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曾经缺席
“还有一个是，医生说要多给初七听一听她平时比较爱听的东西，这样可以刺激她的神经，也能很好地帮她恢复，你们都想想，还有什么是她最爱听的？”
靳司年这一个问题一抛出来，就难倒了季深和席城，说起来，她们是真的不知道靳初七喜欢听什么声音，乔安安还好一点，说出了靳初七喜欢的歌星的名字。
“七七以前很喜欢她的歌的，一有演唱会就拉着我陪她去看，你可以多放她的歌给她听嘛。”乔安安提议。
“我就是放她的歌她才动了的，还有别的吗？”
乔安安挠了挠头发，吐了吐舌头，无奈地说：“好像真的没有了，有的话也是……”
“什么？”靳司年追问。
“七七手机里的一段录音。”乔安安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决定说出来，但是还是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录音？”靳司年眯着眼睛看着乔安安，靳初七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哎，其实我的手机也有啦。”乔安安晃了晃脑袋，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将录音文件发给靳司年。
靳司年带着疑惑点开了录音。
“今天是我们七七的十八岁的生日，我祝七七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靳司年的眉毛随着录音的播放慢慢拧了起来。
“七七快许愿了。”乔安安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歌声从几个人的声音慢慢消退到只有靳司年一个人的声音。
季深和席城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靳司年目视乔安安，等着她做出解释。
“哎，对啦。”乔安安抓了抓脑袋，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说：“我本来说好要替初七保密的，但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也没别的办法了，等她醒了再打我骂我吧。”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
“就是初七十八岁生日那天啊，她特意叮嘱我要给她录下来，直到前好一阵子我看到她手机上每有关掉的录音播放器时才想起来原来她还在听。”
在看到席城的短信的那个时候，乔安安的实现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会，还发现了这个秘密，也是那个时候，乔安安知道了靳初七的掩饰就仅仅只是掩饰而已。
她爱着靳司年，她不愿意离开靳司年，也只能用这样一种自我凌迟的方式去追忆，品味曾经的过往。
这个过程其实是多么的折磨。
靳初七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靳司年带着她从家里为她准备的生日宴会里出来后，跟靳初七的几个朋友和乔安安单独给她过了生日，点蜡烛之前，靳初七就私底下偷偷拜托乔安安帮她录下来。
乔安安当时还嘲笑她：“我说你犯得着吗你，你们不是天天待在一块吗？你天天都听着这声音你不腻呀？还要特意录下来？”
靳初七神秘地冲她笑笑：“你不懂。”
好吧，她承认她当时是真的挺不理解的，虽然不是特别乐意，但是碍于靳初七是寿星的面子上，乔安安还是帮她办了这件事，毕竟偷偷摸摸的感觉太不好了。
“一直在听……”靳司年呆呆地喃喃自语，一抬头，眼里淬满了泪水。
我的七七，原来这些年你就是靠着这个过来的吗？就这么一段录音？你每个晚上都听上百遍？那种时候你的心是该有多煎熬。
席城和季深听了乔安安的话，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们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靳司年一步步走向靳初七，手机里的声音还在播放着。
他们都清楚得看到，就在靳司年把手机放在靳初七耳边十厘米的位置的时候，靳初七的睫毛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她真的动了……”乔安安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只有在亲眼见到靳初七的身体有所反应的时候，她们才真的有那种欢呼雀跃的情感，更准确来说，是喜极而泣。
席城搂住乔安安，他们无不为这一幕落泪。
季深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季深回过头，深深地看着靳司年。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初七选择的不是我了。”
靳司年耸耸肩：“你身边其实有更合适的人。”
“但是如果是我先遇到她的话，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
“哦？”靳司年表示惊讶地提高了音调：“但是命运它就是这样。”
命运安排他们相遇相识，就不会让别的人可以从他的身边把她抢走。
“五年前，她找到我的时候就有身孕了。”靳司年不自觉地跟着季深在医院后面的小道上踱着步。
他知道季深要讲什么，也知道自己一定要听完。
“当时她什么都不肯说，我还是在医院撞到她看到了她的检查报告才知道的。”
“她当时是去医院准备流产了的。”季深幽幽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空旷，他从来没有跟靳司年说过这么多掏心窝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要说出来的欲望很强。
似乎他要完成一场很庄严的交接仪式，把靳初七正式交到靳司年的手上。
他知道，这样对靳初七才是最好的，毕竟自己从来都不是可以唤起靳初七的那个人。
听到这，靳司年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但他还是不动声色。
“当时麻醉都打好了你知道吗？她在躺在手术台上，眼睁睁看见医生们拿起的手术刀了。”
靳司年静静地听着，黑夜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季深不用看都知道此时此刻靳司年的心情有多么沉重，一定不亚于当时的自己。
“她拼了命愣是给爬出了手术室。”多年之后，重新讲述起靳初七的这件往事的时候，席城还是觉得心惊胆战，如果当时自己不在，他不敢去想，一切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当时如果不是恰好在场，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当她瘫在地上意识模糊快要失去知觉了还死死抱着我的腿求我一定要救救她和她的孩子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谢谢。”靳司年缓缓道出口。
“你不用谢我，这些是我为初七做的，不是为你做的。”季深轻轻地说，他不想听靳司年替靳初七向他道歉，毕竟当时的靳初七已经说过这句话了。
“当时我就咬牙下定决心，以后我都不会再把靳初七让给你了，可是我没有做到。”季深继续自嘲。
“她是铁了心要把孩子抛弃，又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留下来。”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
“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情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季深补充道。
所以当时她经常呕吐，都是有身孕的征兆，那时候的靳司年，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一直以来那么精明的靳司年居然在这个时候迟钝了，犯了这么大的糊涂。
“当时你跟苏菲的事出了以后，她的眼睛整天都是通红的。”
季深记得，那时候的邻初七即使极力掩饰，也没法掩饰她通红的眼眶。
“那个不是真的。”靳司年想要解释，却被季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靳司年，那都是你的错，没有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本身就是你的错。”季深不想听靳司年做任何解释：“如果你要解释，应该是跟初七解释，而不是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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