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难以启齿
卫府。
都说春寒料峭，这话是一点不假。
卫琤对着火炉搓了搓手，回头看向正在软榻上打哈欠的蔡琰。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蔡琰的身型终究是有了些许的走样。
卫琤倒不是嫌弃，只是看着那肉乎乎的小脸蛋，总是忍不住要去啃一口。
“夫君，今日两位姑姑要来一起用膳，你那果酒还有库存吗？”
蔡琰抱着棉被坐起来，有些凌乱的头发随意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靠了上去。
卫琤将水壶放到煤炉上，拍了拍手，应道：“有倒是有的，只是，你可不能喝。”
蔡琰嘟了一下小嘴，自从怀孕以来，卫琤就这个不让她吃，那个不让她喝的，可把她馋得不行，若非卫琤说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她估计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好啦，知道你嘴馋，回头我让牛婶给你整个甜酒炖蛋。”
“甜酒不是酒吗？”
“是酒，但对你们女子有益。”
叩叩叩！
“老爷，夫人，有客人来了。”
卫琤起身推开房门，与牛婶微微颔首，而后看向院子。
颀长的身型映入眼帘，哪怕穿了厚厚的皮裘，也难以掩盖那傲人的身姿。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那专属的金丝流苏面罩。
“卫公子，不请自来，望请勿怪。”
刘禾敛衽一礼，身旁的喜儿也紧跟着行礼，恭敬的叫了一声，“喜儿见卫使君安。”
卫琤神色微微有些诧异，“原来是刘姑娘和喜儿姑娘呀，你们是来找……”
“我是来找公子你的。”刘禾当先说道。
卫琤眉头微蹙，回头看向蔡琰，发现琰儿小宝贝抱着棉被又睡着了。
叹了口气，卫琤走出房子，反手将门关好。
“刘姑娘，有什么事儿，咱们书房说话吧。”
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院子里湿哒哒的，石桌上还有一摊积水，显然不适合待客。
“牛婶，煮点热乎的甜汤来。”
“是。”
卫琤与牛婶说完，朝书房引手一礼，“两位请。”
三人一前两后走进书房，这是刘禾第一次拜访卫琤，也是第一次来到隔壁小院做客。
虽然与她住的院子格局差不多，但显然卫琤和蔡琰这里的陈设和摆件更加的与众不同。
刘禾和喜儿好奇的打量着书房里的陈设，目光不断被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物件吸引了去。
卫琤见书房的光线有些暗，又不想开窗吹冷风，干脆拿起一旁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排琉璃灯盏，也就是玻璃灯罩，灯罩上是一只只鸳鸯浮雕，东哥上面几十块钱的玩意儿。
但对刘禾来说，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琉璃自古有之，像卫琤这样拿来做灯罩的，刘禾和喜儿两人都是面露惊容。
两人从小在皇宫长大，琉璃自是不陌生的，刘禾还记得父皇就有一对琉璃酒杯，生前都不舍得用……与之相比，卫琤拿来当灯罩，而且还是造型如此精致的琉璃，简直了。
还有那点火的小巧铁器，刘禾更是好奇。
“两位请坐吧。”
卫琤点了油灯，又踢开了煤炉的气门，家里的煤炉从不断火，每天牛婶都会准时更换蜂窝煤。
对于煤炉，刘禾和喜儿都是见过的，她们住的小院就有。
喜儿见卫琤要煮水，急忙上前说道：“使君请坐，这些活儿就交给喜儿来吧。”
卫琤对这个机灵的小丫鬟露出笑脸，也不扭捏，点头应道：“那就交给你了，水煮开后，先冲洗一遍茶碗和茶叶，茶叶上有灰尘，第一泡一定要滤掉。”
喜儿仔细听好，点头说道：“使君放心，喜儿省得了。”
卫琤见她乖巧懂事，随手拿起一旁的白瓷罐子，拧开盖子，掏出一把去了包装的大白兔奶糖，“给，尝尝喜不喜欢。”
喜儿愣了愣，回头朝刘禾看去，见刘禾点头，她才接过糖块。
卫琤留了一块扔自己嘴里，喜儿见状，也捏起一块含着，“唔，好甜，好浓郁的奶香味。”
“哈哈，喜欢吧，这一罐都给你。”
“这……不好叭？”
小丫鬟再次看向刘禾，眼里满是渴望。
卫琤笑着与刘禾说道：“一点甜食罢了，刘姑娘不用如此客气。”
刘禾不知道那是何物，但见喜儿双眸亮闪闪的，就知道一定是好吃的。
“既是公子好意，喜儿，你就收下吧。”
“嗯嗯。”小丫鬟高兴坏了，大奶糖是真的好吃。
卫琤笑着坐到刘禾对面的蒲团上，双腿交叉盘坐，实在有些不雅，引得刘禾绣眉微蹙。
卫琤见状，尴尬的解释道：“我这人洒脱惯了，实在不喜欢跪坐，见谅。”
“不会。”
刘禾牵强一笑，自幼学礼的她，三观正在经受卫琤的挑战，孰强孰弱，犹未可知。
清水烹茶，三杯过后。
卫琤整理了一下衣袖，抬头问道：“不知刘姑娘寻我所谓何事？”
刘禾抿了抿双唇，凤目有些躲闪，不敢与卫琤直视，犹豫着要不要把话说出来。
卫琤见状一怔，也不催促，神色淡然的笑了笑，双眼好奇的在刘禾的面罩上打量着花纹和样式，打算回头让金老也做一批，没准现代时空能够大卖。
“是，是这样的……我听婵儿妹妹说过一个话本，只是她说得不甚真切，我平日里也无甚爱好，就喜欢听这些话本小说排忧解闷，听婵儿妹妹说那话本是公子自撰，所以……”
刘禾内心挣扎了许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求救的话。
卫琤眉心一动，还以为刘禾要求自己办什么大事呢，没想到是这种小事。
“哦，你说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吧，也不算是我写的，刘姑娘要是喜欢，回头我找找书稿，也不知道放哪里了，找到了再给你送过去，你看如何？”
刚好最近阿宁在练字，回头找一本文言文版本的《梁祝》过来，让阿宁抄一遍，嘿嘿。
卫琤心里笑哈哈。
刘禾心里苦哈哈。
原本大清早过来拜访卫琤，是想求卫琤派兵讨伐董卓救出家人的，可临了话卡嘴里了，还得装出高兴的样子，感谢卫琤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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