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持剑者为何？

“我很想知道，他的剑究竟是怎样的……”话音落下，姬幽便是接着迈开了脚步，直接朝着剑山之巅而去。

        在那剑山之巅，一个黑衣男子盘膝而坐，他的身后背着一柄用灰布包裹起来的长剑。此刻的他，双目微闭，静静地等待着那从山下上来之人。

        “好久不见。”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很长的时间，姬幽的声音终于是传到了汤问的耳中。

        “请。”汤问双眼缓缓睁开，简单的一个字从他的口中传出。

        听得汤问的那一个字之后，姬幽便是直接盘坐在了汤问对面十米左右的地方，藏耀剑这个时候也被姬幽取出，立在了他的身边。既然是论剑，若是连剑都没带，那又如何称得上是论剑呢？

        “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穿白衣？这样看上去更有风范，现在你我二人坐在此处，两人都是黑衣，不会显得有些奇怪吗？”姬幽一指都是身着黑袍，汤问也是如此，所以这两个人坐在此处准备论剑，还真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那为何你不穿白衣？”汤问淡然一笑，简单地说道。

        “我不喜。”

        “我也不喜。”

        有些不明所以的对话结束之时，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几道恐怖的气势突然就是出现在了这两人的周围，有的在剑山山巅旁的空中站立，有的在离姬幽和汤问稍远的地方山上站着，因为酒剑痴也跑上来了，所以现在剑山可没有人拦路。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来看，至少都是四象境的存在。

        “裴老头，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其中一个站在空中的老者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而那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袁飞虏的师尊裴老。

        “汤问与人论剑，即便是老夫也按耐不住啊。再说了，你这老家伙不也来了吗？”裴老淡笑了一下，目光都没有从姬幽和汤问的身上离开，就这样开口说道。

        而那站在裴老身边的老者，也是应天学府的一位五行境强者，一般人都称其为李老。

        李老此刻也是笑了一下道：“嘿嘿，能让汤问那小子看得上眼，与其论剑的人，剑道造诣可不低。这一次剑山论剑，必然是精彩绝伦，老夫平日虽然不怎么出现，可如此盛事怎能错过？”

        除了裴老和李老之外，还有三名五行境的存在来到了这剑山，其中一位便是姬幽的师尊姜老。而剩下的两个人里面，一个是守着应天塔的陈老，还有一个人则是定北王应平欢。这五名五行境强者的出现，也是让姬幽和汤问的论剑上升了一个层次。

        剩下的那些四象境存在就多了去了……

        不过，即便是来了这么多人，姬幽和汤问的目光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离开过，在这一刻，两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方。

        “开始了。”陈老此刻突然开口。一瞬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汤问和姬幽的身上，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在陈老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姬幽和汤问的身上都是散发出了一股意，姬幽身边的藏耀剑，汤问身后灰布包裹着的长剑，在此时都是震动了起来，一道道剑鸣之声在自剑山之上传开，传遍了整个天武城。

        “剑名无缺。”简单的四个字从汤问的口中传出，同时他身后的长剑也是直接散发出了道道剑芒，撕开了那包裹着它的灰布。纯黑色的剑身之上没有半点纹路，那黑色仿佛是浑然天成的一般，就这样一柄长剑，在这一刻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这就是汤问的剑，无缺剑。

        在无缺剑出现的那一刻，藏耀剑仿佛是收到了挑衅一般，疯狂散发着紫黑色的光芒，剑鸣之声大作，好像那被掩盖住的耀天刃要在这一刻冲出来一样。

        “剑名藏耀。”姬幽此刻也是开口说道。

        藏耀剑在品质上还无法和汤问的无缺剑比较，但是藏耀剑其中的耀天刃，却是不在汤问无缺剑之下的。

        “姬幽，在你眼中什么是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汤问才是终于开口问道。他和姬幽的论剑，并没有像之前姬幽和孙承剑那样，一边交手一边询问，因为汤问的实力高过姬幽太多了，而这两个人的剑道修为，不用玄气也无**出真正的高低。

        既然如此，那交手与否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杀人之兵，便是剑。”姬幽简单的回答，却是让四周绝大部分的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不少人心中想到的答案，是君子之器，亦或者其他的什么。而姬幽则是说剑就是杀人之兵，在他的眼中，剑就仅仅是用来杀人的东西。

        “可！”汤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之剑，也是杀人之兵，剑非君子之器，非小人之器，无善恶之分，无正邪之道。不用来观摩，不用来欣赏，因为剑只是用来杀人，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杀人，都不会有半点区别。”

        仅仅这一句话，那些来观看这一场论剑的四象境存在，有不少人的眼中都是多出了一丝明悟，这些人估计都是用剑之人，只不过他们的剑道没有汤问那般高。

        “该我发问了？有人曾说，剑道之境最高莫过于无剑之境，也就是无剑胜有剑，对此一言，你有和看法？”姬幽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是开口问道。无剑胜有剑乃是剑道最高境界，这也是大部分人认可的一个说法，就是不知道，汤问是否也会认可这一个说法。

        “痴人妄言，怎可轻信？剑者因有剑才可称之为剑者，无剑之人如何可以称之为剑者？无剑胜有剑这一说法，实则为以气剑克敌制胜，可如此一来，强的是气而不是剑。五行境强者随意凝聚而成的气剑，便可以将两仪境的玄者撕碎，难道这便说明那五行境强者剑道无双吗？”

        稍微停顿了一下，汤问又是接着说道：“若要我说，剑道之境可分为五境。一为持剑无意，二为持剑有意，三为天下万物皆可为剑，四为天下万物皆归于手中之剑，最后则为我与手中之剑不存天下万物之中。剑道一境我将其称为剑者，二境称为剑师，三境称为剑王，四境称为剑帝，五境便是剑神！无剑之说，连踏入剑道五境都算不得，不过小人之言罢了。”

        “妙，妙，妙！”听了汤问的回答，姬幽都是忍不住连赞三声，就从刚才汤问的那一段话，姬幽就很清楚的知道，汤问在剑道之上的造诣，的确远胜于其他人。

        而在姬幽赞赏之后，汤问便是开口问道：“何为剑道？”

        “剑道？剑所道出之事，便为剑道。若剑道只一人，那一人便是剑道，若道出整个世界，这世界便是剑道的体现。以剑道尽天下事，执剑诉出万载言，此方为剑道。”姬幽在这个时候也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的弃江山剑法就是道尽了他一生之事，那是他最强的剑法，也是他一生的剑道。无论是弄烽火还是戏诸侯，都是他前世所做的事情，而且对于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后悔，所以这也就成了他所领悟的剑道。

        “可。”对于姬幽的回答，汤问也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在这个时候，姬幽又是开口问道：“之前你说剑道五境，那你在哪一境之中？”

        听到姬幽的这个问题，四周所有的人眼中都是闪过了一道光芒，这一个问题他们也是很关心的。汤问是如今公认的年轻一代之中的第一天才，他既然说出了剑道五境，那么他自己在这五境之上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是可以代表不少事情的。

        而此刻汤问没有半点的犹豫，直接就是回答道：“我处在剑师之境，也就是剑道二境。不光是我，也也一样，都是处在剑道二境之中，天下用剑之人，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玄灵御剑道的朱万丈达到了剑道三境的剑王之境。只不过，玄灵御剑道本身就是御剑之法，修炼到剑王之境容易，但想要再进一步，却几乎没有可能了。”

        听到汤问的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是陷入了惊讶之中，他们还以为总有人可以达到剑道五境的巅峰，但是按照汤问的说法，如今的应天帝国之中，仅仅只有朱万丈一个人是剑道第三境，其他的人最多也就是在剑道第二境之中，那剑道五境的巅峰，看上去比起传说中的六合境还要遥不可及。

        “剑道五境，那最后一个境界，竟然是自身与剑都不存于天地之中？要真的达到汤问所说的那一个境界，恐怕就是真正的神了。”陈老看着那论剑的两人，也是不由得开口说道。

        “姬幽，我来问你，持剑者为何？亦或者，持剑者，为何而持剑？”就在这个时候，汤问突然开口，说出了他的这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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