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寒安再起心思
寒霜出来的时候,正碰见一众学子将要入内。
寒凌惊讶的看着她,寒霜伸手指了指里面,在小黄门的带领下,先出了宫。
她在宫门外的马车旁边等着寒凌出来,没一会儿,却有人先跑了过来,却是寒安。
她站直了身子,唤了声,“寒安。”
寒安猛然一抖,看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她往马车里面看了看,“不是你们还在殿试?怎么提早就出来了?凌儿呢?”
“凌儿还在殿试,我先出来了。”
她看了看寒安,“你今儿不舒服?殿试也不见你人。”
说到心虚的事情,寒安垂下了目光,就要进马车,只是敷衍了说了一声,“嗯,不舒服。”
寒霜挑眉看了看她,直觉告诉她寒安的不对劲跟苏子恒有很大的关系。但寒安一副不愿多言的事情,她也不去多问。只是靠着马车站着,等着寒凌出来。
寒凌很快就出来了,看见了自家马车,跑过来,“大姐姐。”
寒霜看见她,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样?”
寒凌道:“今日进入殿试的学生们都非常厉害呢,凌儿今日看着他们答题,真是知道了好多东西。实在是厉害极了。”
寒霜笑着看她,“名次出了么?”
寒凌摇了摇头,“还没呢,陛下说还得再想想,所以今日殿上就没有定下名次。”
寒霜闻言,“嗯”了一声。
寒凌问她:“对了大姐姐,殿试前面的那几次考试,似乎没有见你?”
寒霜点了点头,“我遇到了长公主,从她那里过了之后,就直接被带去了陛下那里。”
“哟,你这运气可真好。”
寒安撩开帘子,刺了一句。
她想着她自己的事儿根本捋不顺,还在这儿因为苏家人担惊受怕,寒霜却已经上了大公主的船,在陛下那里过了明路,想想都前途光明。
她一直都觉得寒霜是比不过自己的,先前得来的所有成绩也是因为她惯会讨先生欢心,真说起来,凭什么呀。
寒凌被她突然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又见寒霜面色不虞,于是赶紧抢在她们面前开了口,一面上了马车,问道:“安姐姐身子舒服了些没?今日安姐姐殿试没有参加,不知日后还会有什么妨碍没有。安姐姐要不要去知会一声母亲,让母亲帮衬一把?”
寒安把自己窝到马车的角落里,摇了摇头,恹恹的说:“不用了。”
别说曲明玉只是因为嫁了寒昧才跟寒家有点牵扯,跟她到底不算一家人。
虽然她平素在曲明玉那里会说话,但寒安至少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只是因为自己有用曲明玉才会对她有好脸色。否则这样平白无故的,做什么让曲明玉去帮忙?
何况,若是曲明玉当真行走了,最后苏家人却闹出自己的事情来,那又怎么办?那个时候,恐怕更难收尾了。
她窝在马车角落里,抱膝抵着脑袋,心里面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过这学堂里面学生的名字。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去的路上,寒家三个姑娘都没有说话,寒安自然不必说了,寒霜思虑着曲明玉当时的反应,和后面没有当堂点出状元来,心中倒是有几分猜测。
就连寒凌都少见的没有说话。寒霜被长公主带过去直接跳过考试,这件事她虽然心里也知道是因为寒霜能力出众的缘故,却又不免会想,自己到底差在哪里?然后不免会有些难过。
一路沉默着回了寒府。
寒安马车一停就下去了,风风火火的,倒像是有什么事要做,寒凌也跟寒霜道:“大姐姐,我先回去了。”
她不会掩藏情绪,所以委屈失落的神情就直接展现了出来。
寒霜心里叹了一口气,拉住她道:“妹妹,我这一回遇见长公主,只是运气好了些罢了。妹妹的才识人品都是上上品的,万万不要挂念这些事,反而扰了心绪。”
寒凌听了她这话,反而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上前一步,抱住寒霜,唤了一声:“大姐姐——”
寒霜被她突然抱住,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她很快无师自通,拍了拍她的背部。
“不要因为这样的事伤心,以后我们都在朝为官,谁能为国为民做好事,才是真厉害呢”
寒凌吸了吸鼻子,大姐姐真是太好了。
她抱住寒霜,声音还有些哽咽,却坚定的说:“大姐姐,我会超过你的!”
寒霜笑起来,“好。”
曲如是回了自己的长公主府,却见顾怀渊已经到了,正在暖阁里煮茶。
曲如是笑着走进去,“你倒好,借了我的地,煮我的茶,来招待主人,这是不是太没有诚心了?”
顾怀渊笑了一下,“你们家秋月拿出来的你最爱喝的雨前,赏脸么?”
曲如是笑着坐了下来。
她笑了笑,道:“你推荐的那个学生,倒是果真不错。怎么,她的面向很好?”
顾怀渊笑了一下,“是啊,很好,而且还有越来越好的样子。”
曲如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不然你也不会对她上心。——不过有一点败笔,又有一件好事,你要先听哪一个?”
顾怀渊知道她肯定是说寒霜面见曲飞泠时候的事,于是放下茶盏道:“总归你是要讲的,谁先谁后又有什么要紧?”
曲如是“噗嗤”一笑,“还是这么淡定的,我还以为你这次会破例。——看来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你惊慌失措、大惊失色的样子了。”
她颇有些无奈的晃了晃脑袋,道:“真是可惜。”
顾怀渊只是微笑,并没有接这茬。
曲如是也不再逗他,道:“坏事是,她是上官绣的女儿。你知道母君对上官谦当时通敌叛国有多恨,连带着对上官绣也没什么好感。虽然上官绣不久之后就死了,但是这在她心里也依然是个疙瘩,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顾怀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你既说这是坏事,那么想必她在陛下面前的表现很好了?”
曲如是轻轻拍了拍手,“聪明。”
“也不知道她是误打误撞还是怎么,回答母亲的问题相当坦诚。母亲不喜欢有太多花花肠子的人,如今看了她的文章,又看了她的人品,心中想必已经有了计较。”
“名次下来了么?”
曲如是摇了摇头,“母亲把这事儿压了压,今日殿中的学子她没有给名次,寒霜她也没有给名次。想必是心中还在斟酌。”
“平心而论,若她是别的世家的,或者就是寒门子弟,以她的才气,今日也不会这么定不下来,到底还是有几分坏在了出身上。”
曲如是不免惋惜道。
顾怀渊笑了笑,“但陛下既然已经压了殿试中的学子们一头,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还要斟酌利弊罢了。——但上官家如今算起来,也就只有她一个血脉,想必问题并不大。”
曲如是笑道:“你倒是对她有信心。”
顾怀渊低头饮茶,却不再多说了。
寒安回到了房间里,她打发小丫鬟们都出去,打开自己的梳妆盒,翻到最底下,翻到了族学里的少年们给她写的各种信件。
她在其中找了许久。
找到了陆柯的信。
她又翻了翻,找到了剩下了三封陆柯写来的信。
寒安来京的目标,其实最本质的目标就是嫁一个好人家,其余一切,不管是科举的功名,还是她可以得到的在京职位,与其说是她的野心,倒不如说是她为了能让自己嫁得更好,过得更好,而增添的一些筹码。
毕竟她只是寒家支脉的姑娘,边缘支脉的嫡系,真要说起来,恐怕还没有京中贵人家的庶女来的抢手。
这个陆柯也是当时跟她表露过爱意的一个青年,花花公子一个,身份和子恒差不多。只是她想着子恒更好控制些,于是选择了子恒,却没想到在他身上跌了个大跟头。
而他选择陆柯的更重要的原因则是,陆柯的父亲,和苏父刚好是政治上敌对的两个人,以至于在族学中,陆柯和子恒的关系实际上都不是特别好。
她捏着陆柯的信,过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心。
她把先前买回来的桃花笺找出来,把原来打算给子恒的,还没有寄出去的桃花笺都烧成了灰。
然后她在一张空白的桃花笺上写上了两句话:
芙蓉院雪景正好,欲明日邀君同赏,不知可否?
她写完看了一下,反反复复看了几次,见没有什么纰漏了,才装进特制的信封里,叫来小丫鬟,吩咐道:
“去把这信送到陆府上。”
小丫鬟先前才去给苏府送了信,听说这次不是苏府,还愣了一下,问道:“安姑娘,是陆府么?”
寒安点了点头,“就是陆府了,你去吧。早些回来。”
小丫鬟躬了躬身,领命去了。
寒安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各种信件又全部收了回去。
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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