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达

最近几天也算的上是风平浪静，理查德虽然对哈里曼强行搬到自己船舱里的行为有些不满，说是哈里曼破坏了他在船上的机遇，可是还是在哈里曼的种种淫威下跟哈里曼住在了一个船舱。

女孩芭芭拉哈里曼每天都会以各种理由给她带去各种食物，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芭芭拉第一次偷偷去厕所时迷路了，在甲板上闲逛了好久才被跟着理查德闲逛的哈里曼发现，偷偷地把她给带回了船舱。

不过让哈里曼比较头疼和安心的就是芭芭拉不肯睡床，当他不在的时候女孩一般都躲在了他的行李箱里，她的这种做法虽然让哈里曼有些心疼却也给自己的隐藏带来了不少保障。

彼得虽然经常来找哈里曼和理查德闲聊，刚开始哈里曼还有一些紧张，但随着次数的增加哈里曼的也逐渐适应，再加上刻意避开与混血有关的话题，哈里曼这些时候也没有漏出什么马脚。

至于彼得，哈里曼觉得他虽然在对于混血和威斯特人的观点上有些极端，但本人却是个十分热心肠，且正直可靠的人，至于他那些极端的看法在伊斯特人中也并不少见。这也是伊斯特长期教育的产物，不能去苛求。

更何况对于接受传统教育的伊斯特人来说，哈里曼才是一个不合格的产物。

现在最严峻的问题已经摆到哈里曼的面前了，他到底应该如何去安顿下船以后的芭芭拉。这势必要求他较长时间的脱离理查德，彼得看样子也会跟他们同行，到时候他这异样的举动也一定会引起理查德和彼得的怀疑。

哈里曼已经专门问过芭芭拉在米德是否有着已经搬过去的亲友，或者摩德重临会一般在哪里安顿偷渡客。不过芭芭拉的父母显然没有把这些消息告诉芭芭拉，摩德重临会的事她也是一无所知。

哈里曼几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在思索良久以后哈里曼只能提出一个冒险的想法，就是刻意的在船上留下一些物品放在芭芭拉手中，而芭芭拉到时候跟着混血种的人一起下船。下船以后芭芭拉就先在码头等着他。

至于哈里曼先跟着理查德等人到不远的邮局去取查理曼先生邮来的行李，在路上他以把东西落在了码头为由独自回来接芭芭拉，到时候先花钱把芭芭拉安置在码头附近的旅店。

等安顿下来以后再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靠谱的混血种家庭来寄养芭芭拉，或者把芭芭拉送到一个米德孤儿院之类的地方。他一个人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带着一个威斯特混血种女孩在伊斯特居住区居住。

现在的哈里曼也只能想出这样的一个策略去应对这件事。

很快，哈里曼等人就到达了米德首都比根最大的码头斯达特。米德在三大王国中一直因为其居中的地理位置和弱小的国力只能沦为骑墙一般的角色。

伊斯特和威斯特因为常年处于战争之中两国的货物从来没有直接进行交换。而米德正是因为其在两国之间的夹缝位置，又有着中立国的特殊地位就成为了三大王国之间的贸易枢纽。再加上米德独特的深水港地位米德成为了三大王国中最为富有的一国。

而米德五岛的核心比根就是三大王国中最为富有的地方，最具盛名的米德大学也在此扎根。

三大王朝虽然都有着自己的大学但除米德大学之外的两所大学都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伊斯特大学是军官的摇篮，被称之为战争之脑。同时也是哲学、音乐和数学的殿堂。同时因为它立足为煤炭以及黑油最为富有的伊斯特它的能源专业也是最负盛名的。

威斯特大学依靠本地独特的金属资源是机械制造业的天堂，原初时代最重要的机器威斯特蒸汽机就是威斯特的产物。威斯特大学又被称为战争之心，发达的机械制造业让它创造出了无数的战争机器。

伊斯特付出了极大的战争代价才从威斯特夺取到了威斯特蒸汽机的设计图，这才在摩德时代的废墟上重新建立了王国。

而米德大学则是非常折中的。它最负盛名的则是金融、艺术以及法律。最为可贵的是他没有短板，在军事、机械、以及哲学和数学等方面它虽然无法和伊斯特以及威斯特大学相比肩但它却可以让伊斯特人学到威斯特的机械，威斯特人学到伊斯特的数学以及能源。

伊斯特大学和威斯特大学每年会专门派上数量相当可观的学者来米德的比根留学。他们在学习到对方先进的技术后也同时留下了自己的知识，这些知识使米德大学成为了三大王国中最为伟大的大学。

哈里曼等人到达比根最大的码头后同时陷入了震惊之中。比根最大的码头斯达特每天都会吞吐数以千万吨的货物。威斯特的机械手臂在码头上不断地抓取着巨大的集装箱。即使是最为高大的伊斯特人在它面前渺小的连蝼蚁都不如。

伊斯特人，威斯特人以及混血种也没有像船上那样泾渭分明的分隔开，各色人种和谐有序的在码头穿行着，他们和谐有序，有的穿着体面，带着米德盛行的尖顶绿帽。有的衣衫褴褛搬运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理查德也被斯达特  码头的繁荣景象所震惊。他的父亲都铎首富乌克斯·查理曼先生所拥有的财富与现在斯达特  码头所搬运的货物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

“这就是米德吗？”理查德愣了好久蹦出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米德，三大王朝中最为贫瘠却也是最为富有的国家。”彼得接了一句，这个时候他的语气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里曼愣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书上所描写米德壮丽繁华的语句在这一刻也显得苍白无力。曾经的哈里曼还以为那只是文学家和诗人常有的夸大和言过其实的描写。

可是在这一刻他才能理解到那些写下那样语句的人到底是处在一种何以震撼的情况下才用那样的语句写下了那样的感想。

无数巨大货轮在港口停靠，难以形容的财富被不断的吞吐。一切的财富在这里汇集，所有梦想家的理想在这里破灭又在这里实现。摩德时代的繁华在这里重现，一切好像从来都不曾消失。

米德就是财富和希望的象征。

“终有一天，我们会征服这里。这一切的繁华将会被冠上伊斯特的名字。”彼得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哈里曼没有说话，理查德也没有应声。三个人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以后，哈里曼应了彼得一句。

“除了伊斯特，没有任何人，任何民族，任何国家有资格拥有这一切。这是终将属于巨人的财富。”  

彼得颇为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有想到平时沉默寡言只知道看书哈里曼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还以为这个家伙平时只会说冷笑话。

彼得意味深长的看了哈里曼一眼，向哈里曼伸出右手说道：“我期待着和你站上战场征服一切的那一天。”

哈里曼伸出右手和彼得紧紧的和彼得握在了一起。理查德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两人的握在一起的手想要搭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船上他和彼得之间的互动是最多的，哈里曼和彼得之间的交流也往往是以他为媒介。有时他甚至会感到哈里曼颇为抗拒与彼得的相处。却没有想到哈里曼和彼得才是真正意气相投的人。

“我期待着那一天。”理查德将手搭在哈里曼和彼得紧握的手上。

“没有想到分别的时候来的这么快，以后你们在米德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彼得松开与哈里曼紧握着的手说道。

“好。”哈里曼与理查德齐声应道。

随后三人便挤入了下船的洪流之中，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再刻意跟混血种以及威斯特人保持距离。一切隔阂在这巨大的洪流之中都离奇的消失了。

三人下船以后就被混血种拉着的人力车拉走，三人也没有计较，码头只有混血种拉着的人力车。纯种人的家庭一般都较为富裕并不会从事这样低贱的工作。只有既没有先辈祖产继承的又没有母国人扶助的混血种才会从事这样的行业。

米德对混血种征收重税，但与其余两国相比混血种待遇已经颇高。在伊斯特和威斯特混血种甚至没有继承遗产的资格，每一个混血种成年后就必须从头来过。

彼得因为有事并没有跟哈里曼两人同行，哈里曼和理查德坐着人力车往理查德父亲专门为他购置的房屋赶去。

在已经走了相当一段距离后，哈里曼猛然对理查德说道：“不好，我的行李箱刚才忘在船上了。这两天在你那住我把这事都给忘了。”

“行李箱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好像就剩下海蒂给我织的那条围巾了，我其他东西不都在你那放么。”

“那就算了，再买一个就是。”

“那可是海蒂送我的第一个东西，我在回去找找。听说每年船上落下的东西都会被放在专门的失物招领处。我去那看看。”

“那地方的托管费都够你再买一个了，再加上船员贪墨的现象，你东西被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没必要费那个功夫。”理查德劝说道。

“不行，那可是海蒂送我的第一件东西。我先回去看看，你先到公寓那看看我们的行李到了没有。”哈里曼随口找了个说辞，就招呼车夫回返，理查德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做什么。

与此同时斯达特  码头人来人往，一个灰蓝色瞳孔的混血小姑娘抱着一个与体型严重不符的巨大行李箱站在那里。她的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生活在威斯特混血区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她好不容易才跟在一家混血的后面混下了船，可是在人流中她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只能找到一个人较少的空地等着哈里曼来接她。可是时间越过越久哈里曼却一直都没有过来。她不知道哈里曼能不能在这么多人找到她。

她再一次陷入了无助的恐慌中。她不断地张望，无数次希望涌起又无数次破灭。渐渐地她那灰蓝色的眼睛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忽然有一个人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她激动地抬头却又很快陷入失望之中。

眼前出现的人并不是哈里曼，这个人是一个混血。奇怪的是这个混血并没有像其他的混血一般衣衫褴褛，相反他衣着考究，就像那些富贵的纯种一样。

“小姑娘，你怎么了？”这个人说的是米德语，芭芭拉没有听懂他说什么。

那人见芭芭拉好像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眼神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你的眼睛很漂亮，以后会有很多人花钱只为看到这双眼睛的。”那人自顾自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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