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入斩龙城
斩龙城，位于中原腹地，北临蟠龙山，南依洛水，是修士们南来北往的重要枢纽。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淡淡地涂抹在楼阁飞檐上，街道两边茶馆酒楼林立，商铺旗帜高高飘扬，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商贩摆起了夜市。
“刚出炉的肉包子，10灵石3个！”
“快来看咯，糖葫芦！”
沈轻白走在前面，后边亦步亦趋地跟了个人，正是秦柔。
秦柔背着铁锅东张西望，犹如乡巴佬进城，此地的繁华着实超出了她一个现代人的想象。
“姑娘，要来包嘎嘣脆的坚果吗？”一个秃顶的老伯热情地招呼着。
秦柔手抚荷包，微笑着摇摇头。
这一路从玉女峰过来，足足花了七八日时间。别的不敢说，她对沈轻白的贫穷指数却是一清二楚。莫说这不能果腹的零食了，这几日连正经饭菜都没吃过呢。
一想到辟谷丹那酸涩的味道，秦柔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最后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这吉祥客栈，看着规模最小。兴许价格也会便宜些吧？沈轻白心道。
客栈的房间按甲乙丙丁由奢及简，甲字房又分了上上等上等中等三级。两人站在柜台看了好一会，方才出声。
“伙计，要两间丁字房。”
客栈小二瞟了一眼面前这对男女。眼里露出一丝鄙夷。
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两位道友，丁字房为无窗无阳台无沐浴小床房。300灵石一间，押金额外给600。一共1200。”
这么贵？沈轻白与秦柔二人面面相觑，这斩龙城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城，连物价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要不，只要一间？”
大家轮流睡地板，也没啥。秦柔倒也不甚在意。
“要一间房”，沈轻白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羞赧，“你看，押金给少一点行吗？”
300一间，押金300，那就是600了。自己手头上一共也就500灵石。一下子都给出去了，既肉痛又心慌啊。
小二脸上的鄙夷之色更重。
“600灵石，分文不少。没钱就不要住店！”
秦柔还想开口求情，小二直接一摆手，“去去去，别碍着我做生意。”客栈里立马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牛高马大的保安，“友好”地将二人请了出去。
怎么办？
秦柔皱着一张小脸。心知是自己拖累了沈轻白。依对方这省吃俭用的做派，定是打算在郊外林子随便凑合了事。她不过是误打误撞地帮他筑了基，却厚着脸皮跟了他一路。吃他的用他的不单止，这几天还把他当保镖使。
想想真是罪过。
“不如——”秦柔鼓起勇气，想说不如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沈轻白却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拉着她直接往街边的商铺走去。
“去，去哪？”
“卖药。”
斩龙城以城主府为中心，三条主干道自东向西延伸。天宝阁便位于最喧嚣的主街上。它店面极大，门口挂着副牌匾，用的是名贵的整块紫檀木制作，“天宝阁”三个字笔力浑厚，金光满溢，显然是名家手笔。
秦柔与沈轻白并肩而入，男的帅，女的俏，店铺小二立马缠了上来，殷勤地为二人介绍。
“两位，这是出自织女坊最新的防御法袍，全城限量两件。淡雅的藕粉色，最适合皮肤白皙的女孩子了。”
沈轻白看了一眼法袍，刚想伸手，待看到标价后，又悻悻把手放下。
秦柔看在眼里，心里好笑。瞧他这抠抠搜搜的样子，难怪只能在众多深情男配中排到十名开外。
小二又拿起几本装帧精美的书籍。
“这几本是本月的畅销书，女修们人手一本，都爱看。”
秦柔一看都是些什么《风流掌门俏徒弟》、《我与大师兄不得不说的故事》，看封面就知道是打着纯爱旗号的擦边球艳情小说。
秦柔翻了两下简介，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质量不咋滴，还卖得死贵。
沈轻白看着秦柔这本摸摸那本看看，若有所思。
女孩子们原来喜欢这种禁断之恋啊。
丹药区的装修明显花了点心思。回血丹，增气丹，正阳丹，洗髓丹，筑基丹……十几种高阶丹药都分门别类地放置在单独的药匣子里，用透明罩罩着，夜明珠映衬着。
看着就很贵。
“收药吗？”沈轻白冷不丁问道。
敢情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推销的。
不过天宝阁的小二毕竟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倒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轻视。
“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天宝阁的药都是由总部统一采购，咱们这些分店是万万不敢私下买卖的。”
沈轻白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神意宗的药怎么都下架了？”
“哎呀，客官你还不知道吧？”
小二一拍大腿，压低了嗓音说道，“神意宗的丹药出事了，据说有个散修吃了后，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此话当真？”沈轻白瞳孔紧缩。
“哎，这位道友，你质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可坊间都传遍了。”小二说得头头是道。
“现下，莫说我们天宝阁，便是整个斩龙城，想必也没人再敢兜售神意宗的丹药。再说了，就算有人敢卖，谁敢买呢？”
沈轻白沉着脸从天宝阁出来，又领着秦柔马不停蹄地去了城内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家的药房商铺。结果都是大同小异——只要是神意宗的药，不收。
秦柔看着沈轻白那一脸吃屎的表情，再怎么愚钝也明白了几分。这沈轻白八成就是出自这神意宗的药修了。
而且，凭她对他的了解，这爆出来的丹药问题，十有八九也是谣言。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看来无论在什么时代，传谣的速度永远比辟谣的速度更快，传播更广。
最后，在两人都已经快要绝望之际，有家小药房老板隐晦地指了条路子，“你们要铁了心的话，不妨去鬼市瞧瞧。”
秦柔与沈轻白对视一眼，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斩龙城商贸发达，除了早市，夜市，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鬼市。”夜市开到三更收摊，鬼市则每天五更点灯开张，至日出时方散场。谓之鬼市。
相比于普通市集，鬼市的商家路子更野。既有普通人和散修，也有山野精怪。售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灵食秘宝，符篆法器，应有尽有。
“哟，好俊俏的郎君！要不要来一条狐族特产的披肩，保证真材实料。”身材妖娆的狐妖摇着尾巴，雪白的胸脯随着笑声一颤一颤。
好大，好软！秦柔心痒难耐，又觉得有些无礼，眼神飘来飘去。
“别看她眼睛。”沈轻白一把将她拉过，用身子遮住她的视线。
“狐族擅媚术，一旦中招，你就会不由自主地用1万灵石买下那条以次充好的披肩。”
一听到要花钱，还是卖身都卖不来的价格。秦柔吓得搀紧了沈轻白的手臂。
沈轻白心底露出一丝快意，这女子不惧豺狼虎豹，甚至连死都不怕，听到要钱却像要命一样。倒是颇有神意宗弟子的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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