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1章 刀与剑
“你是不是傻？活佛数万年没出一个了！而你面前天人就有三个，你自己动脑子想想。”青玄子没好气地道。
“你要知道，到了活佛这个层次，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的范畴了，也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极限，可以说，是真正站在世界巅峰的强者。”
“天人和这个层次之间，隔着一条鸿沟！类似道家的道祖，还有剑宗的剑仙，佛门的活佛，其实都是一个级别的大能，只不过称谓不同罢了，是我们这些庸人冠以的称谓，而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天地是一个什么存在，别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王凡终于懂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觉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面前打开了。
活佛、道祖、剑仙、魔尊、鬼圣……这些拉轰霸气的称呼背后，原来都是一群同一个级别的大佬，一群站在世界巅峰的超级强者！
从来都不是人们臆测杜撰，想象出来的虚无缥缈的神神怪怪，每一个称呼背后，都站着一个难以想象的大人物！
王凡甩了甩头，驱除杂念，沉下心神，恢复了情绪，冷静了下来，不再如刚才那般心潮起伏。
那些距离他们太远了，想再多也没用，总之，慧明老和尚能够化险为夷，这是一个好消息，那么就只剩下陈天南一个人了。
王凡眼神复杂，既然青玄子有破空梭保命，慧明有佛陀舍利子护体，他陈天南应该也有一些压箱底的保命法宝吧？
想到这，心里又有些愤愤，这些大门大派，真的是肥的流油啊，底蕴深厚，好东西多了去了，随便一件拿出来都可以让王凡眼红。
“快到了！陈天南就在前面！”
恰在这时，青玄子突然开口道。
四人顿时打起精神，看向前方。
隔着数千米之距，王凡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他的目力何其惊人？哪怕不施展瞳术也堪比苍鹰，瞬间就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似乎模糊之中看到了什么，王凡顿时一惊，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祥的预感。
嗖——
破空梭野蛮霸道地撞碎了无数空间之刃，飞到人影面前，可不正是陈天南吗？
嘶——
待看清楚他的情况之后，四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前辈，你还好吧？”王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陈天南神情冰冷无比，眼神非常淡漠，浑身散发着腾腾煞气，此刻听到王凡的话，似乎反应了过来，煞气收敛，不过声音依旧寒冷如冰。
“我没事。”
他说着，低头随意地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衣袖，淡漠道，“一条手臂而已。”
没错，此时此刻，站在四人面前的陈天南，整只右臂齐肩而断，断口狰狞无比，虽封住穴位不再流血，但是肉、筋、膜、骨裸露在外，看上去无比渗人。
右肩膀四周，衣服丝丝缕缕，条条状状，很是破烂，而且被鲜血染红一片。
整个人看上去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眼神沧桑，而且痛失右臂，很是萧索惨然。
然而他的目光却是平静的，好像对这样的现状坦然接受，仿佛在说：不就是一只手臂吗？谁稀罕了？！老子很在意吗？！不存在的！！哈哈哈哈！！
众人都没有问他的遭遇，一个人，欺骗得了全世界，却欺骗不了自己。
对于一个刀道世家而言，刀的地位高于生命，失去一条手臂，而且还是大多数人惯用的右臂，对于陈家人而言绝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打击，非常非常的残酷！
如果你去问十个陈家人，愿意断臂还是剁屌，十个人都会选择后者。
刀，高于生命，高于一切！
“上来吧。”青玄子看了他一眼，没有安慰，淡淡说道。
强者是不需要同情的，对强者而言，同情与侮辱没有什么区别！
陈天南一言不发，身子一跃坐上破空梭，破空梭“嗖”地一声远遁而去，消失在原地。
青城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陈天南，不像别人刻意回避，他一点都不掩饰，眼神很直接，肆无忌惮地打量陈天南的身体，尤其是右臂断口处。
青城剑派，和陈家，都是天下一方巨擘，一为剑道之尊，一为刀道之王，刀剑二道自古就有着各种竞争，谁都不服谁。
青城是青城剑派这一代的青城，剑道最强者，陈天南也是陈家这一代的掌权者，是刀道最强者，二人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相互争斗这么多年，也没分出一个胜负来。
是对手，也是知己，争得你死我活，却也惺惺相惜。
“唉，看来都得歇一段时间了。”青城叹了一口气道。
他本命之剑自爆，后果很严重，道行被废，想要恢复到巅峰，需要闭关很长时间。
陈天南看了他一眼，扬了扬头道：“此番波折，我心有所悟，待我出关，刀道会再上一个层次。”
“彼此彼此，我也于危难关头顿悟，此番破而后立，我会超越以往的自己，达到一个新的剑道领域，你准备好领教我的剑吧。”青城冷笑一声道。
其余三人顿时无语，都他妈惨成啥狗样了，还这么嚣张，别的不说，光是右臂被斩、本命之剑爆炸，两人的实力就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如今却扬言自己要突飞猛进，鬼才信嘞！
王凡心里嘀咕，这种人，连自己都骗，太狠了！
两人就如同小孩子一样互怼，剑道门派与刀道世家的争斗无处不在，哪怕提不起刀，拎不动剑了，仿佛都要比一比谁更弱智，不分输赢不罢休。
“唉，总算结束了啊。”青玄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一声。
之前天玄尊者魔威赫赫，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哪有机会放松一下？
“阿弥陀佛，结束，也是新一轮的开始，我们要随时做好战斗与牺牲的准备，如此才能迎接下一场挑战。”
慧明老和尚一如既往，一开口就是哲学，不过王凡表示这一次这番话说的极好！
“诸位，都坐稳了，破空梭即将全力运转，强行破碎虚空，回归地球，过程可能会有些动荡，当心别被甩出去了！”青玄子沉声说道。
众人一听，立刻精神一振，要出去了！
这一次天玄尊者临死前反扑，差点就把五个人都给拉去垫背，这一点谁都没有料到，还好青玄子身上带着昆仑至宝，破空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破空梭在以极快的速度飞行，而且速度还在一点一点提升，就在这时，王凡眼皮一跳，顿时开口道：“等等！先别！”
青玄子反应也很快，虽然不明白王凡为什么叫停，还是立刻停了下来。
天际一道狭长的白色光芒划过，如同流星般耀眼，正朝他们这里飞来。
“果然是盘郢剑。”王凡瞪大了眼睛，随后惊喜莫名地道。
盘郢剑追随他多年，和他心意相通，之前他就隐隐感觉到它在呼唤，所以才叫停青玄子。
咻——
破空声音传来，盘郢剑瞬间出现在王凡身前，发出铮铮剑鸣，看样子好像非常开心。
王凡接住盘郢剑，上下打量了一圈，脸上洋溢起失而复得的笑容，盘郢剑于他而言不仅是兵器，更是伙伴。
“咦？！这是什么？”
王凡惊讶道，他这才注意到，盘郢剑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东西，圆乎乎的一个盘子，缩头缩脑，似乎很惧怕王凡他们。
听了盘郢剑的解释，王凡恍然大悟，原来这玩意叫做“天机镜”，原本是天玄尊者所持，对它很不好，一直被欺负、逼迫，如今天玄尊者死透，魂飞魄散，盘郢剑得以逃脱，而天机镜不知何去何从，于是盘郢剑就把它带了出来。
“原来之前天玄尊者对我们的所有行踪了如指掌，都是你的功劳啊？”王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天机镜，说道。
闻言，天机镜更是一阵颤巍巍，生怕王凡算旧账，而且还看向盘郢剑，向它求助。
王凡摆摆手：“算了，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也不关你的事，一件法器罢了，我又岂会迁怒于你？既然盘郢剑把你带了出来，那就一起出去吧。”
说着，伸出左手，手掌摊开。
天机镜很胆怯地看了看王凡，犹豫了一会，而后一咬牙，嗖一声飞到王凡手心中，静静躺在那。
王凡收起盘郢剑、天机镜，然后对青玄子点了点头，道：“抱歉，耽误了，现在可以走了。”
然后他发现气氛怪怪的，很是耐人寻味，这才陡然惊醒，想起来他们四个人的法器宝贝全栽在天玄尊者手上了，而且完全没有办法找回，如今眼看着王凡失而复得不说，还赚了一件，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
可恨啊！
四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天玄尊者尸体找来，鞭上三天三夜。
“嗡！”
破空梭发出嗡鸣，骤然绽放出炽烈无比的光芒，刺眼至极，一股非常强大的法力波动产生，它身上所有的法阵在此刻全部运转开来。
破碎虚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凭天人之力也难以做到，五人至今都想不通天玄尊者是凭什么撕开空间裂缝的？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都坐稳了，强行破碎虚空，不可能一次性成功，碰撞过程中会产生非常恐怖的反震之力，稍有不慎就会跌出去。”青玄沉声说道，神情非常严肃地叮嘱。
四人神色也认真起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天人还不配触摸空间的奥妙，这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大意。
“准备——”青玄子扬起手，声音托长，然后手倏地落下，拍在破空梭上，与此同时暴喝一声，“破！”
轰隆！
破空梭仿佛撞在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上面，发生了非常恐怖的碰撞，声音振聋发聩。
五人同时眼冒金星，仿佛大脑被人用铁锤狠狠干了一下，脑子里瞬间一团浆糊，分不清东西南北，上下左右。
足足过了三分钟，五人才缓过劲来，甩了甩脑袋，眼前依旧天旋地转，不过意识恢复了清晰。
“真特么……够狠的！”陈天南咬牙切齿说道。
“妈卖批……没有成功吗？”王凡双手颤抖地揉着太阳穴，桑心嘶哑地问道。
“还差一点，力量还不够大，想要达到破碎空间的程度，这点力量可不行。”青玄子沉声说道，“准备！再来一次！”
王凡看了看破空梭的尖端，原本圆锥形的前头直接瘪下去了一些，前端被撞平，彻底变形。
他不禁眼皮子抽搐了几下，估计破空梭再撞两下就得报废了。
“都坐稳了！”青玄子大声说道，然后抬起手，“预备——破！”
轰隆！
比之前还要剧烈的碰撞声音传来，五个天人的耳朵、鼻孔、嘴巴，同时流出血迹，恐怖的反震之力传来，五人闷哼一声，身子瞬间瘫软如同烂泥。
王凡脑子里痛不欲生，撕裂般疼痛，迷迷糊糊中看见前方空无一物的虚空裂开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仿佛玻璃般随时会破碎。
可是结果很残酷，虚空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消失，不见……破空梭第二度强行破空宣告失败！
十分钟后，王凡才缓过一口气，疼痛感消散不少，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前后左右。
大家情况都差不多，模样都很凄惨，陈天南身体横呈在破空梭上，如同死尸；慧明四仰八叉躺着，一动不动；青玄子面容扭曲，宛如一个智障；青城……咦？！青城哪里去了？！
王凡惊醒，瞬间清醒了过来，环顾一圈之后，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怪叫道：“青城不见了——”
……
……
最后他们在两公里外找到了青城，找到他的时候，只见他瞳仁翻白，口吐白沫，脸皮抽筋，嘴巴歪朝一边，身体还时不时抽搐……
陈天南一把揪过青玄子，脸色狰狞地咆哮：“下次一定要成功，否则老子和你拼了！啊啊啊！”
慧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青玄施主，事不过三，那个……”
王凡也斜眼看向青玄，脸色阴沉地恐吓他。
青城没说话，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身体还在抽搐，意识依旧模糊，舌头都抽筋了。
青玄子鼻子都气歪了，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站起来咆哮道：“奶奶的！怪我咯？！这能怪我吗？不坐就下车，磨磨叽叽啥呢？老道我不也跟你们一起受罪吗？当我想啊……”
抓狂过后，五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认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恐怖灵车啊！偏偏他们还必须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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