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男子与男孩
朽谛三千三百一十一年,春二月;这也是距离不死神被雷龙一族镇压了三百一十一年的时间。
山巅严寒,冷风猎猎,天色还未亮,北斗山山巅之上已经久久的站立着一位男子,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七岁大的男孩,男孩在寒冷中的空气中不断向着男子的臂弯蜷缩着,男子微微叹息着,右手轻抚着男孩的脊背,左手一挥,周身的寒冷之气就此飘然散去。
天色逐渐明亮,山霭云雾开始升腾,阳光逐步照耀着山脉。睡梦中男孩感受着背后被人轻轻托起,身边的山霭之气逐渐被一抹熟悉的温度包裹,鼻尖熟悉的气息让男孩本能的转动着身子,更加舒服的贴进那一抹安心的来源。
男子的视线穿过逐渐明亮的天色,在山脉中停留似是在巡察着什么,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男子身着蓝衣束带的长袍,腰间别有一把洁白的宝剑,身姿挺拔秀立;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副青铜面具,面具的左侧篆刻着一段似是古老文字般的图腾。面具的开孔中仅仅露出男子的一双眼睛,男子的眼睛很美,透着一股罕见的清澈和理性。男子的脸颊被面具完全包裹着,让人看不出他的模样,也难以推算出他的年纪。此时,男子的眼神中似是带着一抹深邃和凝重。
男孩身上穿着一件与男子相同的华贵的蓝色衣衫;脖颈上有一个黑色的颈圈,颈圈上有类似龙鳞的鳞形波纹。
不多时,山巅的云霭在蓝天下散去,绵延的山脉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呈现;山脉的形态与夜间的北斗七星相像,北斗山也因此得名:北斗山位居北海,隶属于北国国土管辖范围内;北斗山围绕北海绵延,高峡居多,叠嶂层层,山林羽立,古木怪石聚集飞禽走兽无数;山峡内山谷居多,古藤环绕,飞瀑流泉,药草植被也是罕见的丰富。山内气候温和袭人,山巅却是冷冽的很。
男子看着怀抱中的孩子似是做好了决定,左手执剑横向着山崖之下,道:“巽卦:风铃。”
男子说完执剑的拳头下便显现出一抹白色的圆形阵法,圆形阵法直径不足两米,圆形阵法的中间是一个透明的巽下巽上的巽卦卦象,巽卦应声晃动飞至男子脚下,一抹白色的灵力自山巅之下急速冲来,与巽卦相合融汇,男子脚踩在巽卦的中间,每走一步都有一个全新的巽卦阵法在他的脚下生成,男子就如此的自由的行走到山崖半空之中,如履平地一般。
此时,男子的周身似是汇聚着极大的能量,所到之处都有灵力铺垫伴随,仿若整座山脉都因感知到他的到来,恭敬的迎接着他的出现。
男子来到一处高峡之下,脚下的灵力便似完成任务般的恭敬的退了下去。
男子看着前方的一处半山中,分布的几个零零散散的部落;视线却定格在了,处于半山中后侧的那个部落。男子眼中疑虑突升,似是部落的现状和男子的预计太过不符,又似是男子找错了地方。
男子环视了一下部落四周,部落内很大,远观也有三四百家住宅。只是他们的住宅竟都是一些简陋的土坯茅房,墙壁上悬挂着一些野兽的皮毛或是一些辣椒、蒜头的庄稼作物;院子墙角处也都随意摆放着几把捕猎时使用的刀叉弓弩;院中留有一块空地圈养着鸡羊;空地后则是一处简单构建的牲口棚,栓养着一些牛和驴。
远观部落中心靠后有一处比一般人家要大很多的房子,似是这个部落首领的住宅;但也都是土坯的茅房;只是多了几间大厅和一间院子;院子里的地方很大却没有多余的设施,想来也为了聚集族人开会时方便;多出的几间房子多是为了堆放杂物,或是为了招待外人吃住。
菜园旁有一老人端着盛满谷物的土盆,招呼着山鸡吃食。他身着一身异族服饰,腰间别有一把青铜色的古剑;黑色绸缎的衣服背后绣有古老的太阳图腾,胸前的衣襟左侧绣有一匹猛虎图腾;老人的脚下蹬着一双黄色的皮靴,皮靴的前端向上拱起,形成一个圆形的弧度。
这身装扮正是这个部落代表着族长的服饰。可眼下的这位老人,六七十岁模样,老态龙钟丝毫没有半点威严可言,反而像是一般过着闲散生活的普通老人家。
部落前方石垒土坯的防御墙后的瞭望塔上,悬挂着一枚黑底红边的方形旗帜,旗帜上绣有代表族中身份的太阳图腾,部落的城门很大高三米宽八米;却也都是几块厚重的古木木板拼凑而成的,看着阳光自城门穿过,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怒气,心觉这炎城部落实在太过散漫,毫无往日肃穆武者之气存在。只是当男子见到城门旁卧有一块光滑高一米的漆黑大石,石头冲外的那一面刻有炎城部落四个大字;男子的怒气才有所收敛,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
炎城部落的那块大石头,原本是炎城部落成立之时,初任部落首领亲自刻上去的,所以,当男子看到这块石头,心里多少感到了一丝安慰,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炎城部落的欣欣向荣。
部落中三十几个年岁不同的孩子,慵懒散漫的在家人的催促下,来到练武场中集合;有几个孩子明显与常人不同,他们穿着各异,怎么看都是来自外界不同地方的孩子。其余的孩子们,虽然穿着与那几个孩子不同,但也都没了往日炎城部落原有服饰的影子可循。
再看着炎城部落周围,分布的几处小的部落,设备和族中氛围都要比炎城部落来的严谨和精神的多,只是部落中的人倒是有些像雇佣的打手;这几处部落分布的也是有些奇怪,像是故意堵在炎城部落进出大山的山道口。
男子看着怀中的孩子,有些忧心自语道:“此时的炎城部落,真的适合你居住吗?”
男子名叫清风,七年了,清风几乎每一天都守候在弟弟的身边,为解除他身体内的磐石戾气而四处奔波着;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或者说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他所有的工作;清风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己之私到底是对是错,他只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丢下这个因他而受伤的弟弟。
七年奔波,清风始终无法找到彻底清除弟弟体内磐石戾气的方法;弟弟也厌倦了旅途中的奔波,看着弟弟渴望安定下来的心,清风有些无措了,他不知道是否该就此暂时放弃。七年来,清风也不知自己积压了多少未做的工作,若是弟弟可以暂时留宿在炎城部落,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他的心里始终有些不舍得。
北国建立数十年,位居北国山脉之中的炎城部落却是几十年来未出北国半步,曾经降魔师倍出的炎城部落,现今怕是早已落没不堪。降魔术的传授是否还会像以前一般严肃高明,在日后对于弟弟的成长是否会有所阻碍,清风难以得知。可眼下除了炎城部落外,清风实在不知还有哪里是适合弟弟居住的地方。
清风思虑之后,轻柔的对着熟睡的孩子唤了一声:“巴德!”
清风声音虽轻,却清晰的传到了巴德熟睡的耳朵里;巴德慵懒的动了动手臂,迷糊的呆滞几秒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就立起眉头怒气冲冲的瞪大了眼睛;朝着清风的脸颊就要打去;巴掌来到清风的面前却突然停下,巴德像是还未睡醒一般,懵懵的摸了摸脑袋,看着面前那男子面具下的脸有些模糊又是那么清晰的落在他的心底!
巴德有些不情愿的叫道:“哥!”
清风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的小脸,巴德心虚的收回自己刚刚抬起的小手,挣扎着自他的怀中下来;巴德脚一落地看着山峡下的风景,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的低着脑袋,双手背在身后,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哥哥。
巴德狡猾的低着脑袋,有些焦急和小心的问道:“这是哪里啊?”
问题一说出口,巴德又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两步,似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眼前的哥哥。清风不禁有些心疼了,拉过巴德的手臂却被他抗拒的推开。
从巴德记事起,都是哥哥带着他四处奔走,平日开支也都是依靠哥哥揭榜降魔挣钱生活。即便是哥哥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或是魔人,实在不便带着他的时候,哥哥也总会在安置好他之后再去处理相关事情。在巴德的记忆里哥哥从未真的丢下他,一人忙碌过。
巴德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哥哥只是说:“哥哥的职责,保密是最基础的纪律,哥哥不能对你多说什么,也不能过于频繁的接触人群。”
清风指着山下的部落说道:“就是这里。”
巴德看着远处的部落,微微气恼的瞪着身边的哥哥,紧抿着嘴唇不愿多说一句话,脸上涨的透红。
巴德的眼睛很大和哥哥的眼睛有些相像,只是巴德的眼白居多,过于浓密漆黑的毛发,总是让巴德给人一种很凶很傻的感觉。
清风蹲下身子再次尝试靠近巴德,说道:“我送你过去!”
巴德闻言,牙根都似是咬出血了,气恼的就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我就不去。”
清风始终带着一股宠溺的笑,问道:“真的不去?!”
巴德心虚又有些懊恼的说道:“我不记得了。”
清风压抑着心中的一丝期待和疑问,尝试性的问着巴德,似是想要知道他给出的答案,又害怕听到;却也不想给他任何压力,问道:“那你愿意和哥哥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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