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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釜底且抽薪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玉娘直觉气劲的练法融入了日常一定有原因。

  陈长兴没有让她失望:“因为前辈们发现气劲越来越难练,如果不将气劲的基础跟先天之气结合,练出气劲后就没有办法融合了。”

  “先天之气是什么?”

  陈玉娘听了到意外的内容,来了兴趣。

  “先天之气就是人一出生就在身体内遗留的从母胎带来的一口会自己运转的气劲,常人无法控制它,如果习武早的话可以将它炼化。”

  “它有什么用?”

  “有了先天之气,武者能更快地触及劲力,因为它的运转路线天然就跟经脉相合。”

  “如果来不及炼化会怎么样?”

  “那么武者后期就很难突破化劲的瓶颈,化劲,化的不仅仅是劲力,还有炼化在体内的先天之气,女子斩赤龙,为的就是不让先天之气泄出溃散。”

  似乎怕陈玉娘不懂,陈长兴又强调了一下:“男**阳调合之后,两股先天之气会互相交泰,再重新回流到双方体内,但已经没有原来的气质,变得中正平和,不再能与劲力相合,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魏溯难不懂这些,也只能姑妄听之记下来,等过后再告诉严晶心就好。

  要是严晶心在这,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可惜。

  “那杨露禅?”

  陈玉娘知道杨露禅的气劲无法与劲力融合,便随口帮他问了问。

  没想到陈长兴一直不愿跟杨露禅说的问题,对陈玉娘却没有隐瞒:“这就是他是天才的原因,三花聚顶使他的先天之气一直保持着。”

  为了说服陈玉娘,陈长兴又抛出了诱饵:“如果你跟杨露禅阴阳调合,不仅仅对他有用,对你也是个大助力,你已经练出了气劲,再得阴阳交泰之功,你就能摸到三花聚顶的路子。”

  陈玉娘已经听得脸红耳赤了,但她还是多问了一下:“为什么阴阳交泰有助三花聚顶。”

  “人体的经脉和筋络是相通的,先天之气在经脉里,劲力却在筋络里,当阴阳交泰时,筋络是最敏感的,可以感知到平时无法触及的全身筋络,三花聚顶就是精气神的交合,精就是劲道的承载,气则包含了气劲,神就是心念,这三者交合同步,需要一个桥梁将它们搭起来。”

  陈玉娘想了又想,只以蚊子般的声音回答:“我再想想吧。”

  她现在为难的是,如何把这些告诉杨露禅。

  而杨露禅也没好到哪,他就没有用气劲来散酒气,他想的是把自己喝醉了,剩下交给陈玉娘来决定。

  所以一通酒灌下去,杨露禅是被阿难给背回来的。

  上次被陈长兴灌醉后,阿难吸取了教训坚持滴酒不沾,看到杨露禅快高了,他就出面挡了下来,总算是帮了杨露禅一把,当然是他以为的。

  还没彻底醉倒呢,这就尴尬了,杨露禅装醉,陈玉娘当傻,两个就在新房里耗时间。

  陈长兴在房顶上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只得摇头叹气着偷偷溜了,没有当爹的听女儿墙根的道理,再想办法吧。

  他也还有别的事得办,陈长兴看到陈老二还在酒席那呢,便差人去唤了他来:“不是让你去出去查一查你大哥的事吗?怎么没有动身?”

  陈老二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将它递给了陈长兴:“露禅的师父拦住了我,让我把这个转交给爹,说是不用出去了。”

  陈长兴打开了信封,里面是几页便签,还有一张房契。

  房契是天津的,上面有地址和门牌号的,便签上简略地记述了打听到的陈栽秧最近的行程和所做所为。

  陈长兴看得青筋暴起,嘴里喷出了个“孽畜”。

  信封里的东西陈老二没看,给他爹的他也不敢私自拆开,见陈长兴脸色不对,他大约猜到了跟陈栽秧有关,想问又不敢问,就是喉咙耸动出不了嘴。

  陈长兴发现了,摇着头将便签递给了陈老二。

  陈老二粗粗地浏览了一下便签,也脸色铁青,只是他还是缓了一下颊:“爹,大哥毕竟还是家里人,也许他受了方子敬的蒙蔽,我们是不是……”

  “先看看吧,看看他会不会迷途知返幡然醒悟。”

  陈长兴一步三叹地走了。

  陈老二也失神了,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老爹都不见了,那张房契还在他这呢,这叫什么事。

  他们在说陈栽秧,陈栽秧也在谋算他们。

  趁着陈老二离席,陈栽秧又瞄准了陈有直,他又开始下勾子了:“家里多了个外姓人,兹事体大,爹忘了十世祖留下来的铜钟预言。”

  三叔祖当即看向陈栽秧,满意地点头。

  倒是陈老三一团迷糊:“铜钟预言?我怎么不知道?”

  陈栽秧看向三叔祖,老头也摇头,陈栽秧扎实了嘴巴,半点也不露。

  三叔祖把这场茶话给断了:“夜了,我们还是散了,栽秧赶路劳累,还是早点休息。”

  他们的做派把陈有直的心勾得是一阵一阵的痒痒,可三叔祖有训,陈有直也没办法,他只得带着陈栽秧夫妇去安顿。

  进了房熄了灯,陈栽秧并没有安寝,他老婆反而在黑暗中跟他比划起来,用的是手语。

  手势很急,说明她的心情也急:“你觉得你爹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陈栽秧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一个箭步到了门边,因为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她连软剑都抽出来了,可来人敲响了门:“大哥,我是有直。”

  是陈有直去而复返,陈栽秧向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别担心,打开了门出了去。

  陈栽秧刚打开门,陈有直就忍不住央求:“大哥,告诉我铜钟预言是什么回事,跟露禅有什么关系,不然我睡不着。”

  他问得正合陈栽秧的意,鱼儿咬钩了,那就得溜啊。

  不过陈栽秧能沉住气,他掩上了身后的门,向外指了指,陈有直就真被他溜上了,亦步亦趋。

  往外走了此,陈栽秧止步叉起了手:“有直,你知道外姓不教拳,但你知道为什么不教外姓人吗?”

  陈有直还真愣住了,摇头连连,陈栽秧有故事讲了。

  “百多年前,九世祖陈王廷创建了陈家拳,后经十世祖传承延续,在直隶一带薄有名声,上门挑战求拳者络绎不绝,十世祖广结善缘,来者不拒,凡远道而来者皆奉上盘缠,颇有孟尝遗风。”

  陈有直听得没耐性:“这我知道,后来呢?”

  陈栽秧续上了:“有一天来了个和尚,袈裟破烂,举止癫狂,身上背着一具百纳袋,说是来化缘,却大摇大摆地在祠堂的正堂睡下了。”

  “这是个恶客。”陈有直的脾气是真直。

  陈栽秧不置可否,再往下拉:“这个疯和尚见人就喊饿,说要好酒好肉款待,可他食量惊人,每日餐饭十斗,饮酒八升,素斋蔬果不计其数。”

  陈有直更不爽了,小声地嘟囔:“那还不把咱们陈家吃空了?”

  点了点头,同理之举让陈有直消除了距离感,然后陈栽秧开始转折:“当时每个人都想赶走他,十世祖却拦住了,说不缺这点粮,不能坏了陈家家风。”

  那是祖宗,陈有直也不敢说嘴,不过也不认可:“总得有个了除吧?”

  “过了半个月,和尚嘲笑练拳的陈家弟子,大家想出手教训他,却众不敌寡,被他一声狂吼全震了出去。”

  终于有听头了,陈有直掉进了说书先生的坑:“这么厉害?这是什么功夫?”

  陈栽秧摇头:“不知道,听我说完,十世祖跟疯和尚理论,只见疯和尚从百纳袋中取出一个被折成一团的肉球,竟然是个人,他将此人往十世祖面前一抛,却是追风手吴奎,是十世祖的弟子。”

  有人咬牙,咯咯响:“他凭什么如此?”

  “疯和尚说追风手吴奎仗着陈家拳法在陕甘一路烧杀奸淫伤人性命,被他逮住了,他来陈家沟本想兴师问罪,发现陈家沟民风清淳,不像是与吴奎同流合污的样子。”

  陈有直松开了脸:“不要说弟子,就连嫡系子孙都没有办法保证不走歪路。”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陈栽秧,让陈老大眉头一皱,不过正事要紧,陈栽秧还是压住了。

  “疯和尚也说弟子不检点是十世祖不长眼,十世祖向疯和尚致歉,并愿严罚吴奎。”

  陈有直一拍手掌:“对啊,冤有头,债有主,该找做恶的人算帐啊。”

  陈栽秧就没接他的话:“疯尚和进了祠堂,将铜钟抛了出来,当的一声砸穿了围墙,他说陈家人难辩良莠,须谨慎收徒,若外姓人学了拳,陈家沟将逢大难。”

  “抛出铜钟如果是气劲高手的话也做得到,不算得特出。”陈有直分析了起来,还做了几个动作,模仿了一下。

  陈栽秧摇头,也不知是否定陈有直的话还是不看好:“和尚离开时唱起了偈语,就四句,异人习拳,祸延全村,铜钟夜响,族灭人亡。”

  这下陈有直急了:“族灭人亡,什么意思,他当他是老天爷啊!”

  陈栽秧忙拍拍陈有直的肩膀:“哎,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当时疯和尚偈语一响,全村可闻,铜钟上留下的掌印深可盈寸,这是连十世祖也做不到的功夫。”

  陈有直听到这一段才震惊:“那么厉害?那我们陈家沟就被这个疯和尚压着了。”

  这一次陈栽秧点头了:“经过此事,十世祖深受震动,于是定下了外姓人不教拳的规矩。”

  陈有直听愣了,也没有跟陈栽秧再说什么,而是一路喃喃着“麻烦了”便走。

  陈栽秧看着陈有直的背影,眼神里充满得意,这个裂痕算是种下了,最好老三跟杨露禅冲突起来,那就热闹喽。

  可他不知道,陈有直回去就找了陈老二,把睡下了的陈老二给吵了起来,陈老二一脸的不爽,陈老三却一脸的着急。

  “二哥,麻烦了,咱们陈家还有大敌在外头。”

  陈老二想想不对劲,盘问了他一遍,陈有直将铜钟预言的故事一说,陈老二鼻子出气,也给陈老三翻了眼白。

  “大哥告诉你的吧?你明天去问问小妹,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铜变软,或者你问露禅也行,露禅更懂行,上次小妹还把一块铜给熔了,连一分钟都不到。”

  有情况,陈有直都忘了他为什么来的,却更急了:“还有这回事,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老二理所当然:“你在工坊里打铁啊。”

  陈老三一拍大腿:“那可亏大了!”

  然后他又想起来刚才的事:“这么说那个疯和尚装了我们陈家的套?”

  陈老二点头:“小妹也怀疑是这样,所以小妹才做了实验,我们在铜钟的手印上就找到了小妹说的什么来着……你让我想想,对了,是腐蚀的痕迹,就是能让铜变软的东西。”

  陈老三完全迷茫了:“那疯和尚为什么要做这些?”

  “露禅说这叫釜底抽薪,把烧锅的柴火退掉,这样水就烧不开了,锅里的吃食就可以上下其手了。”

  陈老二的说话让陈有直拧紧了眉头:“不会那个吴奎是冤枉的吧?”

  管杀不管埋,陈老二两手一摊:“这就不确定了。”

  “那疯和尚说话能让全村听到的功夫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妹说少林有一门功夫叫狮子吼,能用气劲将声音远远的扬出去,也不需大喊大叫,却能做到声声入耳。”

  陈有直又梗直了:“那这疯和尚也太缺德了吧,我们陈家沟教拳,干他何事?”

  陈老二若有所思:“这个事情露禅说过,就像露禅把他会的拳全教给了我们,你觉得我们现在身手是不是比前段强多了?”

  说到这个陈有直来了精神:“我觉得我现在能打以前两个我。”

  陈有直说着说着眼就放光了:“对,就是这个道理,我明白了,拳教出去了,高手就多了。”

  陈老二露出一副总算我没白费口舌的样子:“露禅也是这么说的,五台山的和尚是清廷的走狗,十世祖正值清初,当时清廷在中原立足未稳,所以五台山的和尚在帮着朝廷绞除威胁。”

  “对,高手少了,就没人能跟他们掰手腕,这招,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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