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研究钱法
第一四七章 研究钱法
玉花的烦躁,远在大连的郑庆义还不知晓。当然了买卖上的事,已经让他即便不是焦头烂额,也是手忙脚乱。他顾不了玉花了,他从没有顾及玉花的感受,以为赎出来,和他一起过日子就行了。他根本就没想到玉花还需要什么。除了满足玉花物资上的需求外,就没想到玉花在精神上也需要安慰——在家多陪陪她。这对玉花来说是很奢侈的事。
情爱郑庆义不是不懂,而是没时间考虑这些。郑庆义在玉花闹心之时,他还在大连为自己的伙计讲钱法知识:“不管干啥,都要凭本取利。可这本钱也有亏光了的时候。我说的这亏光可不是赔了,而是钱法毛荒造成的。你们应该清楚,现在的奉票非常不稳。手持时间短还行,时间长了就不值钱了。”
刘梓桐深有感触地说:“取引所钱钞交易挺吸引人,我去看过,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郑庆义兴致勃勃地说:“为了不受奉票贬值影响,到手的奉票必须换成大洋。存了现大洋,心里才有底。另外,就是利用钱钞取引所,到时候的时候先空卖奉票,换成金票。当需要奉票时再买回来,我估摸就能多买几块钱。”
陈成煜问:“东家,那不是钱也能卖钱吗?”
刘梓桐:“我注意了,现在奉票得用九点五七元兑换一元正金银行的钞票或朝鲜银行的老头票。”
郑庆义说:“日本人老整事,奉票越来越不值钱了。用不了几天,就得超过十块钱。你想想,梓桐说一元老头票能兑换奉票九点五七元,若是贬到十多块钱,手里的老头票就可以多卖几块奉票。你俩眼睛睁大点,随时盯住变化情况。每天开市都要向我报告。”
陈成煜不解的问:“东家,您为啥对奉票这么小心呢?”
郑庆义:“民国九年时奉票跟钞票还一元顶一元的,可现在是民国十五年了,才六年多点,差不多得十元换一元。这都是由日本人闹的,用奉票挤兑银元,也不少中国商人趁机发财。咱不捯腾大洋,可是一旦有了奉票,不能捂在手里,赶紧换成大洋,换不成大洋就靠这取引所卖奉票。这方面你俩多学着点,到时候的时候,就是换成老头票也能保证两头都赚钱。”
陈成煜问:“东家咋能两头都赚钱呢?”
郑庆义一笑说:“卖了大豆、高粱赚一把。要是收到奉票,马上换成钞票,这钞票一个劲地涨,奉票不断地贬,不就是赚钱吗?”
刘梓桐头脑思维比较灵活,就在全神贯注听郑庆义讲的时候,他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虽然还没想清楚,可这个问题一闪,立刻把它说出来:“东家,你看咱在取引所提前把老头票买进来,到卯期现给他奉票,行不行呢?”
郑庆义眉开眼笑,他非常满意刘梓桐的提问,因他知道自己的伙计开始动脑了,就笑容可掬地说:“这跟大豆买空卖空、投机倒卯是一样的,就需要对奉票进行预期。也靠你在这儿提供准确情况,到时候的时候花点手续费也值。”
刘梓桐听东家夸他,得意洋洋起来,可对提供准确情况,他不敢保证,于是说:“取引所里的情况很难掌握。”
郑庆义没注意刘梓桐神态变化,他又开始侃侃而谈:“你们只管收集情况,不管发生啥事都收集起来。各地我都派人就是为这。在大连时刻关注日本人的动向,他们控制金融市场,对日本商人怎么有利就怎么干,一会儿银根紧,一会儿银根松,通过这种方法为日本商人提供投机机会。造谣,煽动金融风潮这都是他们干的事,从中获取暴利。所以,对日本人的消息反着听,至于怎么操作,都是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只要跟上日本人的节拍,到时候的时候准能赚钱。”
刘梓桐:“我懂了,粮谷买卖也得这样。”
郑庆义:“建好铺子,要有专人卖豆油。豆饼就是卖给日本人的。豆油到成了副产品,你们要在这儿打开卖豆油的销路。听说欧洲要的多,我头痛的事,就是油快没地方存了。”
刘梓桐充满信心地说:“东家,豆油你就铁路发混保。我一定想办法把豆油卖到国外。大连那么多油坊都把油卖出去了,我就不信我卖不出去。”
郑庆义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虽然,郑庆义让手下伙计们多学点知识,可在具体操作上,还是没有让他们自主进行。即便是给点权力,也是有限的。从来都是遥控指挥。
郑庆义看看没什么要说的了,就要了五站的长途,他想知道郭宝中在五站的取引所做的咋样了。
很快电话接通了,郑庆义拿起电话问道:“宝中在吗?”
吴善宝:“在,他在等你。东家,是不是该回来了?有些事等你处理。”
郑庆义不高兴地说:“啥时回去还没定,你让宝中接电话。”
郭宝中:“东家,天增长的事我处理完了。大掌柜同意对半承担,和解了。”
郑庆义感到意外:“这么快?对半他也吃亏了呀。”
在电话里可以听到郭宝中在嘿嘿笑:“东家,我跟他说:‘我东家走前说了张大帅关闭东三省,大豆进不了关,三泰栈耍赖以货易货。存一库的日货,不如存豆子。可豆子也得找地场卖呀。要不然你们要豆子,反正我们也不吃亏。东家就想把大豆卖了,你们要豆子也行,要是等到涨价了,也合得上帐。不过,听说天增长存豆子的量挺大,不知两千火车还能不能存下。’”
郑庆义高兴地说:“你这么说,大掌柜肯定受不了。”
郭宝中:“是啊,大掌柜只好认赔。东家,这一次差不多能赚上百万。”
郑庆义:“好啊,帐期到了,我一定奖励你。”
刘梓桐:“东家,在五站那儿赚了不少吧?”
郑庆义面露喜色:“是啊,宝中干的不错,这儿就看你的了。既然赚钱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管给啥货,咱也扭不过人家日本人。再说,既然想开杂货铺,要点日本货也没关系。”
郑庆义只知卖给张作霖大豆,进关换银元,而自己从中获得了较高收益。那里知道张作霖是通过发行奉票,来支持入关打仗、称霸的。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不但损兵折将,军费消耗达3000万元。而庞大的军费开支,都是靠东三省官银号发行奉票来维持的。经过两年整治,经济状况稍有好转,张作霖又发动了第二次直奉战,这次虽大获全胜,可张作霖贪心不足,到处抢占地盘,使军费支出多达一亿多元,占全年总支出的89%,这让所有人苦不堪言,只有张作霖军队到关内耀武扬威。痛快一时的耀武扬威,是需要钱的,张作霖点金乏术,就靠东三省官银号多发纸币,由于多发纸币,导致张作霖管辖的区域货币贬值、物价飞涨,人民怨声载道。东三省官银号的亏损,因张作霖的胜利,没露出破相。可是郭松龄反奉,不对,应该是反张作霖,东三省官银号底子已空,回天无力。泰票币值的滑落,吸引许多商人的关注,郑庆义也是其中之一。郑庆义的关注是怕奉票贬值,影响到他的财富增长,于是,手头有奉票不是换银元,就是买日本朝鲜银行老头票,或是兑换金银。总之,在他想象中能够保值的,他都要。奉票的贬值是逐步,慢慢的,郑庆义是用时间换取了财富的增长。当然,另有人的关注奉票,是看到了这里的商机,或是投机,他们要在奉票的贬,和其它币种的涨,主要是日本在南满发行的钱币之间赚取差价。当然了,商人的投机行为是不可避免的,这都是想在日本人的捣乱中、在张作霖穷兵黩武中赚取的差价。
天增长大掌柜魏占山办公室,魏占山低头不语。二掌柜李安泰和三掌柜盛贵君都在。
盛贵君不满地说:“这次吃亏太大了。”
李安泰也愁眉不展:“可不是咋地,还是个哑巴亏吗?义和顺那小子还说是留情面了。真他妈的气人。”
魏占山黯然神伤:“是他妈的憋气。那小子竟然说是郑老寒说的,张大帅把东三省大门关闭了,他的大豆没地场卖,才去取引所卖的。妈了巴子的,跟大帅有屌毛关系。”
盛贵君:“可是,让郑老寒给蒙上了呀。”
李安泰:“要是这么说,这郑老寒还真有两下子,豆价确实掉了。”
魏占山:“还有个原因,说是三泰栈以货易货。”
李安泰:“这样说算是有心可原,把大豆卖了,存一下子日本货,可不合帐。郑老寒脑瓜转得快,把张大帅宣布东三省独立与买卖联系起来,得到信儿就出手。噫——?是不是有人报信?”
魏占山:“我想报信儿的也是那个宋梅亭。义和顺姓郭的那小子说咱要大豆也行,有了大豆能待价而沽。可真是要大豆咱也存不了啊。不要,都搁在他库里,烂他妈了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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