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鬼医
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昨天让可可哭得那么伤心。今天还不收点利息回来,他陆安怎么对得起可可?
陆安对着沈扬帆的后颈轻轻吹了口凉气,头等舱内壁上立马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这是温差加大的自然反应,这样的温度应该够沈扬帆喝一壶的了。陆安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但是,等了一刻钟之后,沈扬帆仍然没有任何受凉的表现,连个哆嗦也不曾打。陆安不敢相信地揉了揉鬼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一次对着沈扬帆的脖颈吹了口大大的凉气。陆安以他深厚的道行打包票,这一口凉气下去,怎么也能让沈扬帆这个普通人病上一个星期。可是,显然陆安的道行还是不够的,沈扬帆仅仅是缩了下脖子,拉了拉衣领,除此之外,连个喷嚏也不曾打。
陆安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伸手朝沈扬帆的后脑拍去。俗话说:“鬼手拍,三日愁。”意思就是说被鬼手拍了后脑勺的人三天都不得安宁。可是,陆安的手刚要靠近沈扬帆的后脑勺时,一道强烈的金光从沈扬帆的身上透射而出,陆安的手立即被熊熊烈火包围,就在一刹那的功夫,火势从手部蔓延至全身,陆安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滚,嘴里不停地哀嚎着。
孙可可此时正在经济舱内与韩佳打闹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哀嚎声穿越千重声浪来到了她的耳边,是陆安,孙可可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头等舱内,陆安被包围在团团烈火之中,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孙可可顾不上其他的了,心里像被烧着了一样,火急火燎地扑向陆安,飞机遇到小气流,一个小颠簸,孙可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手向前伸出打在了沈扬帆的脚上。
沈扬帆举起酒杯正要喝酒,结果一个颠簸全撒在了身上。他皱起眉头看了看了脚跟的那只手,这个孙可可还真是不简单啊,居然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昨天那么直白的话也没让她退却,居然还跑到头等舱来骚扰他,呜,他在考虑是不是该让人事部找个理由开除她了?他可不想再遇到第二个白婷婷。
孙可可被小气流的颠簸弄得趴下的那一刻,嘴唇紧紧贴着陆安的额头,陆安身上的火焰奇迹般地消失了,化作一股黑烟回到了木牌中,“陆安,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孙可可看着陆安被火烧,早已急得满脸泪痕。
“孙可可,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还不明白吗?”沈扬帆略带怒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孙可可抬起头,一双泪眼正对上沈扬帆那深邃的眼神。
那双星星点点的泪眼让沈扬帆的心底划过一丝怜惜,“哭哭啼啼装柔弱这招对我而言没用,而且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了。”沈扬帆强压下心中的那丝怜惜,硬起心肠再次出言伤害,他没有其他恶意,只是希望孙可可能离他远点罢了,作为一个集团的总裁,婚姻也是一个通向成功的很好的途径,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您没兴趣,我的眼泪是为别人而流的,跟您没关系,您不必介怀。”孙可可被陆安吓得六神无主了,但在这危急时刻,嘴皮子反而比以前利索了。
孙可可一转身,一头撞进了安静的怀里,“安……”安静竖起食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一手拉着孙可可走向了机舱尾部无人的角落。
安静紧盯着孙可可胸前的木牌,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幽幽开口道:“人鬼殊途,把一只鬼带在身边,会大损你的阳寿的,虽然有这个阴木牌为你吸收一部分鬼气,但终归还是有所损伤的。”
孙可可没猜错,安静真的能看见陆安。但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会像电视里常演的狗血桥段一样,是什么道家、驱魔人的后代吧?
“安静,你怎么会看得见陆安?难道你是专门收鬼的道士?”孙可可双手紧紧握着木牌,在发问的那一瞬间,孙可可就预想了无数情景了,如果安静真是个收鬼的道士,她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安静,但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拼死也会保护陆安。
安静没有回答,而是单手捏诀,右手拇指与无名扣成环状,双眼盯着孙可可胸前的木牌,嘴里念着咒语:“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一道黑烟从木牌中像被抽丝一样缓慢地抽了出来,孙可可大惊失色:“陆安,安静,你要干什么?”
孙可可双手慌忙捂着黑烟,拼命想把陆安塞回木牌中去,可是,黑烟如流沙,握得再紧,还是会从指缝中流走。她急得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就要去打安静,试图阻止安静将陆安的鬼魂抽出木牌。
“可可,别动,她在帮我。”陆安虚弱的声音飘进孙可可的耳朵,陆安的声音对于孙可可而言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魔力,每次当她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时,陆安的声音总能安抚她。
安静手上撒出一把白色粉末,孙可可看到陆安原本被烧焦的鬼躯渐渐恢复了原形。渐渐地,陆安恢复了往日的容颜,只是脸色仍然苍白异常,苍白中带着青色。
“多谢。”陆安难得这么有礼貌。
“陆安,你活过来了吗?”一开口,孙可可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怎么到了嘴边就成这样了呢?她有事时,陆安总是第一个帮她,为了她几次陷入险境,而当陆安有危险时,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问这么没脑的问题。
“你放心,我没事了。”陆安在半空中朝孙可可了然一笑,日日共处一室,她的为人他最清楚了,呵呵,迷糊的小妮子!对于孙可可,陆安早已把她当成亲人一般,眼下,反而是眼前这个替自己疗伤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来路,从刚才她给自己用的疗伤药来看,似乎是驱魔道人南毛北马中南方毛家的传人,但是这个小姑娘姓安?
安静此刻也在打量陆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安静与陆安之间流淌。
孙可可再迟钝也发现了两人间的不寻常,“额,那个,安静,谢谢你救了我家陆安。”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同事加好友,孙可可只能出言打破这份诡异。
“陆安?”安静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孙可可条件反射性地看向了陆安,就像平常一样,遇到无法回答或无法解决的问题,她总是依赖着陆安,不知不觉,这种依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毛小方是你什么人?”陆安并未回答安静的问题,反而丢出了一个让安静惊讶的问题。
安静眉尖一挑:“道行不浅,居然猜出来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为什么,孙可可觉得此刻的安静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平日里的安静是个文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的女孩,那么现在在孙可可眼前的安静就像朵盛开的玫瑰,明艳带刺。
陆安王子般倔强的性格被安静瘳瘳几语勾了出来:“不,你先回答。”
“呵呵,”安静整理了下衣服,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放在了孙可可的大腿上,好整似暇道:“看来,做鬼做久了,脸皮都变厚了好尺啊,先来后到的顺序,该不会忘了吧?”
“你脸皮才厚,把你的爪子从孙可可腿上拿开。”陆安看着安静搁在孙可可大腿上的手,眼睛里像要喷火一样。
安静一言不发,挑衅地看了看陆安,搁在孙可可大腿上的手反而往里挪了挪。
一只手拍上了安静的头顶,那是陆安的手,“陆安,不要。”孙可可急呼出声,一方面,她不想自己的心上人和朋友起冲突,另一方面,她认为安静既然能治好陆安,那么实力说不定就在陆安之上,万一安静被打得恼羞成怒,最后吃亏的还不是陆安吗?
安静搁在孙可可大腿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将正要起身的孙可可按了下去,同时,丢给孙可可一个调皮的笑容。
陆安的手在离安静头顶三公分处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样,怎么用力也按不下去,陆安急得满头大汗,咬牙切齿道:“护身法甲。”陆安与安静的实力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安静,他就是这样一副德性,老是口是心非的,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看我的面上,别跟他一般计较行吗?”孙可可看着陆安因用力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央求安静。
安静见陆安累得满头大汗,孙可可又这么为他求情,就撤掉了护身法甲。无惧陆安快安喷火的又眼,安静悠然地开口道:“啧啧,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实在不爽安静那副挟恩要报的嘴脸,陆安正要继续发怒,孙可可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像抱个小婴儿一样:“嘘,安静说得对。”
刚刚一个那么帅得掉渣,厉害无匹的鬼突然间被人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安静再也忍不住了,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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