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原委

斐乐坐在地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气，仿佛忽然从梦里惊醒，整个人像个皮球一般从地上一下子跳了起来。随手拉过来一张废稿就捞过一支钢笔，拉过一把椅子靠着卢瑟刚刚扶正的书桌疯狂的写了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卢瑟的询问。

“斐乐先生。”卢瑟又对这斐乐叫道。哈里曼想要看一下斐乐到底在写些什么，却发现斐乐的笔迹就像是在胡写乱画一般，除了他自己别人完全认不出来这个家伙到底在写些什么。他好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家伙终于发现了水源疯狂的写了起来。

“给我半个小时把这一段先写完，那个时候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斐乐抬起头看了卢瑟一眼，眼神癫狂，跟哈里曼一开始见到的那个搞笑滑稽的胖子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卢瑟想要强行终止斐乐发狂的行为，却被哈里曼制止，他曾经在不少作家的自传里都见过类似的描述，现在的斐乐应该是抓住了某种灵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把这些灵感用完就好了。不过哈里曼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写三流言情小说的家伙竟然也会有这种状态。

卢瑟看了哈里曼一眼，又看看发疯似的不断写着东西的斐乐一甩手就走了出去。哈里曼回头看了斐乐一眼就跟着卢瑟一起走了出去。卢瑟站在门口不断地徘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街上不断有黑头发的米德种经过，看着卢瑟这幅发疯的样子都嫌弃的离他远了一些。

“你在做些什么？”哈里曼走向卢瑟。

“这里刚才来了不止一个术士。”卢瑟在空气中闻着，像是一条敏锐的猎狗一般，哈里曼也学着闻了一下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里是米德种的高级居住区，有术士经过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哈里曼随便想了一种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是米德种的气息，是一个威斯特人，她的力量与那个刚才在房间里想要刺杀斐乐的家伙搅在了一起，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她？威斯特人？”哈里曼有些吃惊，“斐乐不是说他只招惹了一个术士吗？”

“没什么，等会让斐乐加钱就是了。那个人的等阶很低，跟你差不多都是二叶的水准，而且她刚才也没有进来，只是在外面观望。”卢瑟在斐乐的房屋周旁不断地踱步，又在空气中猛闻了几下后说道。

“那就好。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认为斐乐对事情有所隐瞒？”

“这些委托的雇主大多都不会说实话，诈一诈他也只是例行公事，更何况这次的对手跟斐乐所描述的内容有着明显的出入，这方面他也做不了狡辩。”卢瑟又从身上不知道那个地方掏出来了一瓶葡萄酒。

哈里曼见状撇了撇嘴，又问道“你在吃饭前在外面都做些什么？我见你一直在外面兜圈。”刚刚进入术士世界哈里曼对术士的手段还很不了解，在很多事情上问题要多上很多。

“我去看看那个家伙有没有提前做什么手段，转了一圈后我就在地里刨出来了能够把斐乐这栋房子整个炸上天的炸药。顺手还留下了自己的力量痕迹告诉那个家伙我的存在。”卢瑟又灌了自己一口葡萄酒后打着酒嗝又不厌其烦的对哈里曼教导到。

“你要记住术士之间不是所有的矛盾都要用战斗解决的。每一场战斗都意味着大量金钱的消耗，刚才那场战斗我至少消耗了价值三个金币的力量。很多事情在以力量为前提的谈判下都是可以完美解决的，不过这次并不是一个好例子。那个家伙已经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了，用白银的家伙就是比咱们奢侈。”卢瑟不满的说道。

每次术士在战斗之后都要使用金银来弥补自身体内的消耗，哈里曼和卢瑟的力量更加接近摩德所以只能用黄金来补充损耗，所以战斗的耗费要比使用白银的人高上许多。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们一样直接使用术法来战斗，我现在力量运行的效率实在太低了。”哈里曼现有的两个术法都是以自身血脉为基础的，在使用的时候效率要比卢瑟他们低上很多。

每次使用血脉术法以后他并没有办法使用金银来填补自身的损耗，只有大量的进食才能弥补自身的损耗。

而且哈里曼发现在在每次使用血脉术法以后自身的容貌就会发生微小的改变，这也是他现在常常使用霜寒精灵血脉术法的原因，容貌的微小变化还可以跟理查德解释，要是使用冰山巨人的血脉术法个子一下子高上许多他可不好在理查德那含混过关。

在拥有把其他人从始源视界中捞出来的能力以前他不准备把术士的事情告诉身边的人。

“你因为自身血脉浓度太高的原因在觉醒之初就拥有了两个血脉术法。这导致你在成为三叶术士凝聚出自己的第三片摩德之叶前都只能向一个王朝术士一样战斗。不过这种方式也比较适合你这种穷鬼，你现在可没什么闲钱打架。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百个摩德金币。”卢瑟有些讥讽的说道，哈里曼这家伙是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里曼一立案黑线，在成为三代种以前的每一叶的凝聚都需要耗费一百个摩德金币的存量。他现在可完全是一个穷鬼，只是靠着每天晚上吸取圆月上所逸散的摩德之力他估计在毕业以前都别想要成为三叶。

“当然你也可以试一下走原初的路子，我很期待那些家伙会对你做些什么。上一次接近摩德本源的神启者投靠原初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卢瑟“好意的提醒道”。

“我谢谢你啊。”哈里曼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原初的大本营原初教会在威斯特王国，他一个高贵的伊斯特人怎么会跟那群矮子为伍。伊斯特王国的血脉术法只有伊斯特的贵族才可以学习，出于自身的条件他只可以来到米德学习摩德术法。

两人没有在继续对话，哈里曼在斐乐的房子旁转了几圈，尤其注意了那些挂着家族徽章的房屋，那些都是摩德时代的米德贵族所居住的地方。卢瑟则是喝了一整瓶葡萄酒。

在斐乐大概超时了十五分钟后他才打开房门将哈里曼和卢瑟给再一次请进房屋。现在的斐乐已经从刚才那种癫狂的状态中清醒出来，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还点着一根雪茄享受着高潮之后的余韵。

“卡尔先生，您现在可以问我问题了。”斐乐吸了一口雪茄，没有入肺只在口中稍稍徘徊就把烟气吐了出啦，哈里曼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想不清楚在哪见过这一幕。

卢瑟满身酒气但却彬彬有礼的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再好好谈谈价钱，您招惹的好像并不止一个术士吧。”

“那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卡夫先生应该不会把一个孩子算进去吧。一百五十个摩德金币的报酬对付一个七叶术士再外带一个小家伙也是绰绰有余了。”斐乐又抽了一口雪茄后精明的说道，犹如一个吝啬的商人。

哈里曼眉头一挑，按照卢瑟会分他一成的说法，他还清债务应该不会花多久的时间。卢瑟听这斐乐了说辞后直接笑了出声，斐乐眉头微皱。

卢瑟笑完后说道：“斐乐先生，你口中的那个小孩子可在你的房子下埋了足够把我们所有人送上天的炸药。斐乐先生遇到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也应该早点给年轻人让位了。”

卢瑟和斐乐在不断地扯皮，哈里曼强撑精神听这两只老狐狸打嘴炮。如果嘴皮可以征服世界的话那么米德人就战无不胜了。伊斯特人这句俏皮话的真谛哈里曼在此刻真切的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在良久的争论之后，卢瑟把价钱提到了一百五十个金币，又以那高大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来报复为由要挟斐乐才把争论结束。在谈好价钱之后斐乐也如实交代了他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那个术士的原委如实托出。

斐乐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畅销书作家。在有一次跟某个混迹米德高级圈子的书迷参加某个贵族聚会的时候，主人带着它们参观自己所收藏的金器。可是就在那个贵族夸耀金器的悠久历史时那个高大的男人却猛然出现用一把小刀划破了那个贵族的咽喉。斐乐等人也因为男人的突然出现所引起的力量波动而被拖入了始源视界中。

不过由于斐乐在当时顺手抓住了那个贵族的金器才幸免于难，他也因此踏到了术士的门槛之上，堵塞已久的灵感也因为始源视界所带来的独特刺激而重新回归。

在那之后斐乐便有了进入术士圈子的强烈愿望，一方面是对术士世界的好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种进入始源视界所给他带来的灵感。不过他的那些书迷和上流社会的朋友在这个方面确是非常的吝啬。

他并没有在自己的圈子里得到成为术士的方法。想要进入圣树协会又找不到足够分量的人来担保。他就只能找一些那些野术士的圈子。他也花重金得到了一些成为术士的法门，不过由于自身血脉的原因却始终无法跨过门槛。

他退而求其次只奢求得到进入始源世界的机会，不过能够随意带着常人进出始源视界的术士也不是他所能接触的。他也常常因此苦恼，直到有一次他在一个野术士接受委托的酒吧再次遇到了那个刺杀贵族的高大男人。从别人的交谈中他得知这人的等阶颇高，正好符合自己的要求，就通过发布委托让这个男人接自己的任务。

男人也欣然接受，两人也有了较密的接触。不过男人的收费实在太高，斐乐在多次拒绝后就想要个熟人价却被男人拒绝。斐乐恼羞成怒，在一场大醉后就把男人编排进了自己的小说中并给他安排了了一个十分不光彩的角色。

男人恼羞成怒要挟斐乐必须撤回所有已经发行的与他有关的小说。斐乐对自己大醉后的举动也比较后悔，但收回所有发行的小说却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在男人给他安排的最后期限前他无奈的到圣树协会发布了这个委托，这才有了今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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