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非法

　　6月14日，南阳、第一集团军司令部。
当莫凡听到秘书聂少兴通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片刻之后跟随秘书走出办公室。
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中山装，气质略微有些阴冷的中年人。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人，同样身着便装。
见到三人的时候，莫凡眼神中的诧异和警惕一闪而逝，整张脸上堆起笑容，开口的时候话语中带着惊喜。
“竟然真是戴老板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戴笠本来正在观察所处的院子，看到莫凡迎了出来，他的脸上也马上洋溢起笑容，快走两步，微微欠身与莫凡握手。
“莫长官玩笑了，还请莫长官原谅卑职突然造访。”
莫凡微笑着说道：
“全军将士都知道戴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哈哈…………”
戴笠脸上笑容不减，但是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莫长官这是在说我平日藏头露尾喽……”
“哈哈……”莫凡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打了两句哈哈，
“请进。”
两个警卫同时向前迈出了小半步，但是他们很快看到了戴笠的手势，便停下脚步不在前进，等在门外。
莫凡的办公室非常宽敞，有专门接待的沙发和客桌。
戴笠兴致盎然地抬头打量整间办公室的布局，他视野中出现的最多的是军事地图。
除了军事地图外，办公室里的其他东西很少，略显空旷。
“从这间办公室就看得出来，外界传言果然不虚，莫长官以驱除日寇为己任，是吾辈军人之楷模。”
聂少兴给戴笠端来了茶水，随后他便退出了办公室。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莫凡又和戴笠寒暄了片刻，然后才问道：
“戴局长悄无声息地从重庆而来，应该有重要的事情吧？”
尽管话题已经转到了正事上，但是戴笠依旧笑呵呵的。
“实话告诉莫长官，我这一趟是替校长跑腿的。”
“哦。”
莫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发问，等待戴笠的后话。
戴笠扫了一眼莫凡的脸色，接着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31集团军的事情。
莫长官和第一战区程司令长官多次拒绝执行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校长非常生气，杯子都已经砸了十几个。
不过在军事委员会诸位委员和夫人的劝说之下，在我来的时候，校长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过事情终归要解决，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
31集团军的汤司令向校长报告，几万名国军将士快要没饭可吃了。
31集团军的将士也为国家和民族流过血，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饿死，那样的话是国家的莫大损失。”
莫凡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像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我之前听说31集团军收刮民脂民膏，应该非常富裕才对，怎么可能连吃的都快没了。
想要吃饱饭很容易啊，直接走出郑州城，新一师和新二师会给他们提供热汤热饭，管饱。”
戴笠在心中骂了几句脏话，强压着升腾而起的怒火，脸上努力挤出微笑。
校长亲自将任务交给他，他总不能无功而返。
暗自作了一番心理建设，戴笠继续说道：
“莫长官，全国人民都知道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早日取得抗战的胜利，您的行为和心态我们都理解。
但能否请您替校长也考虑一下，他毕竟是国家领袖，您和一战区如此行事，实在是有些不忠不义。
难道您不想维护国家正统和民族大义吗？”
莫凡脸上的笑容缓缓消退，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扩散蔓延出去，目光变得锐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尽管戴笠自诩老练沉稳，但是当他直面莫凡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连喘息都有些费劲。
他调动全身力气迎上莫凡的目光，严肃郑重地说道：
“校长派我前来必须解决这件事情，第一战区和中原可以完全给你，但是以后你也要负责承担抗击日寇的重任，军事委员会不会给予任何钱粮方面的支持。
作为交换，新一师和新二师必须放第31集团军离开郑州，西入关中。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军委会将不再像以前那样支持你，首先一点就是收回你在中原地区的行政权，若你不服从命令，军委会将会采取行动。
宣布第一集团军、守备兵团等部队非法！”
实在是不能好好商谈，戴笠顶着压力说出了最后的条件。
可是在他说完之后，莫凡神情依旧淡然，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转动茶杯，似乎是在思考。
戴笠吞咽了一口唾液，鼓足力量继续说道：
“很明显，莫长官您也看不上第31集团军，在您的眼里，他们军纪涣散，战斗力低下。
即如此，您何必非要留下他们呢？
放第31集团军离开，换取对中原之地名正言顺的行政和军事权！”
莫凡停止转动茶杯的动作，声音冷冽的说道：
“自从我进入中原以来，第31集团军处处与我为难作对，我并不是看中汤恩伯手下的那几万人，我真正要做的是杀一儆百。
告诉周围的所有人，若有人敢阻拦我驱除日寇、复兴民族，我将毫不留情！”
最后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让戴立心头发颤。
戴笠张口结舌，实在很难接下话头，但他却听到莫凡继续说道：
“你刚才说如果我不服从命令，军委会将会宣布一切非法。
呵呵……非法和合法并非是一纸文件、一张公告就能决定的。
戴局长，你身为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竟然连时局都看不清楚，实在有些可悲可笑。”
戴笠抬头看着莫凡，一言不发。
“作为军统局的局长，你每日收到的有关我南阳发展的报告应该很多吧。
看了那么多的报告，却依旧认为军委会的威胁对我有效，呵呵……
看来你手下都是一些无能之辈，没有人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与你。
宣布我在中原地区的一切行为非法，就算老头子有这个勇气，军委会的其他人以及重庆那么多的外国使节能答应吗？
用脑子好好想一想。
真走到了那一步，到底是谁才真的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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