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随后赵肖淳告知了周华自己要干掉赵奉邺的事情, 周华表示赞同,毕竟他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赵肖淳随后说了自己的计划,周华不由面露难色, 觉得他的脑子可能真的摔坏了。
“你说你要去追求赵奉邺的正君, 让他感受到背叛?”周华难以置信, 他怎么可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赵肖淳反而愣了一下, 问道:“这样不行吗?”?
“你应该趁着他失忆, 直接杀了他才对,若是你喜欢他的那个哥儿, 等到你登基后, 随便纳入后宫不就行了吗?”周华提醒道。
赵肖淳醍醐灌顶, 随后还狡辩了一番,道:“我并未喜欢那个人, 不过你的主意更好, 我们便找机会击杀了赵奉邺。”
“嗯, 还有一件事情,大当家曾经将藏匿银子的地方告知你吗?”周华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赵肖淳的一举一动。
赵肖淳的表情无懈可击, 露出茫然的样子,道:“什么地方?对了, 那些银子到时候要拿来给我造势,当时说好了, 只给你们两成。”
周华应了声, 其实心里有些暴躁,当时确实说好的, 但现在银子不见了,他一定要找出是谁偷走了他的银子。
赵肖淳想起了自己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周华离开之后, 余十九才从家人的纠缠中姗姗来迟,他投入赵肖淳的怀里,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回京城?”
“快了,这个月结束前,我肯定回去,你先准备一些钱银,到时候我们一起走。”赵肖淳声音依旧温柔和缓。
余十九点点头,声音哽咽道:“我父母偏要我嫁给那个残疾的。”
“你先别闹,不然家里不让你出门可就不好了。”赵肖淳提醒道。
余十九自然知道这一点,先稳住家里人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赵肖淳才拿上钱走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余十九立功的机会,过些日子他就找周华拿回自己的军银。
杜舟家里遇上大事了,之前闹事不租他家田地的佃户又找上门来。
恰好赵奉邺出门办事,沈泊君接待了他们,原来是王农户在杜舟那拿了些红薯的滕苗种下,浇了水之后便成活了,大家都剪了一些回去种。
原本是个好事,不料被杜玉坤家管事的发现,不许他们种红薯,要求他们拔掉,种子不能发芽,就买新的。
因为他们家就干的这个买卖,佃户们自然不同意,结果那些人就半夜到了田里,把他们生了根须的红薯苗全都拔了,第二天起来去田里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都过去了一季,早就过了春耕,大家的辛劳付之东流,他们集结了一群人将那个管事的打了一顿,他便将事情报告给了杜家大管家。
大管家威胁不将田地租给他们。
农户们无法,只能来求沈泊君,思来想去,还是沈泊君最宅心仁厚。
沈泊君家里的田地确实没有全部租出去,剩下的也自留下来种了粮食,自然不可能再给他们种的。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绝望了,若是这样的话,今年还能有什么收成。
沈泊君又道:“不过我听闻我家那新婿在外面买了不少土地,还没有安置,不过距离你们村子较远。”
“没事,总比杜玉坤那个黑心鬼长不出粮食的田地好。”王农户为代表的几个人疯狂赞同。
沈泊君不置可否,显然他早就不再关心自己那个丈夫,他很享受现在这段时光,悠闲自在,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给旁人去做。
这样宁静的时光,让他不由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少不更事,年轻气盛,以及那个脾气软和又只知道读书和看他的傻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如他家族给他设计的未来一般,位极人臣了吧。
农户离开之后,杜舟便回来了,进大门的时候看到沈泊君坐在正厅里,立即打了个招呼:“父君。”
沈泊君瞥了杜舟一眼,淡淡的颔首,道:“今日课业如何。”
“今日除了夫子教的文章之外,我还读了两首小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孩儿觉得写得很好,特地跟父君分享。”杜舟其实也没有想跟他说自己学了什么,沈泊君平日里并不关心他学了什么,今天可能是心血来潮。
“金风玉露一相逢……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①沈泊君自顾自的念完后面半段,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杜舟见他不开心的样子,道:“这首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沈泊君冷淡的应了声,起身回了房间。
杜舟看着沈泊君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担心,他肯定不开心了,可是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这首诗吗?可是这只是一首普通的歌颂爱情的诗句,难不成父君觉得爹不好,暗自伤神了?
杜舟原先不懂,觉得天底下的夫夫都是如父君和爹那般的,可是自己成婚了,才明白,父君根本不喜欢杜玉坤,自他懂事起,两个人都没有住在一起过。
沈泊君回到房间,心情还是无比压抑,他从匣子里翻出一些泛黄的信封,他写给自己最后一首诗便是这个。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就这么一句话,便要将他抛弃,要他嫁给他家门客,说什么门客是他的亲信,并不会揭发他们的私情,也不会碰他,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要娶镇国公的女儿。
沈家人也给他挑了适婚的男子,沈泊君偏偏双方都不应,他自己选了个最差的,沈家不同意,可是由不得他们,他跟沈家断绝关系,带着自己选的丈夫来了南洲,一切从头开始。
此时此刻,沈泊君忽然有些想问一下,那个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阁老最得宠的小儿子,又娶了镇国公的女儿,怎么都不会差。
沈玉成素来心大,平日里在院子里小厨房做饭,不曾被沈泊君招代过,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在小表叔这边的日子真开心,没有人管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晚上沈泊君给他安排了一个接风宴,沈玉成顿时受宠若惊。
上了餐桌,沈泊君一家三口已经坐定了。
沈玉成挠了挠脑袋,道:“小表叔,这也太客气了。”
“你的接风宴,应该的。”沈泊君给沈玉成倒酒。
沈玉成尴尬的笑了笑,道:“我都来半个月了。”
“所以这是怪表叔安排的晚了吗?”沈泊君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沈玉成。
沈玉成顿时不敢废话,立马道:“不敢不敢。”
沈泊君默默吃饭,赵奉邺时不时给他夹菜,道:“多吃点。”
“嗯嗯,父君肯定有话要问沈玉成表哥。”杜舟小声跟赵奉邺嘀咕。
沈泊君听到了,淡淡一笑,对沈玉成道:“说起来,我快二十年没有回过京城了,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吗?”
沈玉成不知道他问的新鲜事是什么,以为他想家了,便从沈家自家发生的事情开始说,哪个表叔家添了几个孙子,谁家的姑娘嫁了谁家的儿子,哪个表姐凶的要死,从小就欺负他云云。
杜舟听得津津有味,连饭都不吃了,开始听沈玉成说外祖家的事情,时不时还问了几句。
沈玉成原本跟沈泊君说的,见杜舟爱听,便对着杜舟说,说得口干舌燥。
赵奉邺听了不由挑挑眉,原来沈泊君竟然出自京门沈家啊。
沈泊君听了沈玉成说了一堆,意兴阑珊的问道:“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啊?”沈玉成问道。
沈泊君沉默了片刻,直接问道:“杜阁老家的小儿子,现在当了什么官?”
“杜阁老家没有小儿子啊。”沈玉成吃惊道。
沈泊君脸色有些绷不住,道:“怎么可能没有?我跟他是旧识,他后来娶了镇国公家的女儿,现在应该风光无限吧。”
“我不知道。”沈玉成思考了好久,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赵奉邺思考了一下,道:“我听闻过,杜阁老家确实有个小儿子,不过早在十多年前便去世了。”
“什么?”沈泊君脸色顿时铁青,反问赵奉邺道,“你不是……你具体说说?”
“杜家的这个小儿子,才华相貌性格俱佳,家中对他予以重望,不过偏偏他是个情种,爱上了杜家政敌家的孩子,那个人玩弄了他的感情之后便一走了之,嫁给了旁人,后来他便茶不思饭不享,没有多久便病了,病重后也不吃药,没多久便去世了。”赵奉邺有板有眼的说道。
沈玉成一听,立即应道:“是是是,有这个事情,不过才不是玩弄他的感情,是他自己没出息,家里不要他娶别人,他便畏缩了,最后死了也怪他自己。”
赵奉邺耸耸肩,道:“双方各执一词,并不知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他说到当事人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泊君的脸色,他脸色惨白,眼眶都红了。
“这个杜家小公子,竟是个有情有义的情种。”杜舟感慨道。
沈泊君忽然打翻了面前的饭碗,杜舟赶紧问道:“父君,你怎么了?”
“喝醉了,我先回房去。”沈泊君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有些撑不住。
杜舟赶紧上前扶住他,扶着他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①:《鹊桥仙》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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