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

“嗯。”男人看穿她的小心思，他自己根本就一直没有在思考什么，只等天亮将她带走。还不是很笨嘛，还会想要套话。

        “江湖人不是很讲义气的吗？”宋凝儿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他，上上下下看，他其实挺像一个大侠的，还是长得不错的大侠，估计要是有名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女侠喜欢他。就是，和他说话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坏坏的。

        “江湖败类知道吗？”

        男人一句话让宋凝儿瞪大了眼，原来……江湖败类长得挺好看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你武功很厉害吗？”宋凝儿问。

        “不厉害怎么做败类？不厉害就等着被人败。”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乱答。

        宋凝儿却问得认真，听完还很认真地分析。的确，不厉害成不了败类的。

        她又问，“但是，你来这里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她会在今天捡到一把剑，他的出现难道只是巧合？不可能吧，一定是有原因的。宋凝儿自己心里想，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的借口说他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因为，她的阅历太浅。

        男人不说话，因为懒得说谎，以后带她上路，还要圆谎，麻烦死了。

        宋凝儿也不一定要知道为什么，见他不说，于是又搬出另外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男人终于望过去，看见她没有什么期待，只是像和刚才一样顺口问问题，不禁有些恼。见她没有等他的意思，将要再次开口问问题，他终于从嘴唇里吐出两个字，“洛尘。”

        洛尘？好听的名字。宋凝儿点头，明明是敌非友，只可惜小姑娘心头就没有什么善恶观念，他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之前，她都会觉得，这个人其实是个好人。没办法，她本来就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尚未在她面前做做过恶的人呢。

        后来，宋凝儿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一直以为，遇上的好人比坏人多太多。

        “洛尘，你好，我叫宋宁。”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伪装。

        洛尘一听就知道她的名字是假的，她再怎么扮男人，还是有些失了味道。只有村子里那些没见过世面而又眼色不好的人，才会被她蒙骗过去。

        洛尘不去理会她对自己拱了拱手，淡淡看着她一个人左右动作。

        兜兜转转，宋凝儿已经觉得困乏，她掩饰自己要打呵欠的意思，看一眼王九的房间，瞬间觉得其实王九的房间也不错的，起码有床板呢。

        “你真的不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宋凝儿撑着眼皮问。星星都眨着眼睛要睡觉了哦，洛大侠其实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去危害江湖，不要来这个小村庄？

        洛尘好笑地看着她在陌生人面前站着也想睡觉的样子，说道，“我要带着这把剑走。”

        这次，宋凝儿下了决心了，一定不阻拦他抢剑，甚至将手劲放松了。

        洛尘没动。

        宋凝儿不小心露出小姑娘的动作，嘟了嘟嘴，说道，“你是要我说，我把这把剑送给你了，是吗？”

        洛尘说道，“这样最好了。”

        宋凝儿憋屈地想，她入江湖的第一份礼物就被这传说中的江湖败类抢了，还被人硬是要自己心甘情愿被抢，真是不好受。但是，她还是做了，“送你。”语气难掩不忿。

        洛尘接过追日剑，那么厉害一把剑，今天终于重现江湖了，虽然首先被一班子山野村民看猴子一样看过，但是此刻剑在他的手中，难免还是有一些神情激荡。

        “好了，你走吧。”明天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和村民们解释呢。

        “我走了，你要怎么解释剑不见了？”洛尘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宋凝儿瞪他，要不是你自己多事霸道，强抢民物，她至于这样吗？她恶狠狠地说，“有劳多心！这是我捡到的剑，我明天就走，他们就不知道了。”

        “不道别吗？”洛尘问她。

        关你什么事？宋凝儿心里说，嘴上却说，“道别啊，怎么可以那么冷血，他们那么热情，我自然要道别才走的。”

        “你明天走，我也明天走。这样，你出了村子之后，再把剑给我。”洛尘将剑递回去给她。

        宋凝儿觉得，自己被施舍了！这是她的剑好吗？怎么最后成了她被人施舍了？

        “我们打一场吧！”宋凝儿气不过去，的“点到即止！”不然她就会被憋屈死的，输了的话，好歹能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技不如人，把自己的剑输了。

        洛尘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居然那么不怕死，比剑这样的事，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做的事吗？况且，她不知道，这里一打起来将会有一堆观众吗？要不是他提前点了那爷孙俩的睡穴，她以为她能说话那么大声而不吵醒人？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样的人，一踏进江湖，必死无疑。洛尘忽然有些庆幸她是有缘人，这样她才能活下去，有自己的保护，换她能活下去。

        宋凝儿哪里会考虑那么多，早已经摆好了姿势，等他出招。但他迟迟不动。

        “喂！”

        洛尘蹙眉，真是胡闹。他不得不说，“在这里动手，你是想要全村子的人都知道我对他们有什么不利？还是想要打开杀戒？”他直接吓她，好让她不要那么多事。

        宋凝儿一听，原来是心虚了。

        “你心虚了吗？”她颇有些得意地说。

        洛尘觉得这真是够了，她怎么还能想到这个去。

        “原来你并不介意吵醒这里的人，你是第一次出门吧？不知道这样一吵会有什么后果？”洛尘说。

        “后果？”宋凝儿转念一想，好像真的不好。要是她打不过他，吵醒了村子里的人，他们要是看不过眼，怎么办？他们的生活那么安静，最好就是不要被拉进来。那些到剑山里找剑的人，似乎都没有来村子里的意思，这就说明了，村子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还是不要吵了，等出了村子，再找他算账。反正，他也会来要剑的。总之都是要他先打败她再说。

        于是，宋凝儿说道，“看在村子里的人的份上，我先答应你今晚不打。”

        洛尘无语。

        “明天我出了村子，你再找我吧。如果你真的是什么江湖败类，一定不要再回来这个村子，打扰了他们。”她会良心不安的，因为好像这些事都是她自己惹来的一样。

        洛尘心想，放心，他真没有那么有兴趣，来这样的小村子。

        第二天，老人和王九一早醒来，觉得有点不一样，今天比平常起晚了。平时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煮好早饭，吃好了将要出门了。爷孙俩一起说这话，在厨房里。

        这时候，宋凝儿进来了。

        她见王九在烧火，老人家在切酸菜丁和肉脯。这算是他们一向的习惯，早上多吃一些，出了门干活才有劲，中午的时候，有的吃的都是早上剩下来带出去的，晚上回来，也一定会吃好一点。

        这些都是王九昨天兴趣所致说给她听的，她站在门口，爷孙俩一见她纷纷笑起，说早。

        宋凝儿走进去，对老人家说一声早，才和王九说让她也来帮忙烧火，他可以去挑水。

        王九一点儿都不客气，当他是自己家兄弟一样，一听立刻就让位。很快，早饭做好了。

        三个人坐在矮小的饭桌上吃饭。

        宋凝儿不习惯这里的人酸菜和着饭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筷子。王九直说她吃得像姑娘家一样少。老人心道，本来就是姑娘家。他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宋凝儿等他们都放下碗筷之后才提起自己要走了。

        “老人家，谢谢你的招待，晚辈不能再打搅你了，该上路了。”宋凝儿说道。

        老人还没说话，王九就先说了，“宋兄弟，你要走了吗？”他十分不舍地说，好不容易才熟络下来，且又意趣相投，王九这样觉得。

        老人就觉得可惜，但是他也无力挽留，听她说话，似乎已经定了下来。况且，他看她也是十分喜欢剑的，自己家的孙媳妇不能那样。

        “好好，宁公子你要是走的话，老头我去帮你打包一些干粮。”淳朴的人家好客，心肠好都会这样。

        老人想她现在走的话刚好，要是过了中午，那些婶婆子就要来问她的意思，想要给她推荐自己的女儿的了。呵呵，姑娘家怎么娶姑娘家呢。

        “如此就要谢谢老人家了。”宋凝儿又次客气起来，怕自己叫的亲近了，等会儿会伤心，姑娘家总是感性一些的，但是不好让他们知道这些。至于干粮，她会给老人家留下一些银子的，带走他们的心意，也不枉一份相识的缘分。

        王九见自己的爷爷和本人都这么说，还是不甘心，多追问一句，“不留多两天吗？”

        宋凝儿笑着摇头，说道，“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这只是客气话而已。

        等他们爷孙俩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宋凝儿也在王九的房间里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留下了一锭银子在床头，晚上的时候王九回来这间房，就一定会看见。她不当面给，就是怕他们不收。

        马已经等在村口，老人也低调，绕了一些圈子带她出来，只说，“缘分一场，村子里的人都热情，怕是你一出现，他们就拉着你再留下来了。不然也会哭哭闹闹。”哭闹的一定会是那些对她芳心暗许的姑娘，这样多不好，老人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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