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穷途末路
第十三章 飞扬跋扈(中)
中光大路上尘土飞扬,往来行人两旁摊贩纷纷避让。整四十四位全副披挂的左右营中精锐驱马奔腾而来,人人面上都带着肃然的煞气。
左右营是护卫东武,西胄两区的帝都精兵,人人均令行禁止,武艺非凡,其装备也均是一等一的精良:全身防具乃是年初新铸的反动能甲胄,手中长刀是吹毛断发的高周波武装,其身下纯黑色的铁马雄壮威武,能一气奔袭三日无需休息。这批精锐军士便是帝都平宁四区的守护者,无论何方凶人豪强至此,也要在他们的面前毕恭毕敬。因为他们代表的不仅是己身的强大,更是帝都的规矩与门面,敢与军士为敌,便是挑衅帝都的权威!
“反了天了!违抗上意,口出狂言,公然袭击卫中军士,此番狂徒简直是不将律法放在眼里,给我速速拿下!”
左右卫长史胡不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心中恼怒之余也有着隐约的担忧。早听闻这届太学学子猖狂,却不料他们真敢动手,虽说将军大人乐见他们主动生事好狠狠参上一本,但真闹起来他们中间的人却讨不了好……
不管了!胡不平暗暗咬牙,下定决心。他自己也早看这帮狗屁书生不爽了,总归这里是天子脚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坏京城的规矩,打皇帝的脸!
太学的大门离军士们越来越近,几个毫无悔改之色的学生正从中走出,胡不平看见为首一人趾高气昂的神情简直要将鼻子气歪了去。副手凑过来说:“动手的一共二人,黑衣的是那个严契,灰发的是新来的公孙策……”
“先将带头的给我拿下!”胡不平怒吼。
左右两位精悍军士得令掷出手中兵器,两条明晃晃的铁爪被长绳牵引着向为首二人飞来。这奇形兵器名为“双飞挝”,铁爪一触即可刺入肉体,军士将手中长绳一扯便能将敌人生生扯来,是专用于擒拿敌手的奇兵。胡不平带这兵器是有深意的,他想到学子们不愿将事情闹大就必然要束手就擒,待被扣下了再靠上面的关系做打算,双飞挝的铁爪入肉极深极痛,纵使日后他们受不了什么大处分,今日也必须咬牙受了这一遭活罪才是。
铁爪阴狠地抓向一人的肩头……然后生生崩裂,化做一地废铁!
两位持双飞挝的军士全傻眼了,他们分明瞄准了严契和公孙策,可手中兵器不知怎得却抓在了第三人的肩头上。那长发青年一身青衣,消瘦的身板与魁梧丝毫不沾关系,可铁爪触及时却像是抓向了一座高山,任蜉蝣般的军士们拼劲全力也不可撼动一块山石。
胡不平在看到那身青衣之时,面色就变得比青衣还要更加青翠。秦暝抓起一块铁片看了两眼,向军士们笑道:
“平白无故的,你们打我。”….
胡不平的嗓门尖得像女人:“您误会——”
霎时间青衣人化作了一团青色的风,每个人都在那团风中看到了飞向自己的拳影。他打得很规整,打一个人只用一拳,一秒钟就打四十三拳。于是一秒过后军士跌落马匹的震响不绝于耳,整四十三声惨叫响彻京城,街头巷尾的老少爷们都使劲绷着,少数小孩子看军爷们如此滑稽,纷纷笑出了声。
胡不平没挨到拳头,他似乎很有机会逃跑,但自尊心,身份与长期飞扬跋扈的扭曲心理让他选择转过身来去迎击秦暝。一时间胡不平连官话套话都忘记说了,连帽子都顾不得给对方扣了,只抽出战刀嚎叫着斩向秦暝的胸口。
秦暝微微向后一仰避过斩击,说:“力道轻了三分,凤摆尾一式练得不熟。”
胡不平听到对方还顾得上点评顿时气歪了鼻子,当下一步踏前拧腰旋身,左掌食指中指一并直刺秦暝咽喉要害。秦暝一歪脑袋轻易避开:“五行门的火烈指,气力太散,凝不出火舌。”
胡不平简直七窍生烟,收左臂右掌撞左掌,借浑身之力打出最后一记刚烈的肘击!
秦暝用一根手指顶住了他的肘击。他皱眉想了半天,怎样也想不到委婉的说法了,只得直白说道:“臂力尚不如家中幼童……”
他低头望着胡不平,眼中满是单纯的困惑:“你连五行门中入室弟子的水准都没有,你为什么能做神京武官啊?”
胡不平一张脸红得像是初升的太阳,他哇得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竟被生生气得昏死过去。
秦暝很无辜地转头问道:“他怎么了?”
“丢人现眼,没脸罢了!”严契嗤笑,“司徒,这人的记忆,看他如何摊上的这番差事。”
司徒弈牵出丝线一提,片刻后笑道:“胡军爷听了霍军爷的令,霍军爷是左右卫大将军。大将军前不久吃了宴席,宴席是尚书家里开得去~”
“谁知道那狗屁尚书在哪?”严契问。
公孙策以念动力随意一扫,微笑着回道:“巧了,正好就在左右卫营中饮茶”
严契翻身上了一匹铁马,大笑道:“走,逮尚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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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兵部尚书马敬阳气得一扫书桌,将办公室里一个名贵花瓶在地上砸成了粉末。左右卫大将军霍庆军眼角很是心疼得抽了一下,也顾不上为自己的花瓶说什么,先小声提醒着:“马大人您息怒……”
“他们怎么敢?”马敬阳双手直哆嗦,嘴唇发青,“他们怎么敢的?!”
起初收到太学学子闹事的消息马大人是很得意的,高兴得当场开了瓶好酒,庆祝这帮人落到了自己手里。这神京城里自有规矩,你先犯了事就必须得按规章处理,管你是太学外门还是太学内门都得进拘留所蹲上至少十五天,这十五天足够让他们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而如果他们真敢闹事那反而更好,拒捕袭军那是要下大牢的罪名。尤其左右卫是管神京治安的门面,袭击左右卫就像在乌斯特斯进攻流星城警察局,那就是打最上面大人物的脸!….
可马敬阳的酒才喝了半杯,新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那几个混账真拒捕了,他们抢了军士的马,要来砸左右卫的门!
“大将军,正门前三道防线全都被破了,我们实在挡不住了……”
门外副官汇报时的声音都在哆嗦,霍大将军见尚书大人急火攻心说不出话来,自己先低声问道:“派往各将军府通信的可有回信?”
副官小声说:“有两个人踩香蕉皮摔昏迷了,一个忽然闹肚子了,还有一位汇报说遇了鬼打墙迷路了,怎得也找不到地方……”
霍大将军感觉眼都是花的,他焦急说道:“那就别派一般军士了,让营中精锐集成一队,先去将他们拦下再说!”
“令传不出去……”副官快哭出来了,“但凡有品级的军官都似被鬼附身了一般,在大道门口夹道欢迎,他们的灵相法太厉害……”
霍大将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摆摆手让副官退下,转头劝道:“马大人啊。我左右卫精锐已尽数败退,纵使加上我这一身肉只怕也拖不了几秒。原本不是太大的事情,依我看来,纵使您另有打算,不如现在还是先私了……”
马尚书忽然站了起来,吼声如雷:“他们怎敢不守规矩?!”
霍大将军见这尚书此时还是这句话,心想姓马的不愧是尚书,到这时候还沉得住气。但马尚书有底他可没有,当下也顾不得避险了,轻声问道:“马大人啊,您看局势都这样了,还是求您透个底吧。不知您是顺了武国公的意,还是那一位的……?”
马尚书一头雾水:“什么武国公?和秦安有什么关系?”
霍大将军一双大眼瞪得更大,一听连敬称都忘了:“您不是替他们办事吗?!”
“怎么……”马尚书回过劲来,“霍庆军你想什么呢?这是他们坏了京城的规矩,是你我兵部的事宜!”
霍大将军顿时垂头顿足,气得头晕眼花:“马大人您是真糊涂了啊?!他们凭什么要守您的规矩?”
马尚书语无伦次:“那是……那是陛下的……帝国的规矩……”
霍大将军急得脸上冒汗,他本以为尚书大人谋划了这么一番必然有后招,是为了那位武国公甚至更上面的大人敲打这帮学子。不料此时此刻此人居然还满口胡话,这蠢货好像真是靠自己一拍脑袋下的决定!
“严契都已经破界了!他和莫顿的麦柯罗是同一级数的人物,陛下都要指望他日后护佑帝国,他哪用在乎什么规矩?”
他怕这人听不懂,特意用大白话强调道:“他就是制定规矩的人……他就是规矩!!”
马尚书“啊”了一声,像是才从一场很久很久的美梦中醒来,现在才发觉到眼前冰冷的现实,一张长脸上顿时爬满了惊恐的神色。他胡乱挥舞着手臂下令:“关上左右卫大门,先用心相武装阻止他们!你立刻跟我备好礼品,你我亲自出去将此事私了……去赔礼谢罪!”….
霍大将军抹了把冷汗,如释重负地下令。左右卫军士均自前线撤退,军营前如城墙般厚重的黑铁大门轰隆隆落下。这扇大门是自古时传下的心相武装,为以防万一护卫京城所用,一道门能暂时挡下三个显现法使的合击,乃是一等一的法宝。
用这大门拦上一下总是做得到的,再者说来破城门这等犯大忌讳的事情,纵使是创界法使也该有所顾忌……
“他,他,他来了!”马尚书忽然惊呼。
霍大将军一愣,随即扑向窗口。他看到一行五人骑着铁马奔腾而来,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那位严契。他眼见左右卫大门紧闭却丝毫不停,高笑着提笔一挥,画出一道游龙般矫健的墨色。墨色腾空而上,肆意遨游,生出奇形头颅与四条短爪,仪态威武非凡。那竟然真的是一条龙,严契随手便画了一条长龙出来。
霍大将军面色煞白:“不会吧……不会……”
“给老子破!”
严契抬手一指,墨色长龙一声长啸冲向前方,将左右卫的大门生生撞为齑粉!
办公楼下传来声声鬼哭狼嚎,一众军士吓得魂不附体,马尚书本人也在尖叫:“疯子!他疯了,他疯了!!”
霍大将军连惊叫的气力都没有了,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像是被霹雳击中了一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真的敢!他真的不怕!
丧钟般的脚步声震得楼道作响,黑衣的青年人一脚踹开办公室大门。马敬阳如梦初醒,飞速结印,存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梵相·显现,定律兵金光杵!”
一条威武堂皇的金色长杵出现在马尚书的手中,这是他自傲的显现法,专克制那些违反规则与律法的不法之徒。他自傲的显现法一共坚持了不到半秒,严契提笔一抹,尚书手中的神兵光芒尽失,竟生生成了一根漆黑色的废铁凡兵。
“缚。”
严契随手掷出一条黑色绳索,如西部牛仔套索一般将马尚书死死捆了起来。马敬阳此时连无常法都用不出来了,他像具尸体一样盯着严契,声音微弱如蚊蝇:“我是兵部尚书……”
“你是尚书?”严契冷笑,“关我屁事!”39314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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