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恩仇

“师兄，你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吧”，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她要保护他，这不是英雄，却是一种喜欢。论英雄，他或许当得更恰当，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师妹，你要干嘛？”。

        “师兄，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

        “不可能，他必须死”，这种生死大仇，他又怎么能忘记。这种夺妻之恨，他又怎么能视而不见。要留下他的命，那只有一种，或许就是他死。上天就是这样残忍，在他们两之间，总要做出一个选择。

        “为什么？难道这一次也不可以吗？就当我求你”，女子看着书生，无奈，只能相求。她不想和他一战，不想破坏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不想破坏原来存在的那一点点默契，和不想毁灭那记忆中美丽的片段。

        男子越听越气，怒火重生，眼冒金星，早已对书生恨到极点。只见一道亮光，一把利剑在阳光照射下，如灵蛇出洞般，快而敏捷，甚至让人看不到。长剑一闪，飞快的刺向书生去。

        “锵”眼看剑就要刺入林文鑫的身体，刹那间，发出一声兵器交接的响声。这是刺骨吗？不是，这是师妹做的？不会，她不会这么做。

        认真一看，原来还真是。师妹为了一个陌生人，居然跟自己动手，难道那陌生人比她相处十多年的师兄还要重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许一切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在他看来，一切都是书生惹的祸，一切都是书生的错，只要这书生死了，那一切都会变好。

        “师妹，你？”，看着女子，他呆了，但是瞬间还是醒了过来。看着她，似乎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该长出来，也不该看到东西。

        “师兄，我说过，你要杀他先杀我”，不能让他死去，不能看着他被师兄杀害。她不愿打，也不想打。一个是她师兄，一个是她喜欢的人，这一次她本就无法抉择，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无事。但这样的情况似乎不可能，所以她只能出手，出手阻止这一切发生。

        男子本就生气了，吃醋了，现在听了女子的话，火气更加大，已经充满了整个大脑。他要杀了他，可是她却要保护他，他们师兄妹终究免不了一战。

        其实他不知道，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另一名女子也走了过来。弯弯如月般的刀，闪闪的在身前发光，似乎也将为书生而出。身子自立在林文鑫的身后，不出手。只要没有威胁到她的恩公，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管。

        男子没有注意，因为所有的经历不是在书生身上，就是在拿剑女子的身上，对于其它的势力，其它的人，他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好”，他觉得胸口好痛好痛，这是心痛，是从未有过的刺骨之痛。而这一切，都是书生一个人带给他的，他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拿回来。书生是绊脚石，是必除的对象。

        剑光闪闪，男子飞舞着长剑，一招招如雨滴般落下，是那么伶俐，也是那么迅捷。每一剑都很准，对着书生，招招致命。他不能给他醒过来的机会，现在不除，等醒过来，一切就都晚了。

        女子也挽出一阵飞花，长剑刚刚挡住男子的几剑，就知道事情不妙。那招式，她很清楚，这气势她很明白，书生不死，他或许就不会走。

        这段距离那么接近书生，一个不小心，他的剑就会刺穿书生的身体。她的武功本就没有师兄的高强，现在一个救人一个杀人，心中有所挂念，又输了一筹。她不敢这样做，也不敢赌。这战火不能在这个地方，必须要引到远一些的距离。

        横剑一砍，干净利落。她什么也不管，只为了能把师兄逼退开去。人本是有情，但是剑却无情，闪闪的剑光如巨浪般洒下，没有丝毫的空气，也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男子无奈，他知道，这一剑如果不躲，那将会终身残废，或许这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因为这一剑之后，双脚将会被那利剑斩断，将会没了双腿。

        虽然男子不敢相信女子会真的出手，不顾及同门之义，伤了自己。但是现在，他还真不敢赌。他害怕，害怕会看到结果，这一剑不仅仅表示女子对书生的维护，而且还是女子的最终选择。

        他急速的绕了开去，跳到一仗之外，这才停下来。没有受伤，也没有看到女子是否真的那么狠心，他还是不死心，还是要将那书生斩立决。

        眼看一剑得手，女子信心倍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收手。身子一跃而起，长剑划破长空，同时游走于地，只刺向男子去。这一剑是那么威猛，那么强大，里面根本没有夹杂一丝的感情。

        眼看一剑无情刺来，是狂风，是巨浪。他身子一转，翻身躲了开去。本来可以回敬一剑，化被动为主动，但是他害怕会伤害到她，终于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也知道这场比武终将要有个身负，所以就没在顾虑。身子刚刚落地，又是伶俐的一剑刺去。剑是那么快，在光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变了招式。

        男子左手一摆，右手的长剑挡了过来。他不敢出太大力，只能把自己一半的功力收藏着，用另外一半与女子对决。这样，或许会减少伤亡，至少不会伤到她。

        女子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打败师兄，那他会一直磨蹭下去，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她知道他的性格，他是那么倔强，是那么坚强，是那么不容藐视。或许在他的人生，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失败。

        这几天，他失败了一次，那不过是一招而已，一招就被人打的摔在地上，虽然受伤不是严重，但那毕竟是仇，不能不报。这一次更离谱，自己喜欢的女孩，从小青梅竹马，居然跟了书生，这让他怎么忍受。

        长剑一晃，女子连走两剑。她还是那么威武，那么强大。气势逼人，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男子横剑上挑，瞬间腾空而起，将这排山倒海的剑势躲了开去。回头再次一剑，虽然只用了五分力道，威力却并不容小觑。他刺的是那么准，应该说比往常的还要准，还要有力。

        女子长剑一捞，身子一阵后退。这一剑虽然有把握接住，但那难免不会出现两败俱伤，她不选择这样的危险招式，所以选择躲避。

        男子借机要靠近书生，见机会来了，他不愿放弃。身子迅速起飞，双脚如神般踏在空中。虽然没有支撑点，却也稳如泰山，平缓而行。

        女子似乎已经看穿了男子的意思，双脚一蹬，瞬间迎了上去。二人衣衫飘飘，在空中飞舞。他们相对而战，相对而飞，也相对而视。

        “锵锵锵锵”，二人都使出焚身解数，一道刀光剑影，在空中交接，撞出一朵朵火花。虽然在烈日下，阳光明媚，但是火光四射，似乎已经战胜了阳光，而显得格外亮眼。

        二人都是一阵剑雨，那么快，那么准，那么狠。

        打出一掌，女子对准了男子。男子看到，也不甘落后，同样使出一掌。这一掌是分武功的高下，这一掌也是分感情的成败。她毫不留手，拼命一掌。他也看到她出了全身力气，也不敢怠慢，同事使出了九层的功力。

        两掌在空间相合，两股势力撞击在一起，是那么强大。这真气瞬间借助阳光的明媚，发出它本有的威力。似乎害怕二人拼个死活，这股真气居然如波涛般，层出不穷，将二人都震了开去。

        二人缓缓落地，却相互对视。她对不起他，只能用眼神告诉他，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与书生无关。

        他看到了师妹的强大，也看到了爱情的强大。他失败了，失去了她，也杀不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连问两个为什么，却不知道问谁，或者是在问她，也许是问自己。

        “师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她看到了他眼神的绝望，看到他的难受，看到他的忧伤。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根本没法解释，要解释，或许只有对不起。

        他呆呆的看着天地，仿佛河水倒流，天地倒转。万事万物都花了，在眼中旋转，也在脑中旋转。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如今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

        “哈哈哈哈”，他几声冷笑，是在笑自己痴呆，也笑自己傻。眼前没有什么值得一看，这的树木在嘲笑，它们笑得正欢，和微风一起唱歌跳舞，配合着都是在笑自己。

        树中，枝桠高处，一只乌鸦也在哇哇叫个不停。它们是在笑自己吗？是的，自己真可悲，它们怎么可能不笑呢。好笑，好笑，男子又笑了几声，原来这笑声是那么舒服，那么轻松。

        “师兄，师兄”，男子已经疯狂，已经痴呆，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师兄了。她跑过去拉着他的衣服，歉意的说道：“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他忍住笑声，看着心爱的师妹，心里的痛苦却说不出来。他恨书生，想除之而后快。然而她却阻止，为了不让她自己的爱情，为了那几天认识的人，而不惜出手与自己一战。

        世界总那么多恩怨情仇，总那么多是是非非，那么多东西说不明白，也看不明白。

        我错了吗？男子自问一句，爱恨情仇，总只是一步之隔。没有答案，没有对错，要怪只能怪老天折磨人。恩仇不分，是非颠倒，让原本的仇人，变成了恋人。让青梅竹马的恋人，如今却刀剑相对，变成仇人。谁对谁是恩，谁对谁又是仇？这世界上的恩仇真的分得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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