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忽悠太子

　　陆文昭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戎帅，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登基了，皇长孙自然就是太子了。”秦戎帅微微一笑。

　　“慎言！”陆文昭当即变了脸色，低喝一声，他紧张的探出头向窗外张望，见院子里的人都离得远远的，而且都是丁白缨的心腹，这才放下心来。

　　陆文昭脸色凝重，认真的看着秦戎帅，“三弟，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没有。”，秦戎帅否认道，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有个屁的消息，他只不过是提前知道历史罢了。

　　“那你怎么会想到皇长孙身上。”，陆文昭慢慢坐了下来，哭笑不得，“他才多大啊再说了，即使皇上驾……唔，即使太子登基了，长孙也不过晋为太子而已，谁知道……”

　　陆文昭话没说完，但是他的意思秦戎帅明白，别说万历还在，就是不在了，谁知道下一任皇帝是不是和他爹一样，做个几十年皇帝，要知道万历已经当了四十八年皇帝了，已经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谁知道会不会像汉武帝一样，在位54年。

　　要是太子也这么能活，等到皇长孙继位，人在不在还两说，陆文昭肯定是不在了，所以秦戎帅这个主意一听就不靠谱。

　　秦戎帅微微一笑，也不再提此事，继续和陆文昭商议了一番往锦衣卫安插自己亲信的事，两人商议了半天，他才离去。

　　然后秦戎帅也不回家，转身便去找了郭真，一番礼物开道，郭真自然满口答应，允诺代为联络，保证为秦戎帅搭上皇长孙的线。

　　郭真自从拿了秦戎帅的礼物孝敬给干爹后，便入了司礼监干爹的眼，从此得了宠，在宫中也是一位红人。

　　太子本来就不受皇帝待见，一直备受冷落，何况一个皇长孙，代为传话送东西这种事对郭真来说容易的很。

　　秦戎帅要求也不难，只是托郭真送给皇长孙一包东西，里面都是些机关精巧的木制玩具而已。

　　这当然是为了投其所好了，天启本来就是有名的木匠皇帝，平生最喜欢这些东西，更别说此时天启还是位少年，正是贪玩的时候。

　　秦戎帅刚转身回家，没想到下午郭真就来传信，说皇太孙很满意他送的玩具，要召见他。

　　这个消息让秦戎帅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郭真的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自己送的东西威力这么大，才半天的功夫就要召见他。

　　秦戎帅来不及多想，请郭真稍微等待一下，急忙前去寻陆文昭，直接就说：“皇孙要召见我等。”

　　陆文昭没想到秦戎帅早上才和他说皇孙的事情，没想到刚过中午便有了结果，顿时有些惊奇，同时还有些慌，不知该怎么应对一会的召见。

　　秦戎帅为什么一定要带上陆文昭去见天启呢，自然是为了系统任务。

　　其中有一项便是完成陆文昭的心愿，陆文昭此时的心愿还只是升官发财，还比较容易，若是拖到了后边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万一这货突发奇想，琢磨着当皇帝那可咋整。

　　第二个原因是秦戎帅知道朝堂上是个大泥潭，在里边处处掣肘，动弹不得，自己想做成事必须要离开京城，到外边发展，但是到外边去朝中又不能没有人照应，所以秦戎帅想推陆文昭上位，做自己前期发展的保护伞。

　　一般人想见皇孙是非常难的事情，但是郭真拿着腰牌，再加上他们两个是锦衣卫，出入宫禁自然无碍。

　　郭真引着两人来到一处花园凉亭，秦戎帅抬头却发现里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赤红色的圆领衮龙袍，腰间缠着玉带，头上戴着乌纱翼善冠。

　　竟然是当今太子朱常洛。

　　秦戎帅十分诧异，怎么会是太子呢？

　　陆文昭直接就懵了，他虽然不认识太子，但是马上就猜出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伸手拽了秦戎帅一把，连忙下跪，“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戎帅一边口称千岁，一边在肚子里骂着街，磨磨蹭蹭的还没等下跪，只见太子摆了摆手，“免礼吧。”

　　秦戎帅站在陆文昭身后敷衍的蹲了一下，就站了起来，顺手把陆文昭也拉了起来。

　　太子的旁边则站着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手上拿着秦戎帅送的木制玩具，好奇的打量着两人，正是皇长孙朱由校。

　　太子眯着眼睛也不说话，捻着胡须，上下打量着陆文昭和秦戎帅。

　　而秦戎帅此时也在打量着这位明朝最短命的皇帝，仅仅在位一个月就暴病而亡，留下了一段著名悬案。

　　可是眼前这位短命的皇帝看起来面色红润，站姿挺拔，全无病态，也不像是身有暗疾久病之人。

　　太子眼睛一瞪。忽然说道：“你们可知罪啊？”

　　秦戎帅和陆文昭楞了一下，有些面面相觑，陆文昭满面冷汗直流，心里边觉得莫名其妙。

　　“这东西是你们送的吧？”，太子拿起了一个木制玩具，随手扔在旁边的石桌上，“奇技淫巧之物进献给皇长孙，是想我儿玩物丧志，沉湎娱乐，你们好做那幸佞之臣？”

　　“冤枉啊，殿下。”陆文昭觉得这天不下雪都对不起自己的满腹委屈，东西又不是他送的，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是六月，下雪也挺应景的。

　　秦戎帅这时站了出来，“殿下，臣等乃是一片苦心啊。”

　　“嗯？”，太子看向了秦戎帅，面无表情说道，“那你给孤说说，你都有什么苦心啊。”

　　“殿下倾听臣慢慢道来。”秦戎帅脑子飞快旋转，“管子小匡一书中说过，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柱石也，我大明江山社稷，万里神州，也都靠着这四民运转。士，辅佐圣主，治理黎民。农，播种五谷，供养生民。工，制作工具，使人便利，商，贩运财货，互通有无。”

　　“有这四民，相辅相成，才使国家运转正常，缺一不可。”

　　太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继续。”

　　“能工巧匠不仅建造房屋使人御寒栖身，遮风挡雨，还能制造水车，兴修水利，灌溉农田，使庄稼丰收，制造兵器，抵御外虏，故太祖将工单独列为匠户，也是看中了工的能力。”秦戎帅绞尽脑汁，“天下无工匠，而黎民居无定所，衣不蔽体，以桶取水灌溉，以木棍御敌，那样岂不天下大乱。”

　　“故善于使用工匠者才能使国家运转如常，不可偏废一项。荀子劝学有云，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这话的意思是，君子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善于使用外物也。”

　　“微臣进献这些东西便是想让皇长孙明白这个道理，要善假于物也。微臣是想，以皇长孙聪慧异常，机敏好学，如此酷似太子，想必是一定能理解微臣的苦心。”

　　太子点了点头，面露微笑，拍掌赞叹道：“好一个善假于物也，说的好！说的好！”

　　秦戎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这一关是混过去了。

　　太子踱步走到两人身前，眯着眼睛，忽然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不必绕弯子，直说吧。”

　　陆文昭和秦戎帅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文昭全程都有点懵，压根没有什么准备，而秦戎帅对这次见面也是猝不及防，他本来是想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没想到还真打下来了。

　　无奈之下，两人便回禀道：“微臣并无事搅扰殿下。”

　　太子连续追问了两遍，见两个人确实没有事情有求于自己，心中感觉满意，便挥手道：“你们的心意孤知道了，那你们两个回去等信吧。”

　　两个人一直被带出宫外，回到家里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忽然传来旨意，陆文昭、秦戎两人勤勉有加、忠于王事，特晋升一级，陆文昭为千户，秦戎帅为副千户。

　　两个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这官升的有点看不懂，秦戎帅给传旨塞银子的时候，却不料传旨的人偷偷递给了他一张纸条，对两人眨了眨眼，随后便走了。

　　秦戎帅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

　　郑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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