动来了一段”，郑智雍转头对着刚刚坐在镜头外的全智允说，“那时候权昭贤可是主力”。
全智允这时正处在一心二用的状态，一半心思留意着闵雅琳作家和郑智雍说的话，另一半想着她的rap词。郑智雍对她讲话之后，伴随着镜头的移动，全智允的精神也全部移动到了节目的录制上。
“你当时怎么做的？”全智允问。
“我说要考验她们的听力，用中文念了一段rap，让她们分辨内容。”郑智雍一本正经地说。
全智允：……
这个节目是《unpretty rapstar》，要录制的是选手全智允准备舞台的场景，闵雅琳再怎么觉得郑智雍在cube教外语的日子比全智允练习rap更有看点，也明白擦边球是要有度的。
所以她换了个边继续擦：“和全智允xi合作，有什么感想吗？”
郑智雍眨了下眼睛。
他都做好了被作家问问问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这位作家提问时很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啊。
其实他也觉得他在cube那些事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又不是做专访。
“与我一起合作hip-hop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以后在这种事情上，我会更加谨慎的”，郑智雍说，“我在创作的时候遵循的是个人的意愿，不考虑‘谁适合唱’这样的问题”。
“啊？”闵雅琳发出了一个很轻的、疑惑的音节，郑智雍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明白。
“我举个例子吧”，郑智雍说，“在副歌里有‘不要改、改、改变’这样一个短句，会重复很多次，这样一个句子发音的时候很容易飘，智允xi……她的弱点就在这里”。
闵雅琳想到刚刚拍全智允的素材的时候，正在练习的全智允一遍遍地重复那句“不要改、改、改变”重复得她这个听众都想吐，不禁点头认同了郑智雍的话，又立即采访全智允：“智允xi对此有什么看法？”
重复一句话太多次、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仿佛舌头要抽筋的全智允深深地叹了口气，“thinker写的是一首好歌，我不能再提什么要求，但是建议”，比郑智雍大两岁的全智允对郑智雍说话时的样子，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你以后还是写好歌再找人吧”。
“是”，郑智雍低头受教，“像我以前一样”。
关掉摄像机，已经从郑智雍和全智允的话中察觉了不对的闵雅琳面色微妙。
“《不要改变》这首歌完成的情况怎么样，我能问一下吗？”
她为什么感觉郑智雍对他自己的作品心里没底呢？全智允一直是选手中的实力下位圈，心里没底不奇怪，郑智雍可是在夏天霸在音源榜上不下来的人啊，他心里没底是什么概念？
郑智雍坦言：“我不是很满意。”
全智允听到他的话以后却笑了笑，说：“我觉得还不错。”
闵雅琳只觉得一头雾水，然后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身为一个普通的节目作家，她是否要刨根究底呢？
“闵作家”，郑智雍的言语之间，并没有给闵雅琳多少思考的时间，“关于选取的问题，我有一种想法，不知道是否需要在这个时候录制相关的素材”。
闵雅琳：……
她最初觉得节目的录制能够按照她的台本走，现在却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和郑智雍这样的“编外人士”合作，台本能管得到的事情真的比较少。
也罢，就当锻炼临场应对能力了。
“请讲。”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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