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攻略助手
“我不理解我不明白我完全搞不懂不是他在搞什么?”公孙策说,“他厉害到这份上了治个眼睛很难吗?”
秦暝望着他的眼睛:“你也没有治眼睛……”
“这是我想戴眼镜!”公孙策急了。
“张老师说当下这样对他的修行有益,但我想严契应当还是出于自己的理由,才不想睁眼看当下的世界。”秦暝说,“他的脾气很顽固的,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再好再对也不会去做。”
“搞什么……好端端的瞎着干什么……”公孙策嘀咕。
他又随口聊了几句,答应秦暝明日切磋,给秦芊柏买了些小零食,而后便告辞离去了。才几句话的功夫,先前眉飞色舞的神态就从灰发青年身上消失无踪了,夕阳斜斜得照下,将他没精打采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芊柏拽拽叔叔的袖子:“暝叔,他是你们的新同学吧?”
“嗯。”秦暝点头。
“那他与严叔叔该是不太熟的,为什么还这样不开心呢?”秦芊柏问。
秦暝想了想,说:“有一些人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就能搞好关系,因为他们的本质很相像。就像家里有许多长辈教你武艺,但伱和我关系最好,因为我们都不太在乎那些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们活得都很开心。”
“但他和严叔叔一点都不像,严叔叔没有这般多话的。”
“严契也常常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气呀。”秦暝说。
秦芊柏琢磨了一阵,觉得暝叔说得很有道理。她看不太懂这两个人在想什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公孙叔叔和严叔叔真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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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把自己丢回小木屋的床上,闷闷地望着天花板。今日下了课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他不太开心,与帝国公务员的任务与严契的现状相比,和司徒弈扯皮都显得没那么令人讨厌了。他转眼看到那个监视用的书柜,顿感心烦意乱,生出一枚手里剑丢了过去。
“这古老的城市就像一座监狱,纵使你手段通天也不得快活。”
“有道理。”公孙策点头,“你怎么来的?你为什么来的?你凭什么能来?”
说话者坐在他的书桌前看着神京地图,一身白色风衣一头蓝发。平等王将脑袋一歪躲过他的手里剑,转头很无辜地说道:“看你一个人住这么孤独就出来陪你聊聊天咯,你这幅驱逐可疑人士的表情多伤人感情……”
公孙策懒得想这人是怎么出现的了,这帮永恒王者神通广大就是亲手把这虚拟时空撕了他也一点都不意外。他没好气地挥挥手:“公孙先生忙着呢,就等着做完这一票好集中战力领着大家伙一块去揍你,您没事先撤行吗?”
平等王一脸的痛惜:“你看看你现在的态度!当年才明晰时对我那叫一个毕恭毕敬,抬头先生低头您,现在躺在床上跟我讲话一点尊重都没有。果真是力量使人异化啊,公孙策你现在简直一副强者的丑恶嘴脸!”
公孙策虚眼瞪着他:“喂,谁强谁有自信不是你们荒相法使最喜欢的逻辑吗?我要还跟以前那样你又要喷我没长进吧?”
“确实,所以我很喜欢你的丑恶嘴脸。”平等王翻脸如翻书,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磕着,“不废话了说正事,通过今日下午的小小冒险你应该能感觉到秩序王是个多烂的家伙。”
“我感觉什么我手头连证据都没有。”
“你没证据但你有直觉不是吗?相信自己,那冷冰冰的烂人和你不对路。”平等王说,“但再这么下去你会卡关的,所以我决定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你今天漏了重要的情报。”
公孙策一愣:“我漏什么了?”
“主观上你什么都没做错,但你该仔细听听刘同学之前的劝告,太过依赖幽冥之瞳会让你忽视掉本该立刻注意到的迹象。”平等王摇了摇手指,“如果你以常人的视野去看全过程,就会发现严契在最后没用任何幻术,他直接领着靖真人走上了神京城的大道。”
公孙策立刻反应过来:“没用幻术……信息隐身?”
“棒极了,和你说话就是轻松!”平等王拍了怕手,“好好攻略吧伙计,目前进度还不错,等待你的好消息。”
平等王放下地图,像空气那样消失了。公孙策思考了片刻,拿出兔子,发觉灰兔子怀中的指针向着“正”的方向倾斜了一丝。这代表着他今日的行动促进了历史向正确的方向行进……可今天下午的一系列行动本就不该有他的参与,如果他不在的话严契也没理由参合这件小事。
本来没有出现过的事件,却让历史向正确的方向前进了?
公孙策思考了片刻,匆匆走出校园,重新回到神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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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冷风刮过灰蒙蒙的街道,温暖如春的室内灯火通明。戏台上面涂油彩的演员们唱着古老的戏腔,戏台下观剧的人群专注地听着。司徒弈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修长的手指随着伴奏轻动。
“和你的新同学混熟了吗?”一旁的黑衣男孩问,“是个怎么样的人?”
“魔罗秘法演幻术,尘世练达仿真情。”司徒弈笑,“心机深沉,深不可测。”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真是可怕的人。”隐律主说,“附赠你一个有趣的消息,公孙策今晚在神京各处做了实验。他在一部分常人面前用了些无常法的小手段观察反应,我认为他猜到了隐秘律法。”
司徒弈没什么表示:“公孙身怀重任,此事平平无奇。”
“不,这很奇怪。”隐律主反对,“巡宙司的人必定对隐秘律法有所了解,至少都会被上司隐晦暗示。如果他真是巡宙司的人,那他为何会做这种实验?他表现得像个一知半解的外来者,纵使以最高等级的保密规定,这样的信息隐瞒也太过头了。”
司徒弈不回话,哼着戏剧摇头晃脑,隐律主有些不满:“你有听我讲话吗?”
司徒弈转过头来,笑得意味深长:“挚友本是战将,绝非军师智囊。不擅思辨,何必强求?”
“所以我在问你的意见。”隐律主皱眉。
司徒弈将头一抬,瞧着戏台,笑道:“看戏,看戏!”
“你这人空有智慧偏偏鼠目寸光,利害大局与你讲了那么许多,至今仍是不闻不问,旁观看戏!”隐律主无奈,“罢了,总归现在还是做准备的时期,你总有一天会下决心的。”
司徒弈丝毫不为所动,只笑道:“挚友收获颇丰?”
“在皇宫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不少东西,过段时间拿来探探当下皇帝的底。”隐律主起身,“有时候会觉得很没动力啊……过去两千多年了人类与世界还是这番摸样,肮脏得令人作呕。”
司徒弈忽然举臂:“燃起大火,焚尽宫城!”
黑衣男孩瞥了他一眼,稚嫩的面容上满是老者般的沧桑。
“烧什么了?”隐律主叹息,“终归是为了保住当下染黑手,大家都一样。”
他快步走向出口,推开大门离开。街上的冷风从门缝中钻来,让前排的大爷打了个寒颤,他转头望着,没见有人出门,只瞧见后一排中间有个白衣高帽的书生,很愉快地看着台上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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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十点。上午第一节刚刚下课,公孙策趴在课室书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刘忠武赠与的《太学弟子守则》。
昨夜得到平等王的提示后公孙策立刻去神京城中做了实验,而结果与他推测的丝毫不差。无论是嘴中吐火,身上缠蛇还是双手抛接手里剑都没能吸引任何人的主意,路边人们往往投来惊奇的一瞥而后就无言走开。那不是那种神京人瞧土包子耍宝似的沉默而是如同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漠然,他们根本就没能认知到身边的异常。仿佛某个强大的信息生命体编织出了一张虚无之网,用它麻痹了所有神京人的心灵,让他们忽略掉身旁的一切异常之举。
“闷啊!”公孙策感叹。
“闷就出去走走呗?”一旁刘忠武搭话。今儿早上的课难得五人都在,是张宏正讲模因心意,整个课室就刘忠武老老实实记笔记,剩下的要么没听要么记脑子里。
公孙策起身走出课室:“不是说环境,是说咱们这神京城,闷!”
“这天子脚下帝国中枢,哪有管得不严的道理?”刘忠武发笑,“帝国管理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定,没事总比有事强。”
“管得太严会起反作用的你知道吧。”公孙策说,“不信你到外门问问去,我担保普通学子们也烦得不行。”
刘忠武闻言面色古怪:“这我可不建议你去……外门学子这几天苦得很,你个逍遥人就别刺激人家了。”
“又怎么了?”
公孙策好奇心起,见离下节课还有些时间,便穿过石桥来到结界的对侧。太学内外的格局对称的,外门的布置与内门就如镜子表里。此刻外门也到了下课的时间,却不见外出透气,畅谈诗书的学子。只听闻操场上隐隐传来号令的声响,几个年轻人站在松树下,穿着夏日时的短衣,面色个顶个的阴沉。
“我实是无法接受这般安排。”一位平头学子愤愤道,“时局紧张,学子备战,人人从军。一声声口号说得倒是响亮,落实下来却让我们学了什么?除了站军姿搞体能,便是听一群苍蝇似的玩意嗡嗡叫嚷。就这般素质低劣的东西,也能进太学的门了?”
“少说两句吧,夜间还要准备正经功课……”一旁双腿发软的学生劝道。
“我偏要说!便是上头的脑袋当了夜壶使,装了一头的屎尿才能想出这般混账主意!”那学子仍愤愤不平,“我便是去城中武馆学10天的回天术,也比这愚蠢训练要来的有意义……”
“集合!!!”
远远的操场上传来尖锐的哨音,紧接着便是一句颐气指使的号令声。那一嗓子听了便让人不快,活像是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得意地叫嚷。树下的几位学子纷纷起身,咬牙启齿地过了去。没过几秒先前那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慢了2秒!和你们强调了一万遍的纪律作风就是不听是吧!都给我蹲下!”
公孙策难以置信:“这都他妈搞什么?”
刘忠武耸耸肩:“太学军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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