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的可怕邻居

我的高中是在本地上的不假。但是，当初因为我成绩也不差，后来我父亲跟他的老同学联系，打算让我去江南市上学，去考了，然而长时间没有等到通知书，就只好在镇上上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我也已经参加高考了，我记得很清楚，填写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都是在省外，确切的说，我是填写的考古专业，因为我看了不少有关于这方面的闲书，所以对考古非常着迷。但是本省的高校并没有考古专业的，或者说那些专业也不出名，所以就报了省外的高校。但是通知单迟迟没来，由此，我们家断定说我就根本没考上。

        我爷爷还说，让你不报这个的嘛，就知道你考不上，还结结实实揶揄了我一阵子，连同邻居也嘲笑我，说搞什么考古，在村子里老实呆着就行了。还考古，就我那个德行，连算账都弄错，考古咧还？

        所以，我才游荡至今。

        这个太让我惊悚了。他们干嘛要这么做？

        这些人都是谁？

        我忍不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把头尽量抬起来，稍微往外面探了探。

        他们几个人是绕着一圈坐的，最中间的是老道，这个人我认识，在老道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小道徒弟。

        但是，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另外几个人！

        最左边的，是我家的邻居，佟三叔。旁边的是老张，村头饭店的老板，就是今天陈二狗替他催我还账的那家饭店老板。旁边是刘二婶，还有小黄狗他爹，小黄狗是我同学，姓黄，所以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黄狗。还有两个，一个是小喜子他丈母娘，和老潘。

        除了饭店老张以外，他们统统都是我们家邻居。佟三叔是我们家对门，剩下的都是东西南北各有一家。

        他们怎么会来？又怎么会跟老道认识？

        而且，还截留我的上学录取通知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只听刘二婶说道：“这孩子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喜欢动，也喜欢跑，孩子看上去不错，也挺有良心的，以前我抱着他的时候，喂他东西吃，他还让我吃。要是别家有这样的孩子，还真是让人喜欢。”

        “嗯。”

        她接着说：“孩子吧，慢慢长大了，我们呢，其实我们几个也商量，想着要把孩子教好，还是往坏路上引。最后，就是商量定了，弄的太好了吧，就很容易出名。别的村儿里有个孩子，就是那个叫崔小帅的，因为跑出去救山火，得了政府的奖章，所以就被保送到好的学校里去了。”

        “这件事给我和老佟提了个醒，就是这个孩子不能往好了教，万一弄出个什么大好事儿来，跑出去了，那我们还得搬家，还得折腾，还得找机会监视他。所以，我们当了他们的邻居，就不时的往稍微坏一点引导他。”

        “孩子要是太坏呢，也不好，怕做出了什么大案子，杀人防火啥的，弄成个死罪，那我们不就是白忙活了嘛，也辜负了道长的嘱托。即便就是长大了判了刑，我们要跑去监狱旁边监视，也不太方便，而且监狱里，谁知道会出个什么幺蛾子呢。”

        我心骂道：你们还对我真好。

        不过我就是奇怪，他们为啥我监视我们家和我？而且，要知道，这几个邻居，包括老张在内，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呀。

        我从记事起，他们就是我们家邻居。难道，这都是另有图谋？他们早就开始有谋划的、有策略的开始监视我们家？

        可是，他们为啥要监视我们家？

        “我孩子跟他是同学，而且还是同桌，每天回来，我都要问孩子他的情况，什么事儿都知道。所以，我算是最放心的，嘿嘿。”说话这人是小黄狗他爹。他说的一点没错，小黄狗确实是我同桌，是在小学的时候。

        小黄狗他爹接着说：“后来因为换座了，我儿子跟他隔着老远，于是我就找学校，找老师，还给老师送了礼，让他调桌子，让我儿子还是跟卫诚坐在一块。”

        我想想啊，好像他说的确实没错。不过好多年过去了，我记忆有点模模糊糊，印象里面小黄狗一直跟我同桌来着，怎么不记得调桌分开这事儿？可能是我忘了。

        “咳，要说同桌，我也下了一番心思呢，上初中那会儿，小黄因为不跟他同学了，是吧，老黄，我孩子呢，也不跟卫诚一个班，所以我也是托关系啥的，把孩子调到了卫诚他那个班，而且也是跟他同桌呢。”说话的是老潘。

        他说的也没错，老潘的闺女确实也是我中学同桌。他女儿叫潘佳美，我们男孩子嘴坏，就干脆给她起个外号叫潘仁美，或者叫潘金莲。他女儿每回被叫都用钢笔扎我。我手掌上现在还留了个疤瘌呢，就是他女儿扎的！

        “这孩子平常学习也不算太差，但是也不怎么好。我们几个就想，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平常成绩要是上来了，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下去。比如家里面，甭管是我们家，或者是他们家，弄出一点事儿来，耽误一下他的学习，成绩就下来了。”

        “要是太差了呢，我们就让老师给他补补课。所以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在上学，但是我们都一直盯着呢，因为我们家和他家是对门，所以，我算是盯得最紧的一个。”佟三叔说道。

        佟三叔是个老实人，而且腰背有些驼，平常少言寡语，属于那种揍一顿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的人，人不好也不坏，年轻的时候听说把他媳妇给揍跑了，回了娘家，从此以后就再也没回来。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我们家和他关系很好，平常没少让他到家里来吃饭喝酒啥的。这人平常不说话，但是喝了酒话就多，絮絮叨叨，哭哭啼啼，想他的老婆，然后抱怨老婆没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就这种脾气的人，在我们村儿里有好多呢。就是那种看上去不起眼，然后还有点相亲邻居热乎气儿的那种。有吃苦耐劳的优点，也有不争气的缺点。

        扔在芸芸大众里面，泛不出一点水花来。因为太普通，太平常。

        ……

        我万万没想到，他却是监视我们家的人！而且时时刻刻在监控着我的一举一动！

        而且，说话也绝不是现在这个语气。他平常说话都是吐一个字顿三顿，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几乎要一顿饭的功夫，别人都笑话他说老佟你这小子是不是就是因为说话太慢才把你老婆惹恼了跑了。

        佟三叔听见这话也就是笑笑，不搭腔。

        但现在说话却是流利的很，根本就没有打结巴的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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