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母爱情之永别
羽晴听着发呆了，觉得自己小时候似乎和小汤姆一样，幻想着一片无忧无虑的净土，可惜小说永远不是现实，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么传奇的经历。
上一场雪刚刚消逝不久，又下了一场更大的雪。今年的雪真大，真多！妈妈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去看望羽晴了。还有五天就到期末考试了，妈妈有点心慌，到高中以后她的成绩在慢慢退步，还好能一直保持班级里的前十名。
等到最后一场考完的时候，梁冬告诉妈妈和爸爸羽晴死了，她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等到事情发生以后，会觉得很难过，很失落。
妈妈想起了才读到一半的小说，羽晴会不会很想知道结局呢？妈妈很想知道结局，她回到宿舍，一口气读完了剩下的部分。是喜剧的结尾，现实生活中却是悲剧的结尾。
“我叫羽晴，羽毛的羽，晴天的晴。”妈妈觉得这句话还回响在耳边。
爸爸妈妈，梁冬一起去参加了羽晴的葬礼，在葬礼上梁冬告诉爸爸妈妈，因为没钱，羽晴在医院其实并没有用药……
羽晴死了，爸爸妈妈又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会经常谈论到羽晴。
有一次，妈妈无意听到一群同学讨论者关于羽晴的话。
“听说她转到市二高上学了，还是做那个生意。”
“不对不对，听说她现在在皇后酒吧里做小姐，比在学校里挣得多多了。”
妈妈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还没有很多人知道羽晴已经死了。
爸爸妈妈在高三的压力下，总会爆发一场场战争，很多时候羽晴会成为他们争吵中频繁提到的一个名字。
“舒灵若，是我让你假装好人去照顾羽晴的吗？你他妈当时跑过去照顾她，说不定就是为了在今天吵架的时候让自己显得更可怜。”
“林城，你就是个混蛋。”妈妈气气愤的说。
“对，我是个混蛋，只有混蛋才会想跟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人在一起。”爸爸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吵过架之后，簌簌妈妈就会跑到操场，坐在石阶上，不出半小时簌簌爸爸又会找到妈妈。
“乖乖地，我们回去吧，我给你买菠萝吃。”爸爸说。
“我要吃两个。”妈妈撅着嘴说道。
“好，买两个。”爸爸笑笑说。
其实爸爸知道妈妈不是为了装好人去照顾羽晴的，因为妈妈看羽晴的眼神中总会有种淡淡的心疼，只有非常了解妈妈的爸爸才能看出这一点。
越临近高考，爸妈的战争越频繁，以至于她们都懒得吵了。
只是有一次，妈妈又跑到了操场上坐着，妈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灵若，你听我说好不好，以后就算我们不再一个学校，也是可以互相打电话的，放假的时候还是可以在一起的。”爸爸说。
“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都是说好的，说好的要一起去上海的大学。”妈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舒灵若你清醒点好吗？你学习比我好的多，你可以考上上海的大学，可我的成绩呢，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上海随便一个学校的分数都那么高，我不可能拿我的前途开玩笑。”爸爸说。
妈妈抱着爸爸，在他胳膊上狠狠的咬着。
“舒灵若，你他妈来真的啊！很疼的好不好？”爸爸一把推开妈妈说道。
妈妈把爸爸的衣服袖子撸了上去，看到了几个带着血丝的牙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妈妈认真的说道。
爸爸似乎不相信妈妈不是故意的，恶狠狠的说道：“你就是故意的。”
“疼吗？”妈妈一脸关切的表情问道。
看到妈妈那么惹人心疼的表情，爸爸摸摸妈妈的头说：“傻瓜，骗你的，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然后妈妈就紧紧地抱住爸爸。
在离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大家好像又回到了高一一样的学习氛围，平常在挑灯夜战的好学生也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起了小说，那些学习不好的学生开始疯狂的连夜上网，班主任也开始不太管班里的学生，还有好几个成绩中上等的学生准备逃掉周六下午的课去看一场电影。
妈妈想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高三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吧，高考倒计时的天数在一天天减少，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对自己的成绩认命，一些学习不太好但是又非常努力的学生已经开始跟班里的尖子生打好招呼要他们把学习资料留给他们留级的时候来用。
爸爸妈妈开始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他们珍惜着高中的最后时光，妈妈开始变得很安静，安静的像只听话的小猫。
妈妈记的很清楚，高考那天天气特别的热，没有一丝风，路旁的小树都显得无精打采，这让妈妈想到了《骆驼祥子》里结尾部分描写的那一个夏季，那个闷热的令人将近绝望的夏季。
解放了，就快解放了，只要熬过这两天，一切多会好起来，妈妈想想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傻瓜，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爸爸把刚刚买的雪糕递给了妈妈。
“想以后的大学生活，会很精彩的对不对？”妈妈一脸期待的说道。
“是，会的。”
“好好考，家族的荣耀就在你的手上。”爸爸说。
“别给我压力，好不好？”妈妈说。
爸爸嘿嘿笑着。
“快吃吧，再等半小时就要紧考场了。”爸爸说。
妈妈开始认真的吃起来手里的雪糕，吃到一半妈妈的泪就流了下来。
“灵若，哭什么呀？”爸爸着急的问道。
“我心里害怕。”爸爸说。
“不怕不怕，我学习那么差都不怕。”爸爸说。
妈妈把吃了一半的雪糕丢进了垃圾桶，把爸爸手里的雪糕也抢过来丢进了垃圾桶。
“别吃了，万一考试的时候拉肚子咋办？”妈妈说。
“都给你扔了，还吃个屁。”爸爸说。
妈妈被这句话逗笑了，让考生进场的语音打断了他们交流，他们依依不舍的走进了各自的考场。
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大家又开始了等待考试结果的煎熬。
“我，我要是考不上，就去上海找份工作，供你读书。”爸爸说。
“不要，上学的钱我家里有。”妈妈说。
“我，我说真的，我觉得自己好像考不过，当时有好多的题，我都没见过，我都是胡乱写的。”爸爸不安的说道。
“现在还没公布成绩，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妈妈说。
“我没有吓自己，我是不可能复读的，要是复读我觉得自己不可能活着熬过高四。”爸爸说。
“林城。”簌簌妈妈紧紧抱住爸爸，“我爱你。”
“我知道的，我本来就知道的。”妈妈说道。
经过二十天的等待，高考成绩终于公布了。妈妈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可是爸爸落榜了，一切都是注定的吧，晚上妈妈约爸爸在小学门口见面。
“你还好吗？”簌簌妈妈问爸爸。
“好，还好。”爸爸说。
“想哭就哭吧，这次我的肩膀借给你。”妈妈说。
“我可是男子汉，才不会像你一样的爱哭。”爸爸说。
“谁爱哭啦？”妈妈不满的说。
“就是你。”爸爸说。
“今天的星星好多！”妈妈抬头看看夜空说道。
“是啊，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爸爸说。
“你真的决定了吗？”妈妈问。
“决定了。”爸爸说，“你傻丫头一个人在外边被骗了怎么办？”
“我都成年了，不是三岁小孩子。”妈妈说。
“对，是三岁的大孩子。”爸爸说。
一个暑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从爸爸妈妈生命中划过，好像这三个月从来没留下过痕迹。
他们一起坐着火车到达了上海，这个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梦幻城市。
“《上海滩》里讲述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发生过呢？”爸爸问妈妈。
“可能发生过的吧，艺术来源与生活，高于生活。”妈妈说。
“其实我很向往那样刀光剑影的生活，你设想一下，可以有生死之交的朋友，可以每天过得特别刺激，说不定可以坐上老大的宝座。”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憧憬。
“混黑道也需要条件的好吧，你又不认识黑道里的人，所以还是别幻想了。”
爸爸帮妈妈把行李送进了宿舍，然后一起参观了校园。
“我需要找个工作，然后找个住的地方。”爸爸说。
“你打算去哪工作？”妈妈问。
“还不知道，不过我这里有个高中同学的地址，他就在上海工作，我想去找他帮忙。”爸爸说。
“初中的同学，可靠吗？”妈妈不安的问。
“绝对可靠的，我们初中的时候关系特别好，只是后来转学校了，但一直都还有联系。”爸爸说。
“可靠就好。”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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