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全行不通
青衣飘飘，风骨不凡。这是方醒对林清欢的印象，他二人相识，林清欢虽总是盯着方醒看的让她有些不爽，可这点小事比不得林清欢这个人的份量，哪怕方醒不与他是朋友，也见不得别人这样说他。
妇人停住了哭喊，因为白昱修让人拿了条汗巾，再听见她嚷嚷一句就会堵住她的嘴，尸体也被抬了出来，所有的官员和百姓层层围住酒楼，方醒就站在门外正中间的桌子后方。
“开始说之前，本王想知道，有谁认为人不是林清欢杀的？”
方醒就是问上一嘴，几个官员不敢开口，而太子和白昱祁在百姓面前，自然不会信口担保，只有安北王和白昱修父子表明了立场。
“下官，也相信不是林二公子。”
方醒朝说话的人扫了一眼，那人迅速被大理寺卿拉到了身后，倒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熟人。
“好，请问刑部侍郎王杰心王大人，可是亲眼目睹林清欢持这花瓶伤的人？”
“这..”
王杰心一时不知该怎么巧妙的作答，只能朝周围的几个朋友使了个眼神，自然有人替他开口。
“咱们是从楼梯上来，这林二正急忙的从包间出来，那间又没个窗子，能是何人，你说..”
“好，那便不是亲眼见到林清欢持这花瓶伤的人，不过这酒楼选的倒是好啊..”
面前的桌上还摆着那只带血的花瓶，方醒慢悠悠的走到店家跟前，虽没什么表情，却带着一身的威严，看的直让人心里发慌。
“你说说，王杰心等人去厕行，一共能有多久？”
“约莫一盏茶..两盏茶..”
方醒冷眼回身，这店家一盏茶都是说多的，十分钟？那王杰心这些朋友的肾可能不太好。
“好，就按两盏茶，首先本王不问你们一帮大老爷们为何结伴去厕行，只是，一个人的血是很多的，被他人以钝器所伤，若失血过多而亡，三盏茶都是不够的。”
“那可能是林公子不停的砸..”
“那死者的头颅应该开了花，而不是现在的一个深口子。”
方醒只是问出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立即有百姓反应过来，原来人不是直接死掉的，那他遇到生死这种大事，也可以喊的，怎的没人听到任何叫声..
“所以高尚书，你说为何这死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呢..”
“这..下官..”
“许是林清欢捂住了他的嘴呢..”
王杰心这话招来白昱修的一阵嗤笑，方醒回手在林清欢身上挥动，王杰心一看就知道他这话说的有多么白痴。
“是，王杰心大人会说清欢的武功高，可是若捂住死者的嘴，身上不可能一滴血都没有，若他没捂住，死者又没发出一声喊，这又是为何呢？”
所有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白昱祁发现童谣已经回来了，原来他想的没错，林清欢于方醒到底是不同的，清欢..
“仵作何在？”
“小人在。”
“你说，这人怎么死的？”
“花瓶..所伤致死。”
方醒走到尸体旁边，将他身上的白布缓慢的扯掉，周围的百姓吓得立刻倒退了一步，生怕大过年的沾染了霉气。
“肩膀脖子处有过轻微的抽搐，手指不自然弯曲，这一眼看去就是中毒，你跟我说是花瓶？你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
“什么？”
刑部高尚书的反应告诉方醒，这仵作是刑部的..可方醒未免看的太仔细，而这仵作也的确太过敷衍，倒不知过往有多少人冤在这马虎人手上 。
“小的敢保证..是花瓶..”
“拿你工具来，验尸。”
方醒此话一出，引起一阵的倒吸声，说句实在的，当今皇上在位期间，偃安城就没有出现过需要验尸的案子，或许如现在这般都是草草定案，谁又说的准..
“小的..没带。”
“什么？这到底是哪位大人的手下？也罢..谁有刀吗？咱们一验便知。”
“不验尸..你居然想将我的儿子开膛破肚，你怎么这般歹毒..”
方醒冲大理寺卿挑挑眉，不管这妇人是真的疼惜儿子，还是出于心虚，这件案子的疑点越来越多，他们再没理由无端抓了林清欢去。
“好，验尸也一起放着，可是各位真的看不出，这花瓶已经说了凶手不是清欢吗？”
“你胡说什么？”
王杰心十分不屑的看向方醒，方醒根本不打算理他，倒是太子，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煜王殿下是何意？”
“酒楼里这样的花瓶应该很多，劳烦谁再拿一只出来。”
太子吩咐了侍卫去拿，只见童谣将一个纸包交给方醒，里面是金粉，方醒手指扣紧瓶口内，将金粉洒在了瓶口外圈，又轻轻一吹，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手印。
“呦，还是个左撇子。”
方醒托着瓶子走到百姓近前，让他们看了个清楚，太子的侍卫也跑了出来，林清欢知道方醒的用意，用左手握住了瓶口。
“首先，清欢不是左撇子，其次，他的手指细长，刚好能将这花瓶握满一圈，只是这个凶手的手指，似乎短了些，而且他要么是肾不好，要么是第一次杀人，所以出汗不少，尤其看这纹路，他的手掌心应该有道疤..”
方醒说着看向王杰心那帮人，王杰心眼中划过恐慌，方醒却能肯定不是他，虽未见过他的手指，肥胖的身材摆在眼前，手指不至于这般细。
周围百姓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方醒稳稳的放下花瓶，眼里尽是阴毒之色，脚底好似生风般的走向了王杰心。
“既然..王大人说没有见到其他人，就说明这凶手，在你们中间，所以..咱们只需要挨个用适才的方法，一测便知，不如..就从你开始！”
方醒并未针对王杰心，话锋一转看向他身后的男子，方醒之所以把话说的那么抑扬顿挫，就是想看看谁的面部表情比较丰富，果然..
“啊..我..为什么？”
“因为本王觉得，就是你。”
话毕，方醒手上利索一抖，只听惨嚎一声，男子被她扯着左手走到了百姓的跟前，的确，左手有疤，看着手指长度也不够一圈。
“不是我..不是我..”
“本王只想问，有谁认为人不是林清欢杀的。”
“我！”
“我..”
“我们都认为不是林公子。”
“是啊，林家一门清流，林公子才不会动手杀人..”
方醒将男子的手腕甩开，只要证实不是林清欢就好，管他凶手是谁，不过是个喽啰，她要的，是那后面的人。
“王杰心，你不该同清欢赔个礼吗？”
“什么？”
王杰心听白昱修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刑部高尚书只觉得今日脸都丢尽了，下面的人一个比一个蠢笨..
“本官一时不察，冤枉了林公子，勿怪。”
林清欢听着拱手赔礼的王杰心，连个余光都没给他，这样的人，倒是真的入不了林清欢的眼，径直走到了方醒的身旁。
“何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当然..”
“本王还有一事，不光凶手你得查出来，而且必须验尸，要将结果公诸于世，林家，不允许那些眼瞎耳聋之人玷污，至于高尚书，你们刑部的侍郎和仵作，本王同在场的各位，也真的见识了。”
方醒说完拉着林清欢扭头就走，白昱祁见状努力的克制着呼吸，白昱修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同童谣颜韵等一道走了。
“今日谢过王爷。”
“你呀..”
方醒抬起头，见几个人都在笑着看她，这才一拍脑门，真的是被气坏了，林清欢的事情，她来谢..
“清欢谢过王爷。”
“本王与你林家上下的关系匪浅，何须谢字，更何况只是说了一句话，哪比得过煜王，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王爷。”
白昱修真的也傻了，跟着一齐叫的王爷，还好安北王走的快，不然有他好受的。
“谢..”
“别..等我好了，你请咱们大吃一顿，我这几日忌嘴可难受呢。”
“好。”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朝聚仙楼去，方醒故意看了一眼白昱修，也不知在想什么，没走一会身后就有一男子追了过来。
“煜王殿下有礼。”
“你是..方才为清欢说话的人，等等，你好像是，之前科举的榜眼，你叫什么来着..”
“于远帆。”
白昱修搓着脑门想了半天，却被方醒一下说了出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转而疑惑的看向方醒，不想她二人竟是认识。
“原来煜王殿下还记得下官。”
“记得。”
这人便是当初方醒给了几个包子的男子，那日的他还颇为潦倒，如今已是朝褂加身，走过午门当中正门的人了。
“殿下当日的恩情，下官必不敢忘..”
“严重了..看你如今是在大理寺当职？”
“正是。”
“恭喜，改日再叙，告辞。”
也就不过几个包子和一点银票，方醒不想与他多话，走之前给了林清欢一个眼神，于远帆毕竟帮他开口，他光是此时拱手也不够，到底该登门致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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