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龙啸九天
“我印象中绿叉河上一次结冰时我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应该是六十多年前…”
“一个长达七年的长夏结束后经历了一个短暂的秋季，然后又是一个长达六年的寒冬，绿叉河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上了冰。”
“那个时候冻死的人呐——”
老佛雷侯爵摆了摆手，似乎对于往事有一些唏嘘不已。
但随后老佛雷侯爵有些僵硬的停下了手，然后慢慢的重新放回到了自己的拐杖上。
他看着已经渐渐流不动绿叉河在风雪下凝上了一层寒冰，一双昏黄的老眼有一些出神。
他看着这条河快九十年的时间了，佛雷家族也在他的手中得到了振兴，家族势力增强，人人不可小觑，人丁兴旺如日中天，然而这一切蒸蒸日上的结果不敌一场天灾人祸。
这条奔腾的绿叉河终于流不动了。
老瓦德·佛雷的身旁没有一个人，原来刚刚一直都是他在自言自语。
灾祸到了眼前，异鬼穿过了颈泽后第一个要冲击的便是孪河城，孪河城之于河间地的地位就如同卡林湾之于北境。
面对南方来犯的敌人，把守住卡林湾北境就可以安然无恙。
而面对北境而来的地方，河间地的诸侯只要守得住孪河城，问题也可以很大程度上得到解决。
佛雷家族人丁兴旺，然而死的死伤的伤，此刻已经全都派出去了，孪河城只留下来了老佛雷自己，而挂念的子孙已经乘船送到了厄索斯大陆。
老佛雷经验阅历丰富，提早察觉到了危险做好了打算，想要为佛雷家族留下来一点火种。
而他自己纵然也想走，但平日里吹嘘老当益壮的身体不支持他漂洋过海，恐怕会死在大海上，因此便也打消了这个主意。
自从卡林湾之战以来，又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联军寄希望于野火炸死夜王的计划失败了，虽然大量杀伤了普通尸鬼但对于夜王却未伤及分毫。
而联军接下来准备的战术，联合灰水望的黎德家族在颈泽内与异鬼军团周旋同样也失败了。
跟随在泽地人的身后神出鬼没的联军士兵拼命阻止死人大军的前进，虽然最开始确实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效。
但对方采用了一力降十会的办法，纵然深陷泥潭后面的尸鬼也会踩着前面尸鬼的身体咬死这些打游击的泽地人和联军士兵。
而这一切等到夜王出手之后便荡然无存，腐烂的淤泥冻结化为了坚硬的地面，芦苇荡复杂河道中的小船被冻结动弹不得。
死人军团在颈泽畅行无阻，无数泽地人和联军士兵惨遭屠杀，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整座维斯特洛最神秘难以寻找的城堡灰水望被攻破。
充满神秘色彩的泽地人大统领霍兰·黎德据说在自家的城堡大厅内上吊自杀了。
而他的女儿梅拉·黎德和儿子玖健·黎德则是跟随联军的士兵逃离了颈泽。
颈泽之战连战连败，联军化整为零，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上千次的战斗，但却少有胜绩。
联军士兵的士气在这一过程中达到了惊人的低糜程度，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这一次不只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军队上下包括国王和各大贵族在内全都笼罩在了一层绝望的情绪中来。
颈泽是人类最有希望阻止异鬼的防线，联军为了把异鬼阻挡在颈泽倾尽了所有的精力、人力、财力和物力。
“他们本以为颈泽会是维斯特洛的第二道‘绝境长城’，是一座铜墙铁壁，不可跨越的天然防线，给予了无限的希望。”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真正遭遇到异鬼之后，这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竟然脆弱的好像一张纸...”
来自布拉佛斯铁金库的经理泰楚·奈斯托斯这样在自己的见闻录上写到。
他是布拉佛斯派来的全权代表，负责处理铁王座和铁金库之间的贷款事宜，同时他也在联军的营中，是最重要的地主老财，因此可以亲身经历看到、听到许多未对外传播的隐秘。
而他的所见所闻对于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事态判断自然也会传回到布拉佛斯城内，成为海王大人决断的依据。
根据泰楚·奈斯托斯的判断，维斯特洛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异鬼冲破了颈泽也就意味着联军军心即将走到崩溃的边缘，如果君临沦陷，恐怕维斯特洛就已经距离完全沦陷不远了。
伊耿历293年新年，但对于拜拉席恩王朝来说则是被称之为‘征服历’293年。
深陷绝望的联军在新年这一天背靠着绿叉河和孪河城背水一战。
甚至一改曾经的严防死守战术，而是向着死人军团发起了绝望冲锋。
无数家族的骑士身披明亮的铠甲，手持坚盾长矛冲锋在了最前线。
“杀！”
绿叉河岸，喊杀声震天动地。
而作为七国国王的劳勃·拜拉席恩这一次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劝说，而是亲自手持战锤冲锋在前。
国王冲锋在前，七国其余的贵族自然也没有脸面退缩在后方。
艾德·史塔克同样陪伴在自己的好兄弟左右，国王的大弟史坦尼斯没有抛弃自己的兄长逃回龙石岛，河间地、谷地骑士、西境士兵、河湾地等等...
联军士兵为了身后的家乡背水一战在绝境之下爆发出来了数倍的潜力和勇气，不成功便成仁，此战若是失败七国的希望便就此断绝。
然而勇气终究无法战胜绝对的力量。
从天空云端之上穿透了白茫茫的风雪俯瞰下去，地面上尸鬼和七国联军士兵的数量根本不成比例。
而且尸鬼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联军士兵的身影正在一个个不断地到倒下，极为夸张的势力对比仍然在以几何倍的速度不断被蚕食缩小着。
鲜血染红了结冰的河面，被砸碎的冰块奔涌着冰冷的河水，一具具尸体横倒在河岸之上。
老佛雷侯爵站在孪河城的桥面上，他看着远方的战场目光中终于露出了绝望，随后松开了双手身体从桥面上自由落体掉落了下去，跳入到了绿叉河中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嘭——
然而老佛雷侯爵的身体没有砸碎坚硬的河冰，后脑上重重的砸在了冰面上，砸出来了一座白色的浅坑。
后脑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冰面，但他的身体还没有死透，微微挣扎了一下，一双昏黄的老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天空。
然而正在这时。
遥远的天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龙嘹亮的嘶吼声，霎时间迅速传遍了四方。
策马立于死人军团之后的夜王猛然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一双眼眸中燃烧的冰蓝色火焰急剧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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