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上加霜

老夫人看着韩霜雅：“但愿吧，雅儿，吓到你了吧”。一个小女孩，看到那么鲜血淋漓的场面一定害怕。

        “恩”韩霜雅软软的恩了一声，顺势扑到老夫人怀里，老夫人拍了拍韩霜雅的背：“不怕，这几天好好在房里歇着，别魇着”。

        韩霜雅心里一暖，正想说话，可人的声音又传出来：“老夫人，钱掌柜来了”。

        老夫人淡淡道：“让他进来”。

        韩霜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钱掌柜，李婉茹的嫁妆可不少，现在都是在许茹芸手里把持着，韩霜雅不知道宁煜会狮子大开口，一下子索要十万两黄金，韩叔不拿，儿子就没命，拿了，一个丞相能拿出这么多钱，造反吗？真是进退两难哪。

        可人掀了帘子，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行了个礼：“老夫人”。

        ‘恩“。老夫人叹了口气：”雅儿，钱掌柜是你娘亲铺子的掌柜，你也认识认识“。

        钱掌柜老夫人还算信任，这些年一直听命与许茹芸，可算是许茹芸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了，不对，韩霜雅在心里轻笑，说钱掌柜是狗，侮辱了狗，狗可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呢，韩霜雅是过了年一个多月以后回来的，钱掌柜在这个时间来老夫人这里请安，恐怕原因很简单，韩叔不会出手救自己的儿子，可许茹芸不会，她只会疯狂的那钱请人找自己的儿子，钱掌柜是来送银子的吧。

        韩霜雅抬起头，钱掌柜愕然，这么美，不是说在乡下长大的吗？怎么这么好看。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盯着韩霜雅这个千金小姐看成何体统。

        钱掌柜这才回过神，低下头，韩霜雅已经站起身：“钱掌柜辛苦了，这些年打理铺子，真是功臣“。淡淡的语气，温和，不失大户人家的规矩，可话音里却带着点点威严，说话上，韩霜雅拿捏的十分到位。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韩霜雅真的很不错。

        钱掌柜头上冒出一阵阵冷汗，韩霜雅明明不大，可怎么不自然的就觉得害怕畏惧呢，有没有尽心他可知道，所有的收入可都是给了许茹芸，要是韩霜雅开口要怎么办。

        “不敢，二小姐缪赞”。钱掌柜连忙应承。

        “不知今日吹了什么风，让钱掌柜撇下铺子里那么多活，来给祖母请安呢？”韩霜雅巧笑嫣然，眉眼微微上挑，带着极其温和的凌厉。

        钱掌柜一惊，连忙回道：“二小姐说笑，给老夫人请安是下人应该做的”。

        老夫人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钱掌柜可是许茹芸的人，她自己的儿子她知道，恐怕许茹芸是找钱掌柜拿钱的吧，罢了，落儿生死未卜，找找是必须的，不过，也总不能让许茹芸把持着李婉茹的嫁妆，否则，本来就没有立足之地的韩霜雅该怎么活。

        “钱掌柜好尊敬祖母呢”。韩霜雅天真的笑了，老夫人欣慰的看了看韩霜雅：“茹芸现在没心情管这些，雅儿也回来了，你就接管你娘亲的嫁妆，不懂的，奶奶帮你“。

        钱掌柜一下子惊呆，这下坏了，这些年的账目他连掩饰都没有掩饰过，要是韩霜雅发现了，那自己还能不能保住这个饭碗啊。

        韩霜雅乖巧的笑着：“多谢奶奶相信雅儿，不过雅儿年纪还小呢“。

        “小什么“。老夫人嗔怒：”再过几年就该找个婆家了，现在得学着做这些，不如嫁了人怎么掌家“。

        韩霜雅低头羞涩的笑了：“奶奶就不要取笑雅儿了“。

        “呵呵，看看，这丫头还害羞了“。老夫人对着满屋子的人笑，刘妈妈在身后也跟着笑：”老夫人，奴婢看二小姐是脸皮薄，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出嫁啊“。

        老夫人哎了一声，果然，韩霜雅的脸已经泛红，看上去像是一个少女怀春，老夫人立刻就大笑起来，果真是脸皮子薄呢。

        钱掌柜松了口气，只要韩霜雅现在不看，那就有机会蒙混过去。

        老夫人笑了一阵：“钱掌柜，你先退下吧“。

        钱掌柜松了口气，韩霜雅却笑吟吟道：“钱掌柜，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将铺子这些年的收入交给雅儿吧“。

        “否则“。韩霜雅话音一转：”奶奶以后嫌弃雅儿了，打发雅儿嫁人了，那雅儿一个人可撑不起来“。

        老夫人摇摇头，伸手点了点韩霜雅的额头：“鬼灵精“。

        钱掌柜却差点摔倒，额头上全是冷汗，坏了，这下坏了，不，还有机会，韩霜雅只是个小孩子，可以糊弄糊弄。

        “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到，一定办到“。钱掌柜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行了个礼就想退下。

        韩霜雅心里冷笑，想糊弄过去，当她是傻子跟前世一样信赖许茹芸吗？前世，她的确查过帐，不过是韩霜晴和她一起查的，那个时候钱掌柜自己作假，韩霜晴看出了不对，可韩霜雅却蠢得不行，傻乎乎的相信，又嫌麻烦，将铺子再次交给了许茹芸，许茹芸从此以后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韩霜雅开口道：“钱掌柜等等“。

        钱掌柜回过头：“二小姐有何吩咐？“

        “今日是我掌管这些铺子的第一天，劳烦钱掌柜吩咐跟来的伙计，将账本拿过来，雅儿也好仔细看看“。

        钱掌柜下一子腿软，韩霜雅，竟然一点给他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老夫人看出端倪，立刻道：“刘妈妈，你去“。

        刘妈妈迅速明白了，立刻走出房间，出去了，钱掌柜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刘妈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拿来了几十本账本，钱掌柜看到这些账本，险些吓晕过去。

        韩霜雅像一只懒散的小猫，靠在老夫人怀里，拿过一本账本看了看，老夫人也在顺势看，越往下看，老夫人的脸色越铁青，良久，韩霜雅合上账本，大眼睛里带着疑问：“奶奶，母亲的铺子一年才收入一百两银子吗？“

        老夫人勃然大怒，抓起账本摔在钱掌柜脸上，钱掌柜当场跪下：“老夫人饶命啊“。

        “说，你们趁着雅儿不在贪墨了多少银子“，老夫人冰冷的语气毫不犹豫的显示，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钱掌柜哆嗦着不敢说话，屏风后，一个身影迅速闪过，韩霜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报信去吧，看看许茹芸来不来。

        “刘妈妈，去通知刑部，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抓起来“。老夫人气的脸都红了，韩霜雅连忙给老夫人顺气：”奶奶息怒，身子要紧“。

        老夫人怎么能不气，这些年她不理世事，原本以为韩霜雅虽然在乡下，可钱掌柜每个月都会给韩霜雅姐妹俩送银子，相府的小姐，怎么能过苦日子，可现在看来，钱掌柜竟然将钱全部贪墨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许茹芸暗中指示的。

        “老夫人，夫人来了“。可人话音刚落，老夫人就怒吼：”给我滚进来“。

        许茹芸一身橙色衣裙，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眼中有些慌乱，脸颊才一日的功夫就消瘦了下去，这打击，不小吧，许茹芸，这打击对我来说，太小，你欠我的，还不够。

        钱掌柜松了口气，夫人会帮他的，铺子的收入大部分都给了许茹芸，要是许茹芸不帮他，他就把许茹芸咬出来，到时候鱼死网破。

        许茹芸行了个礼，老夫人冷冷道：“给我跪下“。

        许茹芸这么多年老谋深算不是白得的，立刻乖乖跪下；“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闭嘴“。老夫人怒气不减：”钱掌柜，你说，这么多年的铺子收入都给了谁“。

        许茹芸心里一跳，眼中的警告直直的刺向钱掌柜，钱掌柜一哆嗦，却听到老夫人冷冷道：“不说，就等着进大牢“。

        钱掌柜脸色吓得发白，犹豫着开不开口，韩霜雅走到钱掌柜面前：“钱掌柜，进了大牢，家人也是要受连累的“。

        钱掌柜脑中的弦立刻断了：‘我说，夫人，都给了夫人“。

        许茹芸一下子站起来，又立刻跪下；“老夫人，这些年姐姐不理世事，我只能代替姐姐打理铺子，现在既然雅儿回来了，那我立刻就把铺子的掌权交给雅儿”。

        交给你，许茹芸在心底冷笑，铺子里的伙计掌柜都是自己人，韩霜雅能镇得住才怪。

        老夫人怎么能不明白，怎么早不给晚不给，她发现了才给，当她是傻子吗：“既然如此，就把这些年铺子的收益还给雅儿，算起来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许茹芸下意识喊出声：“老夫人”。几十万两，她都给了娘家，还有韩霜婷，韩俊落的花销，现在，哪里还有啊，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老夫人锐利的眼眸分明是说着这件事不容的商量，就算是韩叔也不行。

        钱掌柜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贪墨的钱不多，交给韩霜雅，自己一家还能活下去。

        老夫人冷笑：“刘妈妈，把铺子里的掌柜们都给我抓起来，伙计全部赶出去，招新人”。

        “是”。

        许茹芸在镇定也没了办法，老夫人竟然将她所有的后路都切断了。

        韩霜雅宽和的笑了：“老夫人，这些年姨娘管家不容易，这些银子就不用还了，招些伙计就可以了，以后，雅儿还得依靠姨娘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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