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名为失格者的吸血鬼少女
“呼……呼……”
徐临安跟在李幼宁身后快速跑动，身体仍存在凶狠撞击后的痛觉残留。
李幼宁好似漫无目的地在死寂的街道中穿梭，跨过一个又一个躺倒在地，无知无觉的倒霉路人。
徐临安喘着粗气：“我来之前呼叫了支援，只要活下来，半个……不！二十分钟！”他顿缓了口气，“二十分钟后，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李幼宁回头瞥他一眼，漠然点点头。
“我们这样瞎跑应该是没有用的……”
“书上说吸血鬼会根据血液的气味来精准制导……”
思索之中，徐临安突然加快步伐，大声喊着，一把抓住了李幼宁的手腕。
“等一下！”他叫停了李幼宁。
染血的金发在落日余晖中闪烁着妖冶的光芒，以李幼宁为中心，周身瞬间爆发出凛然的寒意。
李幼宁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看着他：“你想死，我就不管你。”
“……所以你要多学习，人才能聪明一点。”
“把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欸！抓那么紧干嘛，用一下而已！”
李幼宁脸色平静地注视着徐临安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徐临安斜拉着刀，走到了一个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路人身边，蹲伏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活下去，你也死不了的……”
声音极小的呢喃，徐临安颤抖着手，长刀跟着微微震动。
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路人的手臂，鲜血缓缓顺着伤口流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过来！”他对着李幼宁招手。
双手鞠起一捧多人混合的鲜血，徐临安胡乱地将其涂抹在李幼宁的伤口处。
“还没完！继续往前！”
李幼宁还没反应过来，徐临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向前疾跑。
第五个、第六个……
第八个……第十个……
一路七拐八弯走来，猩红的脚印胡乱的踩踏在路上。
一双藏青色的运动鞋和棕色的圆头皮鞋被丢弃在阴暗的角落里。
一处无人的庭院仓库中，徐临安砰地一声紧紧关上铁门，拉动门栓将其死死拴住。
随后又找来了一些重物把门抵住，脱下领带，再寻了些杂物将门缝尽可能的塞死。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后退数步瘫坐在软垫上。
李幼宁右手拄刀坐在另一块软垫上，神色不明地盯着徐临安。
“哈……”徐临安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把只剩袜子的脚收了起来。
“现在应该能撑一会儿了。”他转过头，对李幼宁笑了笑，而后手摸向裤兜，“我电话一直没挂，马上他们就会来……”
“卧槽！”
徐临安惊叫出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在裤子上摸来摸去。
李幼宁又恢复了那副冷然的样子，嘴角扯出讥讽的笑容：“不靠谱的男人。”
“这还能叫不靠谱？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想到自己一路上的表现，徐临安同样回以讥讽，反向挖苦。
“换做你自己的话就是一路瞎冲，什么时候被逮到都说不定！”
“打不过我可以跑。”
“就凭你像头出笼的猪一样满大街瞎跑？”
“……你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
闻言，徐临安心头猛地就窜上一股怎么也难以压下的怒气，他毫不客气地嘲笑：“是啊，送我一程，你又不是没杀过我。”
他伸出脖子：“你试试嘛？”
话音刚落，凛冽的寒风乍起，锋利的刀身划破空气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冰冷的触感停留在不足皮肤数厘米的地方。
李幼宁微抬着头，横刀在一脸诧异的徐临安脖子上。
少女身上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大片，连带着红色的领结一起变得更加猩红。湿润的衣物紧贴皮肤，随着呼吸起伏，瘦弱娇小的身躯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高大起来。
徐临安心下情感交杂，但更多是由莫名的不甘和愤怒主导。
“随你了。”
他闭上了眼。
「系统更新升级中……」
「剩余时间：10：09」
系统！系统你妈的怎么还没升级完啊……再不升级完要出人命了……
……
面前少年帅气的脸庞上满是汗水，被打湿的黑色碎发紧紧贴在额头上。上身在逃亡的旅途中被障碍划出些许血迹与污痕。
皱起的眉间还有着不少砂砾。
闭目等死的模样。
十余年养成的性格，她想干脆地一刀挥下，但却迟迟下不去手，原因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幼宁突然觉得手上的刀有点重，下意识地，轻轻抬高了一些。
“你怎么会过来的。”
悦耳的冷漠之声在头顶响起。
“我来找死。”
“你怎么会过来的？”
“我来送死。”
冷冽的刀锋真正触碰到了皮肤，极高的压强下，皮肤被割开一条细细的口子。
李幼宁一字一顿：“你怎么会过来的？”
徐临安非常从心：“我是特事处的人，哪怕是实习生。”
“那个吸血鬼异人的行踪我们一直在跟踪调查，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接到消息说，那个吸血鬼盯上了你。”
“哼。”
“说起来，他说的「失格者」……”徐临安突然来了兴趣，小心翼翼地提问。
李幼宁不假思索地开口：“你管……”停顿了一下，她敛下目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失格者」，是一种代号。你想知道的话，转正后应该就能从你们特事处的资料库里调阅。不用我说。”
有些软化下来的语气，令徐临安发笑：“什么嘛，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这句话可是有史以来你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嗡……”
长刀快速地转了个面，锋利的刀身竟然在如此微幅的操作下也发出了轻吟。
“做事不靠谱的男人。”
“你应该带着人一起过来的。”
徐临安刚想耸肩表示无奈，但脖颈上的刀锋让他熄灭了这个想法。
于是他摊手：“怎么可能会有一群人一天24小时盯着你？我手机一直在通话中，一开始是让他们定位我，然后跟过来。没想到半路手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所以？”
“所以我先过来了。”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死了吧？”
不知是不是徐临安真诚的面色打动了李幼宁。
她冷若冰霜的面色总算是缓和下来，变成普通的冷漠，然后将长刀从徐临安脖子上移开。
“那你的手机呢？”徐临安反问。
“上课用没电了。”
“……不靠谱的女人。”
李幼宁扬了扬手中的长刀。
徐临安缩了缩脑袋，他才不是怂，是面对危险的自我保护。
这一通谈话下来，加上面前生机勃勃的李幼宁，心中的无名怒火居然渐渐地消散了不少。
「不妙啊……难道我是个M吗？」
……
就在二人躲藏的不远处。
一身黑色作战服的袭击者手里正攥着一团血肉，尖牙用力撕咬。
是一颗仍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在他脚下，踩着一名身穿「特殊事件行动处」行动部制服的武装人员，面朝地，血泊聚集。
“烦人的盯梢鬣狗……”一口将手里的东西吞下，袭击者面色阴沉地往下看了看。
武装人员后兜塞着一部手机，正是徐临安丢失的老式智能机。
“得抓紧时间了……”
袭击者脸上露出病态的惨白笑容，身上数个被击穿的空洞里，无数肉芽涌动，快速修补着伤口。
那个该死的「失格者」带着拖油瓶居然还能临场反应这么及时，将自身行踪掩盖。
还害得自己碰上了特事处的盯梢人，受了点伤。
不过……袭击者抬起短匕在面前看了一眼，怏然自足。
这短匕上早已涂上了特制涂剂，若是一个正常的吸血鬼，无法造成致命伤害。但显然，李幼宁并不在这个条件内。
可惜那个难得一遇的「失格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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