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我其实也是条导演
只听徐福大言不惭说道：“我是谁？做导演的嘛。
“导演是什么，导演就是条狗……不是，口误，划掉。导演就是不求专精，但必须什么都懂一点，摄影自然也不例外。”
徐福双手拇指食指九十度分开，上下一合，就是一道镜头方框。
透过方框，看向美女的脸蛋，镜头稍稍下移。
白~
咽了口口水。
“咳~那些知名的景点，诸如峨眉、大佛、熊猫、青城、都江堰、武侯祠、宽窄巷子、康定、九寨沟之类的，我就不给你推荐了。
“山城新开通的有一条过江索道，知道的人还不多，建议你必须得留下一张宝贵的镜头。
“时间最好选在清晨。
“试想一下，在清晨太阳刚刚崭露半张脸蛋时，迷雾蒸腾的大江之上，一道过江车厢穿透迷雾掠过大江。车窗里，一张张麻木的打工人脸。值不值得你留下珍贵的影像？”
墨镜女若有所思，点点头。
“还有吗？”
“沐浴着和熙的晚风中，行走在霓虹灯的都市街头。
“忽行至道路拐角处，发现周围全是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却有一处与现代建筑风格迥异的古风建筑关帝庙。檐廊画角，香火弥漫，铜铃在风中摇摆。
“新与旧的视觉冲击下，仿佛预示着社会变革中隐藏的种种社会矛盾，值不值得你选个角度，摁下快门？”
“值得。还有吗？”
“山城这座城市最奇葩的便是城中有山，山中有城。
“有一处穿大楼而过城市轻轨，上下左右全都是密集的居民楼，唯独列车从大楼中进进出出。这样的地方，全世界也独此一份。值得你拍张照吗？”
“Sure，again。”
徐福一皱眉，“别给我扯洋荤，是中国人就说汉语。”
“OK……你继续。”
美女吐了吐舌头抱歉道。
“老街古巷悠长，墙体斑驳陈旧，植物铺天盖地。
“有一处地方名为下浩老街，里面居住着两种人，一种是山城的原住民，还保留着老山城人的生活方式。另一种是开茶馆的年轻人，为衰败的下浩增添一抹色彩。
“当游人从楼下经过，楼上一位淡定的老人坐在竹椅上喝茶，看着下方的游人如织。
“已经分不清，你是在看风景，还是风景在看你。”
墨镜女情不自禁飞快点头，“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个地方我记下了，继续继续。”
“选一个风和日丽的夜晚，爬上城市中最高的山。居高临下，从山顶往下拍摄一张十几层楼那么高、纵横八达的魔幻立交桥网络，值不值得看一眼？”
“完全值得！”
墨镜女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都有点情不自禁想要为他鼓掌了。
主动从随身小包里掏出电话，“我叫袁艾妃，你可以叫我特蕾莎。你也给我讲了一路了，交换个联系方式吧，有空请你喝一杯。”
徐福笑道：“爱妃？真是好名字，我的网名叫‘朕’，咱俩真是绝配。”
你的网名不是叫开山怪吗？
旁边胖子强忍着想当场揭穿他的冲动，直翻白眼。
狗男女不得house。
袁艾妃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纠正道：“是艾草的艾。”
“一样样。”
徐福大大咧咧道：“我妈告诉过我，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所以我一般不跟陌生女人喝酒。
“不过你这人还挺合我眼缘，就破例给你个面子。但我这人最讨厌说话不守信用的人，你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袁艾妃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抿嘴直乐，“我会说话算话的。”
徐福从牛仔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老破旧小灵通。
结果按了半天，没开机。
“日哦，早晨出门才充的电，又没电了。”他小声抱怨起来。
“咯咯咯~”
袁艾妃这下真的被逗笑了。
……
“这就搞定了？！”
旁边的胖子恰了一路的柠檬，结果眼睁睁看着妹子被勾动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心里酸得不行。
“狗几把，真能舔，还真给舔上了。”
他的惊讶不足为奇。
更惊讶的还是前排偷听了一路的三人组。
中间一个戴着小圆帽的貌似导演，这时忍不住转过头来道：“不好意思打搅一下两位。
“这位小哥，刚听了你的故事，觉得挺好的。能冒昧问一下，刚才你所讲的，高楼大厦中风格迥异的古风建筑关帝庙，具体是在哪个位置吗？”
徐福看一眼，有点眼熟，“你也是个摄影师？”
貌似导演窘迫了一下，“不是，我……其实是条狗，不是，我其实也是条导演。”
“……”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成功抵达双流机场。
如果还坐原本的那趟火车，估计现在还没出省吧。
节省这么多时间，用来码字也早赚回好几倍飞机票钱了。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几人也没走远。
有句歌词唱得好，“缘分让我们相遇”，那就趁着等车的当儿，一块喝一杯咖啡。
徐福正好给小灵通电池充点电。
张正武一脸稀奇，对着三人中头戴绅士帽的光头男子，舔着老脸傻笑。
只因这位还真是个熟脸大明星。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明星。
光头不是别人，正是徐福的本家，人称“山珍哥”的徐正。
他演的猪八戒，深入人心，国人看过的可不在少数。
徐正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兄弟，你要签名的话就直说，别这样看着我。”
“啊，哦，不是。”
胖子给整不会了。
不敢老盯着人看了，老老实实掏出本子，还真让徐正帮忙签个名。
徐福却更觉稀奇。
一不留神，这又是猿粪到了？
世事就是这奇妙。
坐一趟飞机，都能遇见后世娱乐圈的“铁三角”，宁昊、徐正、黄柏。
果然是老天爷安排的最大。
“所以说，你们才是正牌的几百万都凑不起来的穷……剧组？”袁艾妃也觉的好笑。
徐正也不介意，笑道：“是啊，现在电影不好做，除了大导演不缺资金，很多剧组都是这样的。不过徐福小兄弟也没说错，袁小姐你的确很上相，如果想转行当演员的话，没准会有搞头。”
“咳咳~”
徐福在一边使劲咳嗽，“正哥，您可是我的偶像呢。”
徐正一愣，什么意思？
黄柏用眼神示意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哦哦……你别介意啊，我也只是有感而发，没别的意思。”
他也十分无语。
毕竟人家刚刚才用这一招套路过妹子，结果自己又在妹子面前重说一遍，实在有抢妹子的嫌疑。
尽管娱乐圈里用介绍入行这一套说辞，去勾搭新人女演员已是常用伎俩。
以往他也没少用过这一招。
可这会儿，他还真不是要套路妹子。
徐福道：“恕我冒昧，宁导，你想要几个适合拍摄的地点，那都很容易找到。我甚至可以免费给你们充当向导。但是，能让我看看你们的剧本吗？我还没见过正经的剧本长啥样。”
宁昊道：“正常程序是不能泄露剧本的。但毕竟不是最终版本，看过这剧本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也不差你一个。看吧。”
他大大方方的丢过去剧本。
徐福道着谢，接过薄薄一册剧本，翻了翻。
《疯狂的石头》，果然是它。
只是这册剧本，与最终呈现的电影剧情似乎略有差别。
徐福翻的很快，当他放下剧本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几人都为之一愣。
“宁导，你们剧组还缺钱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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