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道出原委

白绮忙拍她的后背，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本来以为只有一条路，但是后来却发现了路口，我纠结了很久，接连好几天，最终决定，我还是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罢。但是，我要失去成为普通人的，普通人的机会。”

        “你知道什么是普通人吗？就是有天伦之乐，人伦之乐，有自己的丈夫，有父母，有爱着和被爱的感觉，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选择这一切。”

        刚才听她说坐坛，坐坛是什么？就是变成玉娥娘娘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想问，却又不敢问。

        “……我知道，要是你们知道了，你们会看不起我，会远离我，但是，但是我生平没有什么朋友，一个都没有，我孤单地太久了，甚至、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们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我和白绮忙一齐点点头。

        我说道：“你当然是我们的朋友，一块呆了那么多天，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提携，在一条路上走来，多开心。”

        刘湘美丽的眼睛里露出闪亮的光芒，说道：“那就好，咳咳，那、那就好。我一直都很担心，担心会失去你们这些朋友。”

        我终于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了，是在害怕她这种情况，比如刚才祭出巨手以后，我们会把她当成怪物来看待，从而远离她。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不过，想想刚才她和果儿姐姐对战的一刻，那只突然出现的大手，威力巨大的大手，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真的当成以前的刘湘来看待呢，这倒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还是想做刘湘，不想当玉娥，我的意思，其实、其实就是这样。”

        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多话，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些心里话。虽然她曾经对着胖子说过，但是，她对我说的，和对胖子说过的，其实是不同的。

        她给胖子传达的，只是以前的痛苦，而对我说的，却是一种纠结、哀怨和不自信，是渴望别人接纳，是友情。这真是个细腻的女人，她的小心思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捉摸，但又如此的真实。其实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但在她而言，却是如此的重要。

        我见她又渐渐闭上了眼睛，以为她极累，又用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又睁开眼睛，冲着我笑道：“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功力，我恐怕也变不成玉娥了。”

        “变不成玉娥？什么意思？”

        “……是，是这样的，在坐坛的时候，师父就只是给我身体内种上了玉娥之手的功法，但是却没有教给我功力，贯通了一些法门，但我却不会用，其实也是懒得用。我害怕这个身份，害怕玉娥，我想，我还是刘湘，只要多熬一天，我就还是正常人，还是有着你们这些朋友的人，能够说说笑笑，能够一路上走着，每天见见太阳，每天开开玩笑，真好。”

        “其实，就在医院里的时候，你给我输送热量，在肚脐这个位置，我其实就感觉到了，它已经被激发了，我、我，其实，说个不好意思地话，从那一刻以后我就像是怀孕了一样，老是觉得身体内有东西，它一会儿凉，一会儿热，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把我弄的很烦。”

        “我想，我要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嘿，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

        我忙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早知道你这么、这么不情愿，我就不该……”

        “……不，没关系，其实，其实身为朋友，我本来就不够格，不光是瞒着你们，而且，而且让二伢子变成那个样子，其实，其实都是我害的。”

        我感觉她要说出一些什么来了，跟先前的事情有关，而这些事情则是一直在困扰我、让我疑惑的东西。

        “那些、那些戒指，其实是不能戴的，戴上了就会出问题，当时我没有跟二伢子说，而强哥又喜欢收集那些戒指，我怕他、怕他也戴在手指上，所以、所以就偷偷藏了起来，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先前她给胖子讲过，但白绮却是第一次知道，不禁“啊”了一声，拿眼睛瞧了瞧我。

        “你们、你们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那个地方，我们一路走过去，每次、每次碰到的坟头，墓碑上都有你们的名字，却没有我的名字，我，就是那个上面有着手的那个坟，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就、就吓倒了，没想到，那是我的本身，我从刘湘，变成了玉娥，而且，还变成了坟头上挥舞的手的妖怪，我怕你们看出来，所以，一直在害怕，一直在担心，还好，你们并没有对我起多大的怀疑。”

        “后来，发生了二伢子的事情，我难受的整天睡不着觉。我就想，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从来没想过害人，但是，怎么把别人害成那个样子，但是又没办法去救他。其实，其实是有办法的，只要把戒指拿下来，送到我师父那里，我师父是有办法把他恢复过来的，我相信，但是我太懦弱，不敢说明情况，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罪，这大概就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吧。”

        她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我们走过的那个地方真奇怪，怎么会有每个人的坟头呢？怎么会能够把每个人真实的情况显露出来呢，而且分毫不差……”

        我心道：那可是师父的还阳道，那地方，就像是照妖镜一样，把一个人的面目和前世今生大概都给显露出来了。

        忽然想到这个词。

        前世今生？

        我隐约觉得，自己和胖子是否错过了些什么？在那个还阳道上，是否还有其他情况，我们当时只注意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注意到其他事情，注意到其他的墓碑上写着什么名字，记录着什么东西。

        实际上，从走完还阳道，再到跟着师父学习了术道以后，我们走来的这一路，其实细细想起来，多多少少都跟还阳道有关，那里是不是就是一个预言之道呢？是不是我们误打误撞走进那里之后，就已经决定了我们未来的路，和未来的人生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天哪，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即便是有所碰触，但仅仅是想到了表层而已。其实，今天经历的这一切，以及前些天走过的路，或许，在还阳道上，在那些墓地里，都实实在在的有所警示。

        而这一些，都是师父的还阳道。

        师父的还阳道，师父的还阳道，师父的还阳道……

        我心里不断默念着，眼前如同一团迷雾，放佛看到了些什么，却又看不到，放佛似乎有了答案的尾巴，却始终抓不到它。

        “还、还有，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其实你们一开始救我，在那个大庙里，白绮，还记得吗？”

        白绮点点头。

        “那其实是假的……”

        白绮睁大了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我是被安排在那里的，就是要引你们上钩，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和那些姓李的，其实是一伙儿的……”

        这些我都先前已经隐约猜到了，只是没有经她亲口说过。自从听到她和胖子的谈话以后，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回想先前碰到她的一切，从大庙救人以后，然后再到还阳道上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她一定是有问题的。那么，整件事情的源头，就是大庙救人。

        刘湘笑了笑，继续说道：“他们早就知道你们会走上、走上那条路，所以，就计划好了一个阴谋，本来他们是打算在那里将你们一网打尽的，但是我师父却提出一个方案，说是要让我混进去，先瞧瞧里面的情况再说，其实，是我师父存了私心，想要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个什么杖有关，我师父说，抓到你们事小，其实那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我师父怀疑你们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不然，怎么会巴巴地跑到这里来？所以，他们就同意了。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李家的人忽然变卦了，那个、那个姓李的，就在洞口那里堵我们，于是，我也同你们一样，被抓了。但他们没有为难我，让我从李家那里先住了下来。”

        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讲她和胖子的事情了。

        事情一点一点地对接上了。不过，我还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自己单单被老黑救下来了呢，而且正因为我被救，才遇到了师父，才有了后来的学习术道以及跑到了牢房大院去救胖子。

        这一点，是我一直没有想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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