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失利
《天降横财一百亿》79
许芮听完这番来龙去脉, 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本来以为是室友多叫了人, 没想到还有人借她来充大方, 还人情。
“她不该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啊。”
许芮感叹了一句, 毕竟也是梅秘书安排的“熟人”寝室, 听说也什么局长的女儿, 不至于吧？
“她家的确不差, 她爸怎么也是管发改那块的，能没钱么？可能是想她低调吧，平日零花钱也就和普高学生差不多。这也没什么是吧, 我们学校也不是个个都富二代，偏她又贪享受，爱跟着人蹭吃蹭喝的。平时大家也不好说她,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每次她都是哪儿消费高她往哪儿去……”
王珂洁低笑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屑：“上学期也是说不过去了, 才说回请的。没想到一开学你就来了, 可不就被她逮着机会。我也是服了。”
许芮有些无语, 不过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以后远着点就行了。
反正也只住一两周, 她就远离是非了。
报到这天照例是不上课的, 不过下午还是开了个小班会。会上，班主任交代些新学期的事情，分分座位什么的。
树仁中学的硬件条件很不错, 教学楼层高一点的还装有电梯, 教室里也安有空调和暖气。一切设施只比华雅更好，学生人数还要少很多，大约三十人左右。
作为转学生，许芮比其他人还多件事，那就是在讲台上自我介绍。
其实在上讲台前，许芮不仅和大部分女生，也和座位边上一圈人都认识了。到了自我介绍，她当然也没什么紧张情绪，笑容满面的就走上了台。
许芮穿着小西服式的校服，没了oversized的羽绒服，更显苗条高挑。她笑起来双眼明亮，声音也清透，说起话来落落大方，还带着一丝俏皮。
“大家好，我叫许芮，今年十六岁，马上就满了！我是从C市转学过来，原因是家长嫌太远了管我不到，然后就把我拎到B市好好管教了。我的课外爱好太多了，说不了一半老师肯定把我赶下台，哈哈，希望和同学相处的日子里多多关照，谢谢大家！”
许芮给大家鞠了一躬，在同学们的掌声和笑声里回到了座位。
小班会散了，许芮和几个同学聊着寒假去了哪儿玩，互相加微博，加QQ。他们一路嘻嘻哈哈，三五成群的走出了教室。
“寒假我去纽约了，结果撞上好几个同学。”
“你呢许芮，寒假去哪儿了？”
“哦，我去了趟南极点，玩了小半月。”
“南极啊，我今年一定要去，你看了AngleAnna的微博吗？更新了好多南极美照啊！”
“AngleAnna啊，我也喜欢她们，穿衣服还挺有范儿。”
“什么呀，有不少就是三线杂牌，有回还拿了假包……”
“我看是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你看许芮，她穿咱们校服不也穿得跟boss家一样。”
“哈哈哈哈，吹得我差点都信了。”
许芮大笑，并没往心里去。
不过“AngleAnna”这名字挺熟的，好像就是游轮上那对网红姐妹花。
后来她们没有再阴阳怪气，还挺会来事儿的。
其实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许芮和一班人下了教学楼时，刚将羽绒服套上，就听到身边人发出低呼。
“你们看，雷宇驰。”
“咦，高三不是我们这栋楼吧？”
“来找谁啊？”
女生们叽叽喳喳，但很快就知道雷宇驰找谁了。他留着一头板寸，个头挺高，大毛领的派克大衣很衬帅气，迈着长腿径直走向她们。
“许芮。”
他这一喊，许芮身边的女生都盯住了她，她没想到又撞见了，笑着打了声招呼。
雷宇驰双手插兜，隔老远就看见了许芮，不是因为漂亮，而是这人笑起来特别吸引人，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能让她烦心的事儿。
真是有毒。
“老牛打电话给你没接，让我来说一声，晚上在周家私厨吃饭。”
“刚开班会来着，诶不是，还真去啊，我们方便出去吗？”
许芮一听，有些不确定，毕竟学校规矩还不太熟。
谁知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女生就推了她一下，挤眉弄眼说：“方便方便，我们又不是普高，虽然有晚自习，但七点半才开始呢，你到时候赶回来不就行了。”
“就是就是，去吧去吧，快出去浪吧！”
“宇哥要好好照顾我们转学生哦！”
大家一片哄笑声中，许芮莫名其妙的就被推了出去，真是哭笑不得。
由此可见，雷宇驰在学校人气还挺高的。
班会结束得早，这会儿五点不到，早点去吃饭的确有这个时间。
许芮自然不好拒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交点儿朋友也没坏处。好在吃饭的地方也不太远，就是吹了一路的风，她从摩托车上下来时，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北方，真是太、太冷了。”
“你是从哪里转学来的？”
“C市啊，那里冬天也冷，不过比这差远了。还好有暖气，哈哈，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芮一边跺脚，一边笑着抱怨，有点后悔没穿雪地靴了。
雷宇驰站风口那边挡着风，“那快进去吧。”
许芮连蹦带跳的进了餐馆，这地方有点偏，看上去不太像餐馆，但是进去后发现装修还不错。暖烘烘的，她随手就将羽绒服脱掉了。
雷宇驰在前边领路，不时回头看她，“不是说南方的女生娇小吗？我看你个子倒不矮。”
许芮乐了，“我看北方的男生也不全都个高啊！”
雷宇驰得意的说：“至少我个高，一米八五，你觉得怎么样？”
许芮拍了拍他的手臂，随口笑说：“那我们都是超水平发挥了，是这间吗？”
“是了。”
雷宇驰和许芮一起进去时，里面三张桌子都快满了，当然主位还留着。等她一进去，就是大家起身，热烈鼓掌，活像欢迎领导。
许芮被逗得大笑，在老牛的介绍下，认识了一圈人。
手游团队比较灵活机动，经常大团队小团队，不同团队凑一起开发游戏。也有独立开发的，那只适用于小游戏。
老牛的团队挺年轻，之前已经开发过几款小游戏，有些小成绩。不过都不像现在这个手上DOTA复杂，难度大。毕竟是想把PC游戏打造成手游，还保留操作的爽快感。
“不过这项目还只是个暂定名，叫手上DOTA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要被说侵权。我们想了好几个名字，比如自由战士，自由之神……”
席间老牛和几个技术员讨论时，许芮本来只是听着了解行情，结果听到“自由战士”的名字时，差点连饮料都喷了出来。
雷宇驰抽了张纸巾给她，“怎么了，我还以为你能吃辣呢？”
许芮摇了摇头，她目不转睛的看向老牛，“你刚刚准备的那几个名字里，有个‘自由战士’？”
老牛一听她感兴趣，赶紧道：“老板觉得这名字怎么样？你觉得好的话，我们就叫这个名了！”
“不不不。”
许芮赶紧道，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她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游戏很眼熟了。
不仅是游戏模式，尤其配合自由战士的名字。
这的确是个非常有潜力的手游项目，一开始小火过，但却不是活到最后的赢家。
两年后，同样是DOTA类的神之领域出来，可以说是惨败。
许芮不太玩游戏，不论是网络游戏还是手游，但是她非常爱热闹，人很合群。所以当时流行过的东西，她肯定都尝试过，比如一两款的热门游戏。
也就对2016年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司记忆犹新，原告就是自由战士，被告是神之领域。告没告赢没有定论，不过游戏肯定是神之领域赢了。
因为背靠IT巨头，有雄厚的资金和资源，游戏的各方面当然得到大幅完善，加上宣传力度极为恐怖，“神之领域”作为后起之秀，大受好评，反而让“自由战士”前浪死在沙滩上。
吃完饭，许芮回到学校的路上，她都提不起精神说话。
雷宇驰低头看着她，感觉她心不在焉的，“许芮，今天累了啊？”
许芮正肉疼自己失败的投资，挥了挥手，“嗯，再见，我先回寝室了。”
雷宇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在夜色里红得夺目，忍不住冲她喊了声：“你别忘了，答应请我吃饭！”
许芮转头一笑，“好，我记得。”
雷宇驰扬唇笑了，“说好一个月啊。”
许芮点点头，走进了宿舍楼。
她才上到二楼，手机上就来了条短信：从早餐开始算起，三食堂见。
许芮噗嗤乐了，看上去高高大大，还挺酷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她刚要将电话装口袋，电话就响了。
许芮还以为是雷宇驰又要叮嘱一遍，看也没看就顺手接了。
“学长，我看见了看见了，从早餐开始，明天三食堂见是吧？”
“哪个学长？”
许芮一怔，“骆涵？晕，不好意思，刚没注意看。”
骆涵那边正是清晨，他早上刚洗完澡，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打电话给许芮。
没想到电话接得还挺快，只是一开口对方就喊“学长”。
“你和他约了吃早饭？”
骆涵抿了抿唇，拿着电话走到了床边，看着床头整面墙上的巨幅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构图极有艺术感，冰天雪地的世界尽头，一对少男少女并排站在南极地标的两侧，他们看着远方，背影拉成长长的线，交织在一起，是个亲密又永恒的姿势。
“哦，是啊。”
“就你们俩吗？”
“不知道，明天再看吧。”
许芮觉得小伙伴关注点有些奇怪，不过没太在意。
她笑着说：“忘了跟你说，我转学了，转到B市了，新学校挺棒的。你呢，现在在学校了吗？之前请了一周假，没什么问题吧？”
骆涵其实还想问更多，知道她身边的一切，虽然知道也不放心，但是不知道就更不放心。
他真是不正常。
骆涵深吸了口气，“没什么，B市应该挺冷的吧，注意别感冒。”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他还没说完呢，许芮就打了个喷嚏，赶紧缩进宿舍了。舍友们都在，杨蕾趴床上玩手机，范佳琳在整理衣服，王珂洁在涂润手霜。
见许芮回来了，王珂洁就八卦的看了过去，嬉笑着问：“许芮，中午你还说是刚好遇上的，今天放学可不是了吧，他专门来找你诶！快说说，你和咱们学校大帅哥是怎么一回事？”
许芮转过身，指了指手机，提醒她这会儿打电话呢。
王珂洁吐吐舌头没说话了，而电话那头顿了顿，忽然问：“芮芮，你还是遵守校纪校规的好学生吗？”
许芮靠在床头，听了这话愣住了，“什么呀？”
骆涵站在巨幅照片前，摩挲着少女的背影，“你之前说，中国中学校规，是禁止早恋的。”
许芮这才想起，去年两人在网上聊天时，她以为骆涵先找了女朋友，朝自己炫耀。所以先一步给自己找了台阶，说国内中学禁止早恋，而她是好学生……她觉得这台阶还能用三年。
许芮理所当然的说，“晕，当然是啊，生命这么美好，我玩都玩不过来呢，哪有功夫早恋。”
骆涵低笑了两声，很想说恋爱也美好，如果是和对的人。但又怕她找不对的人先尝试。
许芮见那头没说话光笑，还以为小伙伴再嘲笑自己，干脆转了话题：“骆涵，问你个事儿，我看你也自己投资过吧，那要是你知道自己投资了一个必亏的项目，怎么办？”
“你是说止损？”
“哎也不是，我觉得离赚大钱非常近，但偏偏结果就是会输。”
许芮想到后世那些在手游上疯狂氪金的玩家，神之领域是那时最赚钱的游戏没有之一。而自由战士，却是昨日黄花，无人问津了。
明明是自由战士早了三年问世，如果加大投入的话，这个游戏有可能先入为主吗？
还是终极螳臂当车，成为巨头下碾死的蚂蚁？
这些许芮当然不能说给骆涵听，只是换了种叙述，隐去了六七年后的结果，变成推测。
“你的推测很有可能。”
“哎，所以说大鱼吃小鱼，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就被大公司扼杀了。”
“芮芮，商场如战场。”
“我知道。”
许芮不是真的十五岁，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苦笑说：“本来做的好才卖的好，受众才喜欢，这种东西不是排队，不讲先来后到的。哎，就是有点可惜哦。”
她可惜的其实是那个年轻团队的激情，不过骆涵却误会了，温声问：“你投了多少？很喜欢这个游戏？”
“嗯？那游戏挺有趣的，钱嘛，好几百万呢。”
许芮一说起这个，又开始肉疼了，虽然知道投资总要交学费，不可能好处都被她一个人占了，但是真的发现要交学费，还是舍不得。即使钱是大风刮来的。
骆涵听出她声音里的心疼，有些不忍。
他安抚道：“算了，就当做给自己玩吧。玩得开心就行。”
许芮：“……”
她原本还想和小伙伴抱怨一下，瞬间抱怨不出来了。
好几百万做个手游就为了给自己玩！
这话也就骆涵说得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可能还是认真的。
许芮一言难尽的挂上电话后，却一点也没想过就这么算了。几百万扔水里，哪怕知道沉定了，总也得努力抢救一下，至少从失败中学会点什么。
好在树仁虽然是所中学，但是纪律性质和许芮上辈子读过的大学差不多，寄宿比普高宽松很多。比如有插座，只是限制功率，有网络，只是11点后断网。
其他时间，许芮还能和布朗老师视频一下，和他取经。
比如这个案例，他就提供了两种可能。
一种是加大资金资源投入，抢滩上市，这种风险很大，一旦成功，收益极高。另一种风险小，成功率高，是游戏取得一定成绩后直接卖给那家IT巨头，及时撤股拿钱。
就像骆池投资团团网，在B轮融资前撤股，账面回报率也高达180倍。
许芮投资元素手游，当然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回报，但至少不会亏，总比后来以卵击石好。虽然她自信有资金，但也没资源撑起来，这个行业她了解太少。
不过那也是游戏做好以后的事了，还得大半年呢。
许芮被指点了迷津，心里轻松了很多，也越发觉得要系统的学学如何投资了。总不能一直靠别人，虽然很多有钱人都有自己的理财顾问，甚至团队，但也得自己肚子里有货才能安心。
至于如何学，反正人都到B市了，她摇摇外公这棵大树，不过分吧？
“梅秘书，我礼拜天放假，外公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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