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云都皇宫内

        “皇上，龙隐风无痕求见”德五公公弯着腰来到云震天面前奏道

        “传”云震天埋在奏折里，头都没抬

        “是”

        “属下参见皇上”风无痕单膝跪地，抱了抱拳，江湖男儿气概十足。

        “如何？”皇帝抬了抬眼，随又继续批奏折。

        “大皇子不日前去天水城视察民情，与星月门主下棋三天三夜，义结金兰。在天水公开招兵买马；随惊魂四剑打猎至紫罗山”公式似的禀报正符合风无痕的特点，向来风无痕俊美的脸庞都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好了，你退下吧”云震天微微一顿，德五公公也是诧异了一下，随即看向云震天。

        “是，属下告退”风无痕倒退两步，转身出了御书房。龙隐专归皇帝私有，所以在礼节上也没有太多的规矩，皇帝允许他们保持江湖儿女的特色。

        龙隐实力究竟有多高，谁也不知道，虽然龙隐忠于皇室，意思就是只要你是皇帝我就会终于你，无论谁做皇帝就忠于谁，但是并不代表皇帝可以高枕无忧。

        皇帝的心思是将大权全握，只是人想得到的多了，就会因为怕失去，就会更加变本加厉想要得到的更多好保护现有的。所以，人永远都没有知足的心。

        人的心很小，小到一点小事都容不下。人的心又很大，大到将全世界都装进去还不装不满。

        “紫罗山”皇帝幽幽地说了一句“德五啊”

        “奴才在”德五公公像所有的太监一样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的。

        “你说，老大是不是在紫罗山遇见了什么？”皇帝的目光很是深幽，这种目光德五公公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想起那人，皇帝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目光的。

        “皇上”德五公公何尝不知皇帝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帝王心术不是一般的。哪个皇帝喜欢自己的心思被别人轻易地看透了去？

        虽然，外人看一云震天明君一个，将整个云罗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富民强。但是德五公公最清楚不过，皇帝的心里是极其没有安宁的。

        日防夜防，防皇子，防大臣，防外戚，防外国。防来防去，都是为了手中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高处不胜寒。

        德五能如此了解云震天，因为云震天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老奴不知”难得糊涂便是德五公公这般。

        “怎么，如今连你也不肯跟朕说实话了吗？”皇帝叹了一口气，早知皇位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些年来，楚霸天妻儿哭求哀告的声音夜夜出现在梦里。紫罗山顶，那女子决绝的眼神，和跳崖的景象夜夜定时上演，让自己承受锥心之痛。

        不但如此，自己走上这高位，方知和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权力，容易拿起，却不容易放下，其中盘根错节，一旦放下，就意味着死亡。

        人生走到今天的地步，怨谁呢？

        云震天颓废地靠在龙椅上，荣华富贵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当初只想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但不否认自己对皇权的渴望。

        人得到一些必定要失去一些，无关对错，只是关乎自己所看重的是什么。

        云震天何尝不知道如今觊觎皇位的人不计其数，自己所坐的位置，其实就是一个慢慢地将自己孤立起来，将自己一步一步推向孤家寡人的地步。

        心里何止是一个累字可以描述的。

        自从他无动于衷地看着楚霸天的妻儿被逼死的那刻，就不再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了，而是一个小人，一个极其卑鄙无耻的小人。

        自从他亲眼看见罗雪心毅然坠崖，他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是他亲手逼死了她。

        虽然自己是武将出身，但是从来都是不杀妇孺老弱，但是楚霸天的妻儿死在自己的眼前，让他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受这噩梦的缠绕。

        无论自己建多少的功劳，无论自己做多少的善事，始终换不回自己心中所想望的安宁。

        而且为了掩饰自己，云罗现在几乎都没有了楚姓之人。虽然，在云子奕之前无人敢在云皇面前提楚这个字，云震天还是过不了自己心灵的这关。

        “我错了吗？”云震天喃喃自语，看得德五公公一阵心疼。他何尝不知皇上心中的苦，为了给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他失去了多少珍爱的东西，包括他自己。

        “皇上，注意身体”德五公公及时奉上茶。

        德五公公何尝不知道这皇帝的苦，自从登基以来，日日为国事操劳。皇后不愿饶恕皇上，人在后宫，心却早已归隐，二人相敬如宾，貌似神离。在外人面前他们相敬相爱的一家人，哪知个中滋味。

        这也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帝也是人，也有家，也有这本难念的经。

        家中只有客套、生分、尊敬，却独独没有爱，皇帝也是人，渴望爱与被爱。但是为了赎罪，他却没有再立妃嫔，外人只道云罗皇后独宠后宫，哪知个中曲折。

        楚霸天的妻子邵倾依正是云罗皇后兰秋亭的师姐。当初云震天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楚霸天的妻子邵倾依的师妹。为了荣华富贵，云震天出卖了爱情。无颜面对紫罗山的罗雪心，那个曾与自己相爱，海誓山盟的女子。

        想起那个女子，云震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天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心儿，我一定会回来的”

        “天哥哥，你会娶我吗？”

        “天哥哥，雪心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

        当年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放佛就在昨天。

        那年，云震天随楚霸天出征，行军至紫罗山。那时军中士兵偶发热病，云震天领军上山采药，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那位悠闲的女子，唱着山歌，采着野花。

        在紫罗山驻扎的那些日子，就是云震天平生最快乐的日子。什么理想、报复，都统统丢下。留下的是轻松欢乐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中，罗雪心便是他满足的根本。

        其实在云震天江山稳固后，也曾经来到紫罗山下徘徊，但是始终没有勇气上山，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纯净无暇的女子。因为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出卖了自己，出卖了他们的爱情。

        所以他定国后，将国号改为云罗，取二人之姓氏来命国名。皇后诞下公主后，云震天给她起名为雪心，赐公主封号为雪心公主。

        皇上一次在行房时忘情地叫着心儿心儿，这让皇后对他最后一点的心意也冰封了起来。

        从此以后，两人就形同陌路，这一晃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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