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民要术（下）

瞧见钱万金手里的书，二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窜了起来，怒喝道：“赶紧把书给我放回去，要是弄坏了你咋赔得起？”

　　“二叔误会，这不是你的书。这是我从老师那里借来的。”钱万金不卑不亢地说。

　　“借书？满口胡言。你知道一本书有多贵吗？是你想借就能借的。”

　　“老师赏识，借了整整一箱，叫我赶紧研读好参加明年的秋闱。二叔若是不信，可回家看看你的书纹丝未动。”钱万金我晃着手里的书继续说道：“这本《齐民要术》想必叔叔的书房是没有的吧？否则家里的地也不会被糟蹋成这样。”

　　《齐民要术》？

　　毕竟在学院里可是能借到不少书,《齐民要术》二叔也翻阅过好像是一部综合性农书，这本书记述了黄河流域下游地区的农业生产，概述农、林、牧、渔、副等部门的生产技术知识，对科举没啥用处所以没啥涉足的必要。

　　期初，家里最想钱万金成功的就是二叔，若是每亩地真能提高半石的产量，且不是自己记录下来也能完成一部农业著作，虽无用于科举却也能流芳百世。

　　可是，现在看着钱万金手里的《齐民要术》最不想他成功的就是二叔，若此事未成，这段时间的羞辱皆可加倍奉还，那个时候老大家再也无法嚣张。若是成了且不是说自己所读之学问还比不过一个孩童，日后哪还有脸在家里待着，哪还有脸称自己是读书人。

　　二叔并不知道，现在关东县象戏一道正没多少人敢在钱万金面前自称是读书人！不过好歹象戏与科举无关，众人也就一笑了之。

　　钱万金并不知道二叔的小心思，他直接翻开书朗读起来：“凡人家营田，须量己力，宁可少好，不可多恶。假如一具牛「二」，总营得小亩三顷——据齐地大亩，一顷三十五亩也「三」。每年一易（二），必莫频种。其杂田地，即是来年穀资「四」。”

　　看着家里人惊讶且呆滞的目光，别说是家里人，就是钱万金自己也觉得没能完全理解其意。

　　不过这难不到他。

　　于是钱万金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书上说，种田宁可一亩地种的好好的，也不愿意胡乱种十亩地。而且这田地每年一换，不可以频繁耕种一块土地。田里要换着种不同的庄稼，这样来年才能有丰硕的收成。”

　　二婶望了一眼桂氏冷笑道：“这么多地一起种，还养不活这一大家子人。要是还少种一些，家里早就饿死人了。”

　　三婶虽然很不服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其实大家都默认了孙氏的话。

　　轮种不是让你不种，而是交换种植不同的农作物又或者按季节插种其它农作物。钱万金本想狠狠地怼回去，可想想自己的小屁屁，他还是忍了。

　　钱万金没理会二婶的胡搅蛮缠，继续读道：“凡田地中有良有薄者，即须加粪粪之。其踏粪法：凡人家秋收治田後，场上所有穰、谷积等，并须收贮一处。每日布牛脚下，三寸厚；每平旦收聚堆积之；还依前布之，经宿即堆聚。计经冬一具牛，踏成三十车粪。至十二月、正月之间，既载粪粪地。计小亩亩别用五车，计粪得六亩。匀摊，耕，盖著，未须转起。”

　　看看大家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段话的意思吗？其实就是说田里要是施肥庄稼才能长得好。同时还告诉了我们要怎么施肥同时还说了田里的麦秆都是重要的肥料。可是祖父祖母你们看家里，烧的都是麦秆。这些原本应该被当做肥料的麦秆都被烧了，久而久之，田里没了肥，自然产出就下降了。”

　　二叔忙起来不削地说：“我还以为什么好法子不过就是施点粪罢了。踏粪之事以前家里没牛，就是知道这方法也没办法。”

　　其实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没学文，况且农家人都知道粪粪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那时家里没牛，所以麦秆也没法踏之，不是自己才疏学浅。而是没办法、没能力实施，所以才没提出来。

　　“没牛？不知道把麦秆剁碎……算了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就是……”钱万金本不想怼他，可是这神助攻都送到面前了，岂能不来上一脚，随便骂上几句后。

　　钱万金突然猛地合上书，话锋一转道：“二叔、二嫂。明年我就给你们看看怎么叫轮种，如何弄出高产的粪肥来。”接着死死地盯着祖父问道：“不过，祖父您可得倾尽全力配合我才行。”

　　“吃饭，从今天起，家里全力支持狗蛋。”祖父激动地拍板道。立刻他就后悔了，这小子太能折腾，家里的地若是被他糟蹋了可就不划算了。

　　“爹，支持狗蛋儿没错，这可是大事，不能儿戏。”

　　祖父正后悔啦，此时见老二出来拆台顺着话头说：“老二说的在理，家里的地可都是上好的良田，若是一不小心糟蹋了实在可惜，不如在村外寻片空地开个荒先折腾折腾。”

　　“不麻烦了，反正这地又不是我一家的，你们爱咋糟蹋咋糟蹋吧。”说罢将书丢在一旁等着祖母分饭，心中腹诽道：天生就是穷苦命。

　　若是还有时间折腾，钱万金也万不会如此激进。

　　吃完饭回到屋。今天，钱万金就打算制作鸡毛笔，他选择的是野鸡左翅末端的羽毛，它足够修长、柔韧性好而且很漂亮。

　　拿到那几支还完好能制作鸡毛笔的羽毛时，钱万金就拜托娘亲悄悄地将羽毛放在蒸笼上蒸，经过简单的去脂处理，等羽毛晾干就可以开始制作。

　　不过前段时间太忙就一拖再拖，午饭的时候钱万金拜托四婶悄悄的将河沙加热，趁大家吃饭前将几根羽毛的羽管插进热砂里，等饭后砂子基本自然冷却。

　　经过热处理的羽毛管由半透明变成不透明，管壁硬化从而提高制成的笔尖耐磨度。一根更拔出羽毛的时候钱万金郁闷极了，他最喜欢的那只羽毛根部被烧焦了！七根羽毛竟烤焦三根……

　　还没加工就损兵折将半数，可谓是出师不利啊！

　　钱万金开始重要的切割程序没多久，再次损兵折将。热处理过的羽毛管管壁确实硬度增加，同时也变得很脆，非常不容易切割。削了好几次都失败了，直至硬化部分都削完了才勉强成功完成45度的斜角，可是笔杆太短已经不能使用啦……

　　耗时半个时辰，终于在报废两支羽毛的代价后，完成一支鸡毛笔以及一支半成品。因为，这支羽毛插得不深仅仅热处理了一点点位置，于是钱万金大胆削掉它，用未处理的羽毛管加工起来，不仅完成45度的斜角，然后用刀进一步把笔尖削尖。还在笔尖后方中间的位置用锥子钻了一个小孔，以便将来吸附更多的墨水。左后用绣花针由小孔到笔尖的最尖端一遍遍地划出刻痕，这条不深不浅的刻痕能够让墨水顺利地流到笔尖。

　　就等着做晚饭的时候热处理这支做工精美的鸡毛笔。

　　处理完鸡毛笔，钱万金拽上姐姐提着柴刀砍竹子去了，竖弩还等着他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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