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代价
克莱尔自己灌下一整杯红酒，佯装不胜酒力倒在了地上。
她双目紧闭，不敢看这个男人一眼，也不想再听到他说任何一句话。
罗曼·塞纳轻笑一声，打开了通往飞机前部的舱门。
寸头秘书站在门口，双手握着一根两头带环的细钢丝，冷酷无情地说道：“你不应该跟她说这些。”
罗曼·塞纳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聪明有趣的女人，我也需要倾诉啊。再说了，她还有大用处，杀了怪可惜的！你说呢？”
“她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寸头秘书眉毛一挑，把钢丝绳收了起来，对面这个男人虽然用了商量的语气，但他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地位，知道谁是老板。
罗曼·塞纳笑着拍了拍寸头的肩膀：“好了，你去通知博士准备一下，这几天又要接待两个韩国的大人物了。另外，这段时间又提取了几百个意识核，也该发往火星了，尽快安排吧，我可是越来越期待了。”
寸头恭敬答应着，进入工作状态。
罗曼·塞纳去了卧室休息，对于那个趴在地上的女人，他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
克莱尔趴在那里，双目紧闭。她不敢奢望这个男人把自己抱到床上，甚至还希望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才好。
完整清晰地听完两人的对话，她已经产生了来自心底的战栗恐慌，和生命相比，名利、金钱、地位统统不重要了，她后悔上这架飞机。
然而她又知道，自己已经被绑上了罗曼·塞纳的战车，从此以后要为他服务，一步步助他走上帝王宝座……
一直到飞机落地，寸头秘书走过来，用皮鞋坚硬的鞋尖踢到她的肋骨，她才痛苦尖叫地爬起来。
寸头青年嘲讽一笑，送上一杯水和一粒药：“吃了它，我送你回家。”
克莱尔看着那粒白色的药片，明白这是一粒事后药，毫不迟疑地吞了下去。
回到公寓，寸头青年还以非常冷酷无情的方式监督她洗了澡，直到确定完全洗去了总裁的痕迹，他才满意地点点头：“你很听话，这非常好。从明天起，你就是台里的首席记者了，我每周都会给你传递新闻素材，样片发布之前要给我审核，做好我们的栏目，保你性命无忧和荣华富贵。”
寸头青年离开之后，克莱尔赶紧锁紧房门，全身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她确实计划用自己的美貌、智慧和魅力吸引世界首富，除了获得事业上的支持，还曾憧憬成为首富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没想到结局却只是沦为一个玩物和宣传傀儡……
恰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脑中的辅助芯片发出“叮咚”提示音响起：“克莱尔小姐，您新收到一张E-Check（电子支票），金额一百万，请在三个月内及时兑现。”
克莱尔愣了，不用看就知道，这是罗曼·塞纳的手笔。
她现在当出镜记者的薪酬是11万刀，成为首席记者后参考高级制片人待遇，年薪能到33万，已经是行业巅峰，仅次于频道总监和副总裁。这一百万抵得上她奋斗几年。
她颤抖着擦去泪水，心情极度复杂地在墙角坐了一宿。
一亿四千万公里之外的火星上，赵盘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天人交战了一夜，拿不定主意。
三个小时之前，在M175号柜室狭小的空间里，赵盘正伴着舒缓的《月光奏鸣曲》充电和修养精神。
凯撒突然又联络他了，还是通过工作日志系统，匿名聊天的方式。
【小伙子，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赵盘看到这句话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与我联络上的？”
凯撒很拽地回了一句：【我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赵盘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那里的通信权限居然被解开了。
要知道，弗朗西斯等三人进住基地后，马丁为了不让赵盘“胡说八道”，推迟了恢复他通信权限的时间，在一分钟之前，赵盘连局域网的聊天权限都没有。
在搭理凯撒之前，他内心激动，第一时间打开邮件系统，输入丁雨的通信ID，发去了几句报平安的话。
等做完了这些，他才回复：“我说过了，不会给你做事，绝不做损害基地的勾当，请你不要污蔑我！”
凯撒一反常态地连续打出来三句话：
【嘿嘿，如果不是你引爆了D区的残余爆炸物，矿坑怎么会发生大规模的滑坡？如果不是你驾驶采矿车在滑坡下面横冲直撞，空气采集车间又如何会坍塌？如果没有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我期待的太空飞船怎么会降落？】
看到他这么说，赵盘大吃一惊：“你不会是要劫持这艘飞船吧？你疯了？”
凯撒发来一个诡秘笑容的表情，后面紧跟了一句话：
【为了感谢你的付出，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赵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像你这样偷渡回去，就算成功了也没法过上正常日子。我的家人反复叮嘱过，要老老实实干完20年，履行了合同之后，堂堂正正地回去！我不想让他们再伤心难过……”
【臭小子还是这么不识好歹！好吧，走之前我会把你的上述功劳告诉每一个人。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在火星立足！】
凯撒说完这句话，那个匿名聊天框闪烁了几下，然后自动关闭了。
赵盘慌张地翻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连局域网的通信权限也被重新冻结了。
他陷入了纠结，怎么办呢？
向马丁告发此事，阻止凯撒的疯狂举动可以保全自己，可万一马丁没有揪出凯撒怎么办？这个凯撒如此神通广大，日后恐怕要遭殃……
他思前想后了一宿，一直到天亮前辣酱又提前五分钟来砸门，才终于下了决心。
“带我去见马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他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和凯撒有关！”
辣酱当然不敢迟疑，立刻就通知了马丁。
“你是说，凯撒要偷飞船？”
还是在工程甲板舱，马丁难以置信地揪住了赵盘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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